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他看起来是个好人。”虞妍说道。
“他是个软骨头。”他摇头晃脑地说。
虞妍微笑。“我只要求他是个好人就行了。”她笑着走开,还可听见旺伯在她背后喃喃自语。软骨头?虞妍摇摇头,这到底是什么意思?难不成适合她的该是个硬骨头?
第二章
“虞姑娘,你真的决定雇用他们?”潘荣昌一见她走近,立刻问道。
“嗯,府里一直缺男丁,他们两人看起来很会做事。”虞妍脑中不期然又浮现聂刚的脸。
“但是他们看起来很危险。”潘荣昌深觉不妥。
“万一他们真的意图不轨,你一个弱女子怎么应付得来,所谓知人知面不知心。”
虞妍绽出笑容,潘荣昌不觉看痴了,她美得像个仙子一样。
“我没有你想像中的柔弱。”虞妍巧笑倩兮地说,见他呆呆的望着自己,不由得道:“怎么了?”
他这才回神。“没事,只是看你看得痴了,你的美让所有园里的花都相形失色。”
“你太过奖了。”虞妍只觉得好笑。
“我说的全是肺腑之言。”他忘形的抓起她的柔荑。
“你一定要相信我,这些话我从没对人说过,自从上周见了你,回去后我便茶饭不思,满脑子都是你的影像,若不是怕唐突了小姐,在下第二天就想来拜访了。”
虞妍抽回双手,纳闷自己为何没有心动的感觉,而且他愈说愈想笑。
“在下方才忘开了,还望小姐别见怪。”潘荣昌见她低首,以为她害羞了。“但在下全无半句虚言,自从见了小姐,我就得了相思的病了。
虞妍掩住嘴角,以防自己笑出来。“公子说得太夸奖了。”
“不,我说的是全是真的。”他抓住她的双肩。“在下深为姑娘着迷。”
虞妍仰着向他,娇笑出声,他像在唱戏似的。“公子请自重。”
“抱歉。”潘荣昌急忙放开她的肩膀,但嘴角却慢慢绽出笑容,因为方才她对他笑了,这表示她对他有好感,不是吗?”
“你是个很有趣的人。”虞妍的嘴角仍带着笑容。
“真的吗?从来没有人这样说过。”他高兴地说,顺手摘一朵蔷薇花。“我可以别在你的发上吗?”
她皱下眉头。“我是比较喜欢它生长在原来的地方。”
潘荣昌胀红脸,原本举起的手停在在半空中。“在下冒犯你了。”
她摇头。“你误会我的意思了。”她并不是指他的言语冒犯她,而是是他摘花的行为;她叹口气,算了。
“我们到前头走走好吧?”她步下凉亭。
“当然。”潘荣昌顺手丢了花朵,跟在她身后。
两人又谈了片刻,虞妍这才想起聂刚和戴安在书房等她,于是道:“我还有些事要处理——”
“我能了解。”潘荣昌没让她把话说完。“你要管理这个府邸和在外的生意,当然很忙。”原本他是希望她会留他用午膳,如今也只好作罢,毕竟要赢得她的芳心是需要时间的。
“我叫小雨送你出去。”
“不用了,我认得路。”潘荣昌微笑道,“改天再来拜访你。”
虞妍颔首致礼,回以笑容。“那我就不送了。”
“当然,”潘荣昌点点头,沉默了一秒后才又道:“那我走了,再见。”他显得有些依依不舍,直盯着她。
“再见。”虞妍微笑,见他还在原地,于是又说了一次。“再见,潘公子。”
潘荣昌如大梦初醒,脸上运起臊红。他真是太失礼了!于是急忙又道了再见,才走了出去。
虞妍笑着摇头,走上廊道。潘公子是个很可爱的人,感觉上像个弟弟似的……她愣了一下,随即摆月兑这种想法,她该以男女角度去思考这门亲事才对,怎么能把她当成弟弟呢?更何况,她没有任何兄弟姐妹,又怎会知道弟弟该是如何?
她绕过曲廊,还未进书房,便听见小鹃和戴安在扳嘴,她好笑地摇摇头,瞧见书房门扉敞开,聂刚则站在门外的走廊上,并未穿上家丁的衣裳,仍是穿着褐色的粗布衣裳,和交叉在胸前,一副天塌下来也事不关已的模样。
她走到他面前时,他正好转过头来面对她。
“你为什么站在这里?”她问出心中的第一个疑问。
“这里比较安静。”
她笑道:“我可以理解,他们两人像结了仇似的斗个不停,你为什么没换上家丁服?”她问出第二个疑问。
“衣服太小了。”
她上下打量他一眼,随即叹口气,“我早该想到的,没关系,我会叫裁缝做几套给你。”
“不用了。”他觉得有任何必要。
“你应该回答:‘是,小姐。’才对,毕竟你现在是我的家丁了,不是吗?”她指出他该改进的地方。
他挑高眉毛,她也扬起眉。“我在等你回答。”她的表情是认真的。
他扬起嘴角。“这是你对每一个仆人的规定吗?”
她露出笑容。“当然不是,不久你会发现,我还算一个不错的主人,我对每个人都很宽容,但我不喜欢有人质疑我的命令。”
“你怎么说我就怎么做?”他回答。
“但你不会回答我‘是,小姐。’。”她笑问。
他皱下眉头,努力思考这个可能性。
她微笑。“你不用这么为难每个人都得这么回答,但我希望每个仆人都服从我的命令。”
“我说过了,你怎么说我怎么做。”
“那么你得做衣裳。”她回到原来的主题。
见他颔首,她满意地点头。“你以前在做什么?”她不认为他以前曾当过任何人的家仆,否则他也不会看起来如此高傲。
他注视她,平静地吐出两个字:“犯人。”
犯人?!
虞妍睁大眼,脑海中不断浮现这二字,沉默笼罩住两人,这是她第一次说不出话来。
聂刚一见她的反应,便明白自己搞砸了这件事,就如以往前几次一样,—因此他才不觉得有做衣服的必要,毕竟他立刻就要被逐出虞府了。
“我马上就走。”他淡然道。
“啊?”她这才回神,为自己不得体的反应而觉得羞愧,她竟像个呆子一样。
“我马上就走。”他又重复地道,她显然被吓到了,而这是正常的反应,他相信她这辈子都没想过会和罪犯打交道吧!
“你犯了什么罪?”她清清喉咙。“偷窃?”
“杀人。”
她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,于是下意识地深吸口气。既然他能说如此平淡,那么,她至少也表现出冷静的态度。“你真的杀死了某个人?”
“差一点。”他眯起双眼,整个显得有些紧绷。
她注视着他愤怒的模样。“你看来一点儿也不后悔,是吗?”
他回视他,咬牙道:“我只后悔没能来得及杀掉他。”
他眼中赤果果的恨意让他吃惊。“为什么要杀他?”
“因为他该死。”他冷声道。
她点点头。“听起来是个好理由,但是——”
“你们怎么站在这里?”戴安走出房,打断虞妍的话语,方才无意望向廊道,看见他们两人在聊天。
“我们该离开了。”聂刚对他说道。
“为什么?”戴安不解,随即领悟道:“你告诉她了”一见聂刚点头,他便申吟出声。“我就知道事情一定没那么顺利。”他大大地叹口气,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。
“你在嘀咕什么?”小鹃双手瓜腰,质问他。
“不关你的事。”戴安回她一句。
“你这人说话怎么这样?”小鹃瞪他。“难道不懂先来后到这个道理吗?在这里我可比你大。”
“那又怎样,反正我走了。”戴安说道。
“为什么要走?”小鹃下意识的反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