翁朱还在那叨念了一些奇奇怪怪的话,一直说冷魁长得像——
暖暖突然停下手边的工作……等一下,有件事不对劲。
“你怎么了?”芷梅纳闷地问。
暖暖没有说话,仍兀自想着。
“暖暖——”芷梅喊道。
“噢!老天。”’暖暖无力地瘫在椅子上,“这不可能。”
“你到底怎么回事?”芷梅蹙眉。
暖暧倏地从椅上跳起来,“娘,我出去一会儿。”她奔出大厅,又突然折回来,从柜子中拿出弓箭。
“你要去哪儿?”芷梅叫道。
“去阻止他们。”她大声道,星夜立刻起身跟着主人跑出去。
芷梅呆愣了一下,等她领会出女儿话中的含义时,已过了片刻。
暖暖冲向马厩,她向上天祈求一切还来得及,希望他们还没开战。
她一定要阻止这场悲剧……
第八章
一望无际的草原,透露着不安的气息,成千上万的战士。蓄势待发。
冷魁坐在战马上,手拿长矛,两军对峙着,冷魁举起右手,下一秒钟,万马奔腾,杀伐之声响彻云霄。
冷魁一马当先地冲上前,与之交锋的敌军,全被刺死下马,草原迅速被染红。
无情的兵刃砍向敌人的躯体,怒吼声、哀叫声充斥四周,战场上没有仁慈,只有杀戮,不是杀人,就是被杀。
冷魁挥开一支飞射而至的箭,长矛转个圈刺向敌人,左手抽起大刀,挡住左手边的刀戟,右手的长矛一个回身刺中敌人月复部。
忽然,冷魁觉得不大对劲,他的速度变慢了,这是从没发生过的事,因为他知道这不是疲惫引起的。
他的身体开始麻木,他眨眨双眼,视线有些模糊;他当机立断,左手持大刀划开左大腿,鲜血顿时大量流出。
暖暖在奔来的途中,心脏猛地揪了一下,她抚着胸口,心想,是冷魁出事了吗?
不,不会的,她绝不允许!
暖暖……快……快……
“阿姨。”暖暖仿佛听到芷兰的呼唤。不,她不要他死,她要他活得好好的。
她快马加鞭冲向战场,草原上全是作战的士兵,她急切地搜寻着。
“老天,拜托,求求你。”她哺南地祷念。
蓦地,她看见了,他高大的身躯在人群中很容易成为焦点,她策马狂奔,星夜也跟在身后。
暖暖回头大声命令,“星夜,回去,回去。”这儿太危险了,她不能让星夜跟着涉险。
星夜的脚步不曾停歇,它紧跟着女主人。
“星夜,回去。”她厉声斥喝,第一次如此严厉地斥责星夜,可是,星夜恍若没有听见主人的命令,仍跟在身旁。
她已冲入阵内,狼族和鹰族的战士皆讶异地张大嘴。
“暖暖姑娘,回去。”阎风第一个看见她。
暖暖置若罔闻,策马骑向冷魁,她发现他不对劲,他的长矛撑在地上,他根本没有进攻,只能吃力地防守,而且,他的动作迟缓。
她迅速拉满弓,根本无暇注意周遭情况,若不是狼族战士护着她,她可能已死在刀下。
鹰族的战士似乎也注意到冷魁的异样,其中一名士兵趁机在他身后举起大刀。
暖暖射向那名士兵的背,士兵应声倒地;她再次拉满弓弦,射向另一名正要偷袭的士兵。
她大喊:“冷魁。”
冷魁摇摇头,他好像听见暖暖的声音……不可能,一定是他的错觉,暖暖不可能来这儿。
他的身体愈来愈僵硬,方才的放血只能短暂地维持清醒,他想呼唤士兵过来,可是他根本没那个力气,他一定是被人下药了。
他勉强格开敌人的大刀,却觉得头愈来愈昏,几乎无法安稳地坐在马上;但是,他不能倒下,他不能,暖暖在等他,而且,他答应她要平安回去。
他毫不迟疑地再次举刀划过大腿,血不断流出,暖暖瞧见冷魁怪异的举动,再次大喊他的名字。
冷魁抬起头,看见暖暖朝他直奔而来,他眨眨双眼,她还在。
暖暖瞥见两名士兵拉开弓弦,她立刻举弓射中冷魁身后的士兵,可是左边士兵的箭已离弦,正射向冷魁。
“不——”她大吼。
箭笔直地射向冷魁的胸膛,冷魁根本提不起长矛,瞬间,他似乎感到有人推了他一把。
暖暖尖叫,星夜也大吼一声,只见冷魁僵硬地摔下马鞍。
星夜纵身跃向士兵,撕裂他的喉咙。
暖暖来到冷魁身边,她跳下马,扶起他,泪湿双颊。
“不要。”她哭喊。
冷魁睁开眼,“你来做什么?”他怒道。
暖暖止住哭声,“你没事?老天,谢谢你。”她又哭又笑,发现箭正巧射中那面银牌。
狼族的战士也听到这边的异常,并知道领主摔下马了。
狼族的战士开始往这边集中,暖暖扶起冷魁,星夜则在他们身边保护不停地攻击敌军。
冷魁一边将长矛撑在地上,一边借助暖暖的力量想要站起来;暖暖将肩搀在他的腋下想扶他起来,可是他好重。
暖暖从冷魁的肩膀上看出去,一名鹰族士兵正瞄准冷魁。
“不——”暖暖大喊。
她使尽全身的力量,和冷魁往旁一侧,两人扑倒在地,暖暖趴在冷魁身上。
“你没事吧?”冷魁急道。
“我很好。”暖暖虚弱地爬起来。
星夜却怒吼一声,不停地咆哮;冷魁使力撑起自己,他的族人已来到他身边,应该没事了。他看着暖暖,倏地,大吼一声,只见暖暖的腰侧流出大量的血。
她中箭了!
※※※
“你怎么了?”暖暖问,她忽然觉得有些冷,头好晕。
冷魁大吼:“你的腰。”
“我的腰?”她住腰部看去,鲜血染红了她的襦裙。天哪!她要吐了。
冷魁在她昏倒前抱住她,他和星夜的嘶吼声响遍整个草原,星夜狂怒地攻击,冷魁则悲愤地拿起长矛,他要他们付出代价。
他左手抱着暖暖,右手拿起长矛,暴怒让他失去理智,他怒吼着刺向敌军的胸膛,悲痛的力量让他宛如神助,麻木感早已消失无踪。
登利看着领主发丝凌乱,双眼狂野,不由得担心领主的兽性已显现,他就像十五年前一样充满攻击性,眼中只有杀戮。
他和星夜根本没两样,暖暖的血染红了他们俩,再这样下去,他们都会死。
登利跳下马,走向冷魁,“领主,领主——”他大喊。
冷魁根本没听见,他要对方付出代价,他要他们死。
“暖暖姑娘受伤了,再拖下去就死定了。”登利大吼。
冷魁陡地停止攻击。暖暖,暖暖……她不能死。
他立刻抱她跃上马匹,疾驰而去,星夜满身是血地跟随在后,狼族战士一路护送冷魁离开战区。
冷魁将暖暖揽在怀中,“你不能死,不许你离开我,”他不停地说着。
他一出战区没多久,就碰见芷梅和华云罔。
芷梅一知道暖暖要去战区后,立刻和丈夫直追而来,她担心女儿会出事。
当她看见冷魁抱着满身是血的女儿冲来时,她几乎要晕倒了。老天!不要再来一次,她会崩溃。
“暖暖怎么了?”芷梅尖声叫道。
“她中箭了。”冷魁抱紧她,双眼狂乱,“她不能死。”
华云罔震惊得全身无力,“老天!”
芷梅深吸口气,告诫自己要冷静,她必须把握时间。
“云罔,你回去拿草药,快,咱们在穹帐会合。”
华云罔立刻掉转马头。疾驰而去。
“我们到穹帐去。”芷梅对冷魁说。这儿离狼族穹帐较近,苦奔回城,暖暖恐怕挨不过去。
冷魁策马狂奔,一到营地,他纵身跳下马,抱着暖暖进入穹帐。
狼族妇女一见到领主抱着暖暖血淋淋地回来,全傻了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