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震宇示意姑姑将'美人'带开,免得这两匹马在那里交头接耳。
"你再不睁开眼,我就要拿走你的玉佩了。"他在她耳边低声说道。
杜晋芸立刻睁眼,转身怒视他,"你这个无赖,老是威胁我。"
陆震宇无赖地笑着,"很有效,不是吗?"看来她已经气的忘记她的害怕,他抚着她下巴上已淡去的瘀青,"你的背还痛吗?"今天早上他起床时,还帮她上了药,应该好多了。
"一点点。"她回答,"可是现在我全身都不舒服。"她埋怨。
"为什么?"他左脚轻踢马月复,黑马立刻往前走。
杜晋芸害怕地抓着他,双眼死盯着他,不敢移动半分。
"你还没回答我。"他提醒。
"什么?"她颤声道,脑袋已经停止运转。
他叹口气,她已经吓呆了,他俯身刷过她的唇,转移她的注意力,她真的是又香又软,但在她回应前,他已抽身离开,因为他不相信他的自制力,他的妻子有本事让他失控。
杜晋芸涨红脸,立刻忘了她在马上的事,他怎么可以在姑姑和芙琳面前吻她。
陆静安则是摇头,"搞不懂他们在干嘛?"
"我想大哥在帮大嫂克服恐惧。"陆芙琳说道。
"放松,别绷着身子。"陆震宇觉得他好像在抱一块木头,他又吻她一下,感觉她抓着他的手松开了一些。
"有人……"杜晋芸支吾地提醒他有其他人在场。
"看着前面。"他将她的身子扳回前方,他的下巴顶着她的发髻,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香味。
杜晋芸靠着他的胸膛,放松紧绷的身子,"你方才带什么东西回来?"她羞怯地问,她喜欢这么偎着他。
"货品。"他简短的回答。
"什么货品?我到现在还不知道你是做什么买卖的。"她移动身子,让自己坐得更舒服,其实只要不要往下看,她觉得和她丈夫一起骑马,还满惬意的。
"丝绸还有一些玉制品。"他慢慢让马在前院小跑步,却再次感觉到她的僵直,"不会摔下去的。"他不悦道,"你得对我有信心点。"
杜晋芸咽下口水,慢慢点头,"我正在努力适应,你是不是对我很失望?"
他翻翻白眼,"我不是已经说过——"
"是的,当然。"她打断他的话,"我知道你对我没什么期望,所以自然也无所谓失望,但是难道你就不能说些安慰我的话吗?"她咕哝道。
"你要我说谎?"他问。
"当然不是,我只是希望你……算了。"她不想说了,她怎能期望他会懂,她只是希望他能关心她,珍爱她。
"希望我什么?"他追问,而后指示她放松去感受马的韵律。
"我只是希望你能在乎我。"她不高兴地说,他一点都不了解她。
"在乎你?"陆震宇拢起眉,"为什么?"她只是他的妻子,而且他是为了玉佩才娶她的。
杜晋芸转头瞪他,"为什么?"她提高声音,"难道你爹不在乎你娘吗?"他这只大笨猪。
他耸肩,"我娘很早就去世了,你到底在气什么?"
"我没有生气。"她回头不看他,"我根本就不在乎你。"她大声道。
"是吗?"他微笑,她在说谎,如果她不在乎他,就不会一直希望知道他对她的观感。
"当然。"她强调地点头,而且想拉开环在她腰上的手,"我是一个独立自主的人。"
他箍紧她,"别乱动,除非你想再被摔下去。"
经他一提醒,她才想起自己还在马上,她立刻停止挣扎,但仍动了动,因为她觉得身体有些酸疼。
"我想下去了。"她不要再和他说下去了。
陆震宇却还不想停,"等一下。"他让黑马慢慢加快速度。
"我觉得不舒服。"她柔软无骨地靠在他胸前,小手抓着他的手。
"你生病了?"他皱眉,他忘了她身体不好。
"不是。"她摇头,"骑马让我觉得全身更酸疼,我的骨头快散了。"
"晚上我帮你推一推。"
"不用了。"她拼命摇头,虽然他推拿后会比较舒服,可是过程却是痛苦的。
陆震宇没说什么,反正他一定会帮她推拿的,所以她赞不赞成一点都不重要。
"拿着缰绳。"他拉开她的右手,让她拿着绳子。
"我不喜欢拉这个,上次我一拉,它就把我摔下去。你不觉得坐马车比较安全吗?"她问。
陆震宇笑道:"骑马比较方便。"他的手握在她的上方,免得她乱拉一通。
"我不喜欢。"她摇头,"谁教你骑马?"她好奇地问。
"我父亲。"他回答。
"他和你一样严肃吗?"她问,其实她是想说"粗鲁",但是为了不损及公公,她才如此婉转地问。
"他很少说话。"这是他对父亲最深刻的印象,父亲总是默默地做事,不吭声。
杜晋芸讶异道:"真的吗?我爹好喜欢说话的,他总是笑着说个不停。"她叹口气,想起在家时候的欢乐,"你们以前住哪儿?为什么会搬来杭州?"
"以前住长安附近,安史之乱后北方残败,所以才来这儿定居。"
"你喜欢这儿吗?"她转头望着他。
他耸肩,"差强人意,只是南方人说话软绵绵的、做事不干脆、心眼也多——"
"你才是。"杜晋芸打断他的话,"至少我们不像你们北方人那么粗鲁、不懂礼貌。"
她的下巴抬得高高的。
他微笑,"这叫直爽,你们那叫虚伪、客套。"他的妻子就爱计较这些小事。
"那你为什么不在北方娶个大剌剌的女人,却要娶我这虚伪、小心眼的南方人?"她戳他的胸膛。
他耸肩没答话,如果他能选择,他谁也不娶。
"我要下去了。"她气愤地嘟囔,想要从他口中听到赞美之词,拿她还不如祈求公鸡下蛋比较有可能。
陆震宇也不再坚持,他浪费在她妻子身上的时间也够多了,他拉住缰绳,准备下马。
"我要先下去。"杜晋芸立刻不安的嚷道,她不要一个人呆在马上,和丈夫共骑是一回事,但是自己呆在马背上又是另外一回事。
他先让她侧坐,而后道:"抱紧我。"
杜晋芸立刻圈住他的颈项,下一秒,他已跃身下马,而后放下她。
陆静安立刻上前,"这样很好,换你一个人单独上去。"她指示杜晋芸上马。
"不要,我会被摔下来。"她摇头。
"不会,你只要照着刚刚的方法——"
"她不行。"陆震宇打断姑姑的话,"她还会怕,这样太危险了。"他可不希望她再被摔下来。
"可是——"
"姑姑,没关系。"陆芙琳拉拉她的衣袖。
杜晋芸发觉她们真的有点怕陆震宇,这不是个好现象。
"你不是有事要忙吗?"杜晋芸对他说到。
"不许再上马,听到没?"他叮咛。
"听到了。"杜晋芸大声道,真受不了。
陆震宇这才满意地走向内院,等会儿他还得和几个商贾见面。
陆静安等他一走远,立刻道:"现在怎么办,等会儿和公主见面可要闹笑话了。"她非常不满。
"不会啦!嫂嫂和我骑一匹马,方才看大哥那样,很简单的。"陆芙琳说道。
杜晋芸则强颜欢笑地点头,她觉得嫁为人妇可真象是博命演出,希望有小泵说得那么简单,否则她可没几条命可供马匹践踏。
***
但事实上,杜晋芸却过了个愉快的午后时光。
在晴朗的午后到郊外野餐,是很惬意的,尤其是在天候暖和的情况下席地而坐,即使郁闷的心情都会一扫而空。
一见到公主和那些贵妇人,杜晋芸不由得睁大眼,天啊!她们的衣着非常与众不同,除了有人上身只着纱衣外,甚至还有人梳回鹘髻(即是将发挽成椎状发髻),髻上戴一顶缀满珠玉的桃形金冠,上缀凤鸟,两鬓插有金钗,耳垂及颈项上都佩有精美的首饰。身穿翻领长袍,袖子窄小,衣身博大,下长曳地,而且还是大红色呢!看来真是珠光宝气,喜气洋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