五年前的事让他体会到何谓百口莫辩、众叛亲离,他身边没有人站出来为他说话、辩护,一开始他就被定了死罪,所有的过错全推到他身上,但是,水云不一平,她只相信他,在她面前,他是无罪的,她甚至为他辩驳,他从不知道被人信任是如此愉快和满足的。
他根本无法放她走。
“你礼拜一不话再去。”关老夫人说道。
“不行。”舒毅坚决地道。
“你这是什么意思?”关老夫人厉声问。
“她不能在这个时候一走了之。”他一语双关地说。
“我还没向翼安说明原委,我不能丢下他。”水云也说,“而且,我不懂我为什么非要离开不可?”
“你不懂?你在装蒜吗?他做了什么事难道你不知道?”关老夫人喘口气又道,“你是要步上珊珊的后尘吗?”
水云觉得头越来越疼,她靠在舒毅怀里,疲惫道:“我不是珊珊。”
欧雅诺见女儿一脸疲倦,于是不忍地道:“水云累了,晚点再说吧!”
“不行,这种事怎么能拖,再继续下去,谁晓得会发生什么悲剧。”关老夫人执拗地道。
“妈——”关伦仟也开口想为水去说句话。
“爸,没关系,我很好。”水云打断父亲的话,她知道父亲要冒火了,她不想又引起另一场纷争,她现在没力气应付其他的事。
舒毅揽紧水云,对关老夫人道:“您到底在担心什么?”
“你在玩弄我的孙女——”
“我没有。”他打断她的话。
必老夫人哼了一声,“你说没有就没有吗?”
舒毅制止想说话的水云,他惹出来的风波,他必须负责解决。
“如果您不相信,那我也没办法。”舒毅淡淡地说。
“我要你们两个分手。”关老夫人看向他们两人。
“办不到。”舒毅冷声道。
“办不到,这是什么意思?”关老夫人怒声道,“你竟敢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?”
“他一向就这个样子,您别大声吼,小心您的身子。”水云说道。
必伦仟揽着妻子靠向椅背,示意她不用担心,他知道舒毅会保护水云的。
一旁的苏玉梅突然开口道:“既然他们不分手,那就结婚好了。”她兴高采烈地提出想法。
水云张大嘴,无法表妹会说出这种话。
舒毅则是挑高双眉,结婚?
“我怎么可以孙女嫁给杀人犯?”关老夫人大声斥喝,“别在那儿瞎搅和。”
苏玉梅缩着头,不敢再乱开口。
“他不是杀人犯。”这句话她已不知说了几百次,水云叹口气,她快发疯了。
“你被冲昏头了是不是?”关老夫人怒道。
“我没有。”水云已有些大声了,为什么大家都认为她昏了头呢?“珊珊是因为车祸而死的。”
必老夫人冷哼一声,“是他解除婚约——”
“婚约是珊珊解除的。”水云大声道。
舒毅惊讶地看着水云,眼底是不可置信,“你真是让我吃惊。”他的黑眸闪动着光彩,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俯身亲吻她。
“放肆。”关老夫人喊,“你们在干嘛?”
水云推开他,他是怎么回事?“别这样。”她轻声道,满脸通红,他这样不是把他们的关系复杂化了吗?
舒毅亲一下她的额头后,才乖乖坐好,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他的感受,他就知道她是不同的。
“这话是他告诉你的?”关老夫人问。
“不是,是我自己推测的。”水云回答,“五年前的事根本不是阿尔萨兰的错。”
“反正现在已死无对证。”关老夫人根本不相信。
“没错,但是,为什么大家仍把错往他身上推?你们根本没听他怎么说。”水云叹气。
“婚约是珊珊解除的?”关伦仟开口问道。
舒毅与他对视,他颔首道:“是。”
“为什么?”关老夫人问。
舒毅沉默了一会儿,回答,“我不能说。”他淡淡地说。
“这是什么话?”关老夫人怒道。
“为什么不能说?”苏玉梅有如被人扼住咽喉般,心被悬在空中的滋味真是难受。
“他在保护珊珊和另外一个人。”水云说,“只要你们将事情重新想一遍,就知道症结在哪儿了。”
舒毅凝视水云,黑眸中闪耀着火花。
“别吊人家胃口。”苏玉梅不依地嚷。
水云摇头:“我不能。”
必老夫人静下心来,瞅着孙女和舒毅瞧,思索他们话中的真实性。
欧雅诺开口道:“顾明打电话找你。”她看着女儿和舒毅说。
“有什么事吗?”水云问。
“他问你什么时候回去?”欧雅诺注意到舒毅蹙起眉头,于是,她自行加了一句,“他说他很想你。”
“顾明是谁?”舒毅问。
“他也是老师,很风趣的一个人,总有一罗筐的笑话。”水云笑答。
舒毅的眉头皱得更紧,怎么又跑出个顾明来?
欧雅诺很满意舒毅的反应,看样子,他是在乎水云的。
“你的脚没事吧?”关老夫人问,她仍在思索该如何解决这两个人的事。
“我很好。”水云回答,“姑姑和云峰呢?”
“云峰又出去找工作了。”欧雅诺回答,“快回来了吧!”
“我妈出去买东西。”苏玉梅说道,“阿尔萨兰,你要不要留下来吃晚餐?”
“不用了。”舒毅淡淡地说。
“你们两个的事,我要好好想想。”关老夫人再次开口。
“想什么?”水云不解。
老夫人没有回答孙女的话,她对舒毅道:“我还是不能相信你的话。”
舒毅耸肩,不以为意。
“你没有话要说吗?”关老夫人问。
“你的看法对我不重要。”舒毅扬起嘴角。
水云又撞他一下,舒毅咳了一声,他轻声道:“我要得内伤了。”从方才到现在,她不知撞了了几次。
水云瞪他一眼,“你的礼貌。”她小声提醒,他真会把人惹火,女乃女乃的脸色又很难看了。
“我觉得脚有点痛,我想先上楼休息一下。”水云撒谎道,她必须想办法让他们两人远离这场混乱。
舒毅立刻要抱起她,老夫人冷声道:“伦仟,你抱水云上去,我有话和阿尔萨兰说。”
“是——”
“不,不用了。”水云急忙打断父亲的话,“我可以再忍耐一下。”她不可能放舒毅一个人在这儿。
“你确定?”关伦仟微笑地问女儿。
“当然。”水云点头,她知道父亲一定在笑她撒谎不成,反被女乃女乃将了一军。
舒毅关心地道:“如果你很痛——”
她又撞他一下,“我很好。”她面带笑容。
这时连苏玉梅也在笑,表姐怎么可能斗得过女乃女乃。
必老夫人也没点破,她又道:“我不想惹来不必要的闲言闲语,所以,你们两个得分开——”
“可是翼安——”
“听我说完。”关老夫人打断水云的话,“上课时间就把翼安接来这里,下了课再叫人送他回去。”
“不行。”舒毅立刻否决。
“有必要如此大费周章吗?”水云也反对,“在熟悉的环境里,翼安比较容易敝开心胸,而且容易和家人互动,若来这儿,效果恐怕不明显。”
必老夫人不由得发火,“都是你们的话,你们就要厮混在一起,是不是?”
“我们没有厮混。”水云试图解释。
“还狡辩。”关老夫人已失去耐心,“我说的话没人要听了是不是?全把我的话当耳边风——”
“妈,您别生气。”欧雅诺急忙安抚。
“女乃女乃,您别生气嘛!”苏玉梅拍拍老夫人的背。
“你们说,他们这像什么话!”关老夫人吼道。
“女乃女乃,小心您的身体。”水云不安地说。
“简直快把我气死了。”关老夫人喘吁吁地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