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手臂上的瘀青。”他耐心地道。
她困惑地低头看了手臂一会儿,之后竟整个人靠在他怀里睡着了。
他等了半天,不见回答,于是再次抬起她的下巴,拨开她的头发,才发现她睡着了。他不死心地轻拍她的脸,唤她的名字。
当他快要放弃时,她突然眨眨眼,惊喜地喊了一声:“大人,你回来了?”
他快要受不了了,难不成她刚才看见的不是他,而是她以为她在做梦?这个女人真是迟钝得可以。
她模模他的脸,困惑道:“不对,我方才就见到你了。是吗?大人。”
他翻翻白眼,答道:“是。你还没回答我,怎么弄伤手臂的?”
“对了,伤。”她看着手臂,打个呵欠道,“你刚刚也问过我了。”
他扣住她的下颚,免得她又突然入睡,“伤是怎么来的?”他一字一句地说,他怀疑得到答案时,是否已经天黑了。
“被掐伤的。”她又打个阿欠,“我好累。”
“谁?”他怒道。
她拍拍他的脸:“你怎么那么生气?”
他抓住她的手:“回答我,子安。”
“是被琦王掐伤的。”她眨眨双眼,“她不是故意的。她只是太痛了,所以才会抓我的手,你别怪她。”
他正要回答,她蓦地吻了一下他的下巴:“我有没有告诉你,我好高兴你平安回来。”
邵无择吃惊地看着她。她没有脸红?她一定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,他心想。可是,他很高兴她所表现的关心,这让他的心涨得满满。
“我也很高兴。”他的声音因充满感情而粗嗄。
他低头亲吻她的红唇,她缓缓闭上眼,愉悦地轻叹一声,双手环着他的颈项,他的吻让她全身发热。
他抱紧她,抚模她的背,她的味道仍是那么醉人,令他心猿意马,在事情失去控制前,他逼迫自己离开她。
睡意朦胧的她看起来是如此可爱,使他忍不住又吻了她一下。他拥着她,俯身亲一下她的头顶,听见她轻叹一声。
他搂着她良久,才让她躺好,替她拨开额上的发。她睡着的样子,像只心满意足的小猫,他的嘴角不禁露出一抹笑容。
他抚着她的脸颊,在心里叹了一口气。他实在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,为何他不能像对待别的女人一样对待她?他不习惯关心别人,也不习惯别人关心他。可是,他却总是那么自然地对她付出他的感情,她在他心中已占有分量,但他不能,因为他不是婚生子,而且还掺有元人血统。
他配不上她。替她盖好被子,他轻握她粉女敕的小手,不想放开,但……她呢?
她在睡梦中,动了动,握紧他的大手,像在回答他的话,回答他的话……
第五章
子安醒时已经晌午,她在床上待了一会儿,突然发觉自己睡在邵无择床上,急忙坐起身。大人呢?她记得早上有见到他。
子安走出房门,来到宋子坚房里。奇怪!大哥也不在。
“大哥不好好休息,跑哪儿去了?”她喃喃自语。
听见婴儿哭声,子安走回自己卧房,瞧见琦玉正在安抚她哭闹的儿子。苏大人也不在,怎么人全不见了?
“邵大人和大哥人呢?”子安问。
“他们去战场了。”琦玉回答,一边拍拍哭闹的孩子。明明才刚吃饱,怎么还在哭?
“为什么不叫醒我?”子安喊道。她不敢相信邵无择和大哥竟不告而别,太可恶了。
“你帮我看看全儿怎么了,他一直哭。”琦玉无可奈何地道。
子安抱起宝宝,轻声哄着,她模模他的小,“尿布湿了。”她说。
她把全儿放在摇篮里,一边帮他换尿布,一边轻声和婴儿说话,逗着他。
“你应该赶快和邵大人成亲,生一个宝宝才是。”琦王道,她相信子安一定会是个好母亲。
子安的脸霎时嫣红一片,“你别胡说。”她腼腆道,可是却不由自主地想着有和邵无择一样漂亮五官的小男孩。老天!她真不害臊。
“我才没胡说。”琦玉道,子安和邵无择可以说是天生一对。她看得出邵无择的冷漠,已逐渐被子安的温柔所融化,而他们两个则是当局者迷。
“你还没告诉我,他们为何不告而别?”子安蹙眉道。她推着摇篮,哄全儿入睡。
“大人说你需要睡眠。”琦玉道,“昨天多亏你了,否则,我真不知该怎么办。”她一想到昨晚,就忍不住庆幸有子安陪着她。
“这没什么,只是希望不要再来一次,我自己也吓坏了。”子安吐吐舌头,“毕竟我是儿科大夫,不是妇科。若真的有状况,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。”
“我相信你一定有办法的,宋大人不也被你医好了。”
“不!那只是幸运而已。”
“子安。”她叹口气,“你该接受别人对你的赞美,你真的很了不起。”
子安不习惯别人对她的称赞,于是转移话题道:“他们何时离开的?”
她还是很气愤邵无择悄悄离去,她知道他不想她再经历离别的伤心,可是她有话要同他说啊!她要他好好保重,怕自己再也见不着他,她真的好怕、好怕。
还有,大哥为何也瞒着她?明明身体还未完全康复,竟也随人上战场,到时有个差池该如何是好。
“子安,你别担心。”琦玉拍拍床沿,要她过去坐好。
她握着子安的手道:“他们会照顾自己的。”
子安只能点点头。
“你吃了吗?”女人坐月子时,营养是很重要的,身子也必须补好,否则,以后可能会有一堆毛病。
“吃了。”琦玉指着桌上的碗筷,“相公怕我营养不够,吩咐下人替我煮了好多补品。”
“你好好休息,我不打扰你了。”
子安拿起尿布,起身走开。
“你要去哪?”琦玉道。
“洗衣服。”说毕,即走出房外,留下琦玉一个人百思不解。
※※※
子安弹弹棉被,让它在阳光下曝晒。最近她不断地找事情让自己忙碌,所以,举凡洗衣眼、洗尿布、被单,她都是亲自来,琦玉都快被她逼疯了。
她仰望蓝天,感觉和风拂面,又是风和日丽的好天气,她必须让自己保持忙碌,否则她会胡思乱想。他们已经离开半个月了,可却从没回来过,像是断了线的风筝,无声无息。
这阵子,她除了照顾琦玉母子外,也帮府里的孩童看病,这是她惟一的专长,且又能帮助人,以致她和府中妇女都处得不错。
这十五天里,她都睡在邵无择房里,她的房间仍然让给琦玉母子住。琦玉原本想回自己房间,不好意思占用她的卧房,但子安却不觉得有此必要,因为琦玉的房间离她这儿有些距离,不好就近照顾。
再者,邵无择的房间让她有安全感,仿佛他就在她身边陪着她,让她比较安心。
子安晾好衣服后,便走回房看看琦王,还有可爱的全儿。他已长胖许多,白白女敕女敕的,每次她都好想咬他一口。
子安一推开房门,琦玉就道:“又去洗东西了。”
“嗯。我在洗被单,顺便晒被子。”她走到摇篮旁,抱起刚睡醒的宝宝。
“你会宠坏他的。”琦玉撑起身子,靠在床头。
“才不会呢!是不是呀?宝宝。”她亲一下他的额头,给他一个响吻,抚模着他的脸。
“我真怀疑你有怪癖。”琦玉顿了一下又道,“洗东西的怪癖。”这十五天来,她把所有能洗的全洗了,连“干净”的衣服,她也全洗过一遍,有些妇女一开始还以为她是不是有问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