她颌首。“与其这样暖昧不明,不如试试看这种方法,或许会有意料不到的发展。”
石宗渊皱眉,明白她的意思,可能的发展该只有两个,一是引得黑衣人再出现,-是引起内哄,但也有可能什么都没有。
“与其坐以待毙,不如主动出击。”一旁的石中御开了口。“这比较持合你的风格。”他使个眼色,初雪立刻起身,站到他身边,他-转身,初雪便在他身后走出书房,但离开之前不忘和他们微笑点头,算是打声招呼。
庞明珠诧异地看着这一慕。“你。二哥怎么,这样对初雪?”
他见她一脸讶异,不由得笑道:“二哥就是这样,我们早就见怪不怪了,不过你不用担心,他对初雪好得很,只是不会在人前表现罢了.他不喜欢初雪花心思在别人身上,所以心情有些不愉快。”
庞明珠点点头,她至今仍不曾和石中御讲过活,两人只礼貌地打过招呼,他的表情总是冷冷的,似乎不爱搭理人,所以她也不曾主动跟池说话。
她望着石宗渊,嘴角不自觉的扬起,和他总是吵吵闹闹的,一会儿他生气、一会儿她打人,他冒火、她喊叫,两人总是这样一来一往.以前觉得讨厌、厌烦,但如今……似乎……不这么想了。“你在偷笑什么?”他的脸凑到她面前。
她被他吓了-跳,伸手推他的脸。“你别吓人。”
他不高兴了。“什么吓人,我的脸很可怕吗?”
她笑出声。“不是,只是你这样会让我想到万公子。”
“万胜夫?”他皱眉。“这什么意思?”他更不高兴了。
“自从那次看了他的尸体后,我每天上都会作噩梦,梦见他的股,狰狞地挂在我面前,还馅我的脖子,不过昨天晚上若不是他,我也不会及时醒来。”
“什么意思?”他仍是皱着眉宇。
“昨天晚上我又作噩梦,结果被吓醒时,正好瞧见那黑衣人的脸在我面前。”她现在回想起来,仍心有余悸,那时真的被吓得魂飞魄散。“为此,我该到他灵前上一株香,谢谢他才是。”
他哼了一声。有什么好谢的,他也不是什么大好人。”
庞明珠蹙眉。“死者已矣,你干嘛这样批评他!而且我和他相处过,觉得他还不错。
他更火大了。“什么不错j你知不知道他曾调戏过初雪,还打了她一巴掌,那天我就是为了这件事去找他理论,结果你还是非不分,护着他。”
“我什么时候护着他?”她也生气了。
“你挡在他之前,你忘了吗?”他的心里愈发的不痛快。
“我是挡在我爹之前。”她反驳。
而她爹刚好就在万胜夫之前,这还不是-样。
他怒道:“是呀!那时找还坏了你的大事,不是吗?我几乎忘了他差点就是你的丈夫了,只可惜让我给破坏了。”
她没对说话,只是瞪着他,而后转身就走。他吃了惊,连忙拉住她。
“喂!你要去哪?”
“回房。”她甩开他的手。
“你回房做什么?”他拉住她。
她转身面对他。“如果你不愿娶我不用委顾自己。”她深呼吸控制自己的情绪。
他一脸惊愕,还来不及反应、只听见她又道:“解除婚约之事我会告诉爹。”她眼眶发热,克制着自己。
“我什么时候说过我——”他突然住嘴,想到自己昨晚本想去找她谈这件事,结果她今天却自己提起了,那他何不干脆顺水推舟。
“我没有说我不娶你。”
可话一出口,他更震惊了,老天!他在说什么?他不是要讲这-句,他明明是想解除婚约,怎么却又说出想娶她的话?
庞明珠见他一脸错愕,立刻道:“你不用说这些言不由衷的话。”她转身就走,泪水差点掉出来。
“不是,我——”石宗渊的手伸到一半,又缩了回来。“我到底在干嘛!”他皱眉,他是怎么回事?莫名其妙,他到底是要娶她,还是不娶?他自己都搞得乱七八糟,糊里糊涂。
庞明珠走出书房,步下廊底的阶梯,踏上庭檄间的碎石路,泪水立刻滑了下来。她吸口气,以手背拭去,挺直背脊,下巴抬高,没什么好哭的。
她抬手抹去另一颗坠落的泪珠,心里气他为何不直言,要这样拐弯抹角;他说他觉得她和万公子的婚事告吹十分可惜,那是什么意思?
表示她该嫁给万分子而不是他吗?他简直就是欺人大甚,明知万分子已死,却在那儿说风凉话。
她吸吸鼻子,为什么他们两人的婚事,感觉上却像是他在施舍似的,他把她想成什么,一个投入要的破铜烂铁吗?
她又吸吸鼻子,泪水掉得更多。他不喜欢阿爹,而他二哥不喜欢她兄长、他又认为她家人势利爱钱,而她蛮悍不饶人,那……她实在想不出他们到底为了什么成亲,他家甚至比她家有钱,感觉上像是她高攀了。她哭出声,她到底该如何自处?“娘,我到底该怎么办?”她将脸埋入手掌中,却因碰到伤口而瑟缩一下,她抽噎着抚上唇角的裂伤,苦笑一声,她甚至没有倾城绝世之貌。
比不上初雪。也不如云仙,才情更不是绝顶,以他的背景,他可以娶一个比她好十倍的人,又何必这样心不首情不愿的委屈自己。
她深深叹口气,望着满园春色,却觉得孤寂,心里空空洞洞的,或许她那时该将剪刀插入心口,那么现在也不用承受这种椎心之痛了。
她茫然地走着,泪水渐渐干涸,但心里慢慢有了主张——也许出家为尼是她最后,也是唯一的路了。
☆☆☆
翌日,京城都到处贴满了黑衣人的画像,庞明珠遇袭的事也传扬开来,霎时城里又沸腾了起来;大伙儿开始在找左耳受伤的人。
石宗渊愈盯着画像瞧,就愈觉他像某人,但或许是画像仍有些误差,所以他老是抓不到正确的人和画像吻合。
于是,他拿着画像准备再去问一次庞明珠、可当他到了她的房门口时,却听到里头传来争执声,他心一惊,立刻踹开门。
庞明珠和小秋吓了一大跳,两人差点将手上的古筝摔到地上。
石宗渊愣了一下。“你们在干嘛?”只见她们主仆二人各棒着古筝的一端似在争执。
“三公子,你来的正好,小姐要离开,你跟她说说。”小秋急忙道。
“离开?”石宗渊愕然。“为什么要离开?”
“不便在府上打扰。”庞明珠冷静地回答。
石宗渊走近她,皱着眉头。“你在胡扯什么,又没人叫你走。”
“总不能这样一直住下去。”
“至少也得等抓到黑衣入,否则太危险了。”他不懂她又怎么了?
“我已经想到一个安全的地方,不会有事的。”她已经把一切都设想过了。“我打算住到庙里去,黑衣人找不到我的。”
他立刻反对。“为什么要这么麻烦?明明就说好住在这儿,干嘛又改变心意。”
“你的好意我心领了,也很感谢公子救了我的命,告辞。”她向他欠身行礼。
他瞪着她。“你到底在搞什么?为什么突然变得这么有礼?”
庞明珠没有回他的话,只是对小秋道;“若你要留在这儿,就留下吧!”她放开古筝,心想,落发为尼后也毋需抚琴了。“这就拿回府邸吧!”
“小姐,你胡说什么,我怎么会一个人留在这儿。”小秋大声说道:“当然是小姐去哪,我便去哪。”
庞明珠自腰月复拿出簪子,轻放在桌上。“这是云仙姑娘的,三公子请好好保存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