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绽开笑靥,示意她放心。“没事,我觉得好多了。”如果她不表演,他们根本无法赚得银两,芸芷胆子小,所以不敢练特技,因此只有她一个人能表演。
当采君听见围观的路人向她鼓掌叫好后,她站到长板椅的右边,以重量让其一边翘起,她迅速抬腿踏上椅脚,张开双手试着平衡,可她今天做起来有些吃力,老觉得头昏眼花。
小比走向前,手臂一抬,将立起的板凳举高,采君试着稳定自己,她闭上双眼,不去注视地面,因为她觉得视线有些模糊,深吸口气后,她才缓缓睁开眼。
这时鼓掌声自底下传来,当小比将长凳举至头顶时,喝采声更是不断;小比慢慢放开双手,前后走了几步,试着平衡,叫好声愈来愈大,小比露出一抹稚气的笑容。
王邗又拿了一只板凳丢上去给采君,她颤抖着接住,小心翼翼地将板凳横放,与最先直立的长凳成垂直,她摇晃着站上去,试着保持平衡;由高处望向大街,她瞧见街角处走来四个獐头鼠目的混混,不用细想,她也知道是地方上的恶霸,一定是来向他们收表演费的,这种事情他们见多了,所以,她得快点结束才行。
她慢慢弯身,在板凳上倒立,顿时她觉得一阵头重脚轻,血液全往脑门冲了去,她眨眨眼试着稳住自己,小比在下头也急急伸手保持平衡。
“采君——”芸芷惊叫,她好像快掉下来了。
人群也开始骚动起来,显得议论纷纷。
“这摇摇晃晃地,会不会掉下来?”
“我想不会,恐怕是要让咱们紧张一下。”
“有道理。”
路人你一句我一句说着,大伙儿的焦点全集中在采君身上。
“让开,让开。”四名混混推开人群挤进场内。
小比一见这等恶人就慌了手脚,板凳摇晃得更厉害,上头的采君只觉一阵天旋地转,双手松了板凳——
“啊——”人群见状惊得大喊出声。
芸芷也尖叫出声,瞧见采君直直掉下,她受不住惊吓两眼一翻,双腿一软,昏了过去。
所有人全愣在原地,眼睁睁的看着就要撞上地面的采君,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,一抹人影窜出,正好接住她,采君掉入他怀中,人已陷入昏迷状态。
现场顿时鸦雀无声,所有人皆张大嘴望着这一幕,连那四名混混也忘了来此的目的。
魏桀注视着采君瘀血的脖子,眉头轻蹙,他没想到会再见到她;他和董直谈完话后,正打算去找陆震宇,才出门过条街,就瞧见前头闹烘烘,本来他是不会对这种事留神的,但是她站得实在太高了,想让人不注意都难,原本他没有上前的打算,谁晓得他才一转头,就听见叫喊声,当他回身时,她已从上面堕下,如果不是他速度够快,搞不好她现在已经摔在地上了。
突然,有人对着魏桀鼓起掌来,还夹杂着赞许声:“真是太厉害了。”
“是啊!”其他人也附和。
王邗立即上前对魏桀道:“多谢壮士相救。”如果不是他,后果不堪设想,采君的小命可能就去了半条了。
魏桀淡然道:“不用谢我。”他救她也不过是补偿的心态,现在他们两人扯平了,谁也不欠谁。
“爹,芸芷晕倒了。”小比放下长板凳,慌张的指着瘫在地上的芸芷。
王邗立即从袖口中拿出鼻烟壶放在芸芷鼻下,她呛了几声,缓缓苏醒过来。
“采君呢?”她立刻着急的左右张望,眼泪已夺眶而出。她不会摔死了吧?
“她没事,多亏这位壮士救了她。”王邗指着魏桀,但一触及他冰冷的眼神,忍不住尴尬的一笑,这人好像救的心不甘情不愿似的。
芸芷一抬头,便讶异地张大眼,是他?!昨晚那个男的,他也在杭州城?
“喂!”这时一名混混上前,吊儿郎当的说:“你们没经过允许,就擅自在这儿做起生意,是不是太不上道了?”
王邗立刻道:“我们初到贵宝地,不晓得这儿的规矩,还请各位大爷多包涵。”他拱手作揖。
“说什么包涵,大爷我今天心情好,”生得獐头鼠目的地痞露出一抹奸笑。“这样吧!就拿三两银子让我们兄弟塞塞牙缝。”
“三两?”王邗惊叫。“大爷,我们连一两都没有。”
“没有?”他立即露出狰狞的面孔。“少给我打哈哈。”
“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。”另一个矮胖的流氓也趋上前。“连这点规矩都不懂,还想做生意。”他推着王邗。
“喂!你干嘛推我爹。”小比上前,虽然他胆小,可也不允许有人欺负他爹。
路人见状,纷纷散去,深怕遭受池鱼之殃。
魏桀则显得不耐烦,他还有事情要处理,可是他仍抱着个女人,哪儿都去不得。
“我推你爹又怎样?”矮胖男子说道,他上下打量眼前一脸稚气的男子。
王邗上前打圆场。“他年轻不懂事,您别见怪。”
“少和他废话,如果没钱,就砸场子。”另一名混混说道。
“别这样。”芸芷颤声道,以前碰到这种事都是采君处理,如今可怎么办?
“这娘儿们长得还挺标致的。”一人贼笑道,伸手就要抓她。
“大爷,您高抬贵手。”王邗上前挡住。
“让开。”他火大的一拳击向王邗。
突然,“卡!”一声,混混哀嚎出声,他的手肘月兑臼了,另外三名流氓大惊失色,惊恐地注视一直站在角落没搭腔的魏桀,他们甚至没注意到他是怎么移动的,只瞧见他一抬腿,阿富的手就骨折了。
“还不滚。”魏桀冷声道。原本他是不想插手的,但依照这种情形看来,如果他再不干涉,恐怕得耗在这里一下午了。
这时,采君被混混的惨叫声唤醒。她昏沉的张开双眼,瞧见魏桀严厉的脸孔,不禁呢喃一声:“老天!”
魏桀听见声音,低头看她一眼,瞧见她的脸孔愈来愈红,这才发现她似乎在发烧。
我作噩梦了。”采君咕哝,为了求证,她缓缓举起手,想碰触他的脸。
“你竟敢伤我们的兄弟。”矮胖的混混鼓足勇气对魏桀叫喊,但他颤抖的声音却泄露出他的害怕。
魏桀冷哼一声。“想死的话就过来。”
这句话让四名混混胆战心惊,但基于面子,仍是撂下一句狠话:“你给我记住。”
话毕,三人立刻扶着另一名受伤的混混仓皇而逃。
王邗松口气,再次向魏桀致谢。“多谢壮士。”
魏桀没有应声,正想把采君抱给他时,她的手却碰触到他的脸,两人同时讶异地注视着对方。
“真的?”采君沙哑的喃喃自语,他是真的,不是她在作梦。“你又想掐我的脖子了吗?”
令她诧异的是他竟露出一抹似有若无的笑容,她只觉得头脑更昏沉了,但他的笑容让她觉得安心,微笑的再次闭上双眼,她好累……
魏桀注视着她的睡容,深沉的眸子看不出任何情绪,一旁的王邗立即将掉在地上的板凳扶正。
“壮士,麻烦将采君放在这儿就行了。”王邗拍拍板凳。
魏桀让采君坐着,一手则按着她的肩,以防她向前倾,只见王邗自袖袋中拿出药瓶,倒了几颗药丸在手心。
“采君。”他蹲在她身前,轻拍她的脸。
魏桀松手,转身准备离去,却听见站在一旁的女子说道:“王叔,我们还是请大夫的好,采君昨晚淋雨受了寒,现在又发烧,会有危险的。”芸芷担忧的绞紧双手。
淋雨?魏桀皱一下眉头,是昨晚的关系吗?
“不用了,她吃吃药就好,咱们没闲钱请大夫。”王邗仍在拍打昏睡的采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