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答应什么?”
蝶儿一听到卫疆的声音吓了一跳,右手忙抚着胸口。
“你吓我一跳。”她这才注意他们已经走进大厅。
“你的手怎么回事?”卫疆吼道,他看见她搁在胸口的手沾着血,立刻把她欲躲藏的手拉向他。
他的怒气可真大!蝶儿感觉到小余偎紧她,她不悦的说:“你别吼这么大声,你吓坏她了。”
而且他这么一吼,厅上的士兵都看着他们,严峻、卫宗、齐叔和韩伏邦不知何时也都站到他们身边。
卫疆满脸疑惑的看了小余一眼,但没说什么,他现在有更重要的事要解决。
“你的手怎么了?”他怒道,开始解开蝶儿的手绢。
她想抽回手,但根本不可能,“没什么,碰伤而已,你不用看了,我自己会处理。”
她想拍掉他正欲解开绢布的手,可是根本无济于事。
他看到她的伤,手背上有一道很深的伤口划过,已是皮开肉绽。蝶儿现在才注意到伤口两旁的肉已翘起,如果当时再打重些可能都会看到骨头。难怪这么痛,而且血流还未止,她觉得自己快吐了。
一旁的小春也叫了一声,她当时也没注意到伤口这么深。
卫疆怒道:“谁打伤你?”
蝶儿看着他下颚绷紧,额上的青筋隐约浮现,眼中尽是杀意,眼神冷到让人不寒而栗;韩伏庆方才的怒气和他比起来简直是小巫见大巫。她很庆幸是韩伏庆陪她上街,否则那个汉子可能会被街疆大卸八块。
“我说过了,不小心碰伤的。”蝶儿低声说。
卫疆气愤道:“别对我撒谎!”他转头看着韩伏庆。
“街上一名胡人拿鞭子抽中夫人,属下赶到时已来不及。是属下没有尽到保护之责。”韩伏庆自责道。
“不是你的错,是我不让你跟着──”蝶儿突然住口,因为她想起曾答应卫疆不为部属辩护。可是,本来就不是韩伏庆的错嘛!
“人呢?”卫疆的声音冷得像把利剑。
“打发他走了。”韩伏庆又补了一句:“夫人不许属下杀他。”
卫疆注视着蝶儿,显然还在生气,他向仆人说道:“拿金创药到我房里。”,尔后拉着她的左手要走出大厅。
“等一下。”蝶儿还有一件事还没解决。
她看着小余惊慌的脸孔,知道卫疆吓坏她了,她模着她的脸柔声道:“你别怕,卫哥人很好,只是喜欢吼叫。”
她听到卫疆咕哝一声,旁边的人开始窃笑,她瞪了他们一眼。其实早已有人在瞪他们了,那就是卫疆,有人连忙咳嗽以掩住笑意。
“你乖乖在这儿,我待会儿就回来。他们人都很和善。齐叔,麻烦你照顾她一下。”
蝶儿吩咐道。
“是,夫人。”齐叔因极力忍笑,脸部肌肉已有点扭曲。
蝶儿还有话想说,卫疆已拉着她走出大厅。
他们一离开,厅上的人随即爆出一阵笑声。
★★★“卫哥,你走慢点。”蝶儿脚下一阵踉跄,心想他们又不是在赛跑赛,干嘛走那么快?
卫疆一个回身抱起她,她惊呼一声忙搂着他的脖子。
“你还在生气呀!”她看着他紧绷的脸庞道。
他简直是气坏了!她受伤的事让他又想起她沉在水中的模样,再这样下去,她会吓掉他所有的寿命。他想,他会这么在乎她,只是因为她是他的财产,他当然得加以保护,如此而已。卫疆这么想着。
他踢开房门,走进去,又顺“脚”关上房门,金创药和纱布已放在矮几上。
他把她放在床上,起身拿药,再坐回床上,把她抱上他的大腿。
“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气?”
他没有回答她,打开药瓶,执起她的手,倒了些粉末在伤口上。蝶儿痛喊出声,缩在他怀里,手指紧抓着他的衣裳。
“很痛是吗?”
他语气中的担忧,让蝶儿不忍,她伸手抚平他紧锁的眉头,“其实没那么痛。”她低语。
他温柔地擦去她手中的血迹,细心的为她包扎,这一次没有再弄痛她。
“身上可还有伤?”他问。
蝶儿摇摇头,突然又记起左肩被珠子打中。他干嘛要提起,现在她觉得左肩也开始痛了,她下意识的望向左肩。
“没有其它地方受伤。”她可不想让他检查她的肩膀。
卫疆没有遗漏她的动作,怒道:“那混帐打伤你的肩膀!”他伸手解开她胸口的衣襟。
她胀红脸,拍打他的手,“我说过没有嘛!”
他解开她的外衣,也一并扯开她的衬衣,她尴尬得想躲起来,因为他可以看到她的胸衣了。
卫疆看着她雪白的肩膀,有些瘀青,还好不是什么大伤,心里松了口气,这才注意到她绯红的脸。他抬起她的下巴,柔声道:“我们是夫妻,没啥好害羞。”他轻吻她的额头。
“我知道,只是不习惯。”她伸手圈着他的颈项,表示她正努力克服她的羞怯。
他轻抚她嫣红的双颊,她的娇媚令他怦然心跳,卫疆的眸子愈来愈深沉,缓缓地印上她的唇,双手环紧她的腰,让她柔软的身子偎在他身上,她丰满的胸部贴着他,使他血气汹涌。
他火热的吻使她晕头转向,浑身软绵绵的,除了热烈的响应他,她什么也不能想。
他在快失控前,强迫自己离开她的唇。蝶儿娇喘着靠在他胸前,聆听着他狂乱的心跳。
“我们得出去用晚膳了。”卫疆一面说一面快速地替她整理衣裳。他的妻子衣衫不整的样子令他心不在焉,他为自己缺乏自制的行为感到不解。
蝶儿点头。“在大厅吃吗?”
他拉她走出房间才回答:“晚膳时,我们都在大厅和士兵一起吃。”说完,又问了句:“为何和胡人起冲突?”
她还以为他早忘了这件事。唉!她的丈夫有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个性。
“因为他和我一起争小余。”他脸上不解的表情让她又补充道:“就是我带回来的小女孩。她好可怜,她爹竟然以五十钱卖掉她,真是太可恶了!我从来没见过这种……”
他看她愈讲愈激动,遂打断她的话:“别岔题。”
她坚持道:“我可不可以留下她?她真的很可怜,反正府中缺少女仆,就让她待在我身边嘛!”
卫疆心想,至少她还会征求他的许可,遂道:“你可以留下她,但不许再有下次。”
蝶儿高兴得直点头,称赞道:“你真好!”
他的表情却是大受污辱的模样,“以后别说我‘好’,尤其是在众人面前。”他仿佛又听到他们的讪笑声。在沙场上他以铁石心肠闻名,如今却被冠上“善人”的名号,令他浑身都不对劲。
她不解地问:“为什么?你本来就很仁慈。”
“仁慈?!”这个词儿更糟,再说下去他可能会变成娘娘腔的怪物。“别问为什么,答应我就是了。”他加重语气。
又来了!每次都只会说“答应他”,蝶儿开始痛恨这个字眼。
她不悦地回道:“知道了。我看不用多久,我就变成你的部下,只会听你的命令。
‘是,将军’、‘是,大人’。”
她模仿的语气让卫疆莞尔,他心想如果他笑出来,她可能会气得冒烟。
“然后?”他问。
“什么然后?”
“匈奴人。”
“哦!”蝶儿想起她还没说完,“然后他看见我,说要带我回大漠,我不依,于是就打起来了。”
他怒吼一声:“什么?!”
蝶儿被他突来的怒气,吓了一跳。“你一定要这样吼叫吗?我差点被你吓死。”她嗔道,拍抚着胸口镇定情绪。
“该死的混帐!”卫疆厉声道,想到她差点被掳回大漠,他就想宰了那个混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