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看到箱子上放着一把短刀,是铁铸的,剑首和剑格是玉做的。她拔箭端详,感觉好象满锐利的,佩在身上一定很威风,于是拿起箱子旁的绳子,穿过剑,系在腰上。
“感觉好象女侠。”她笑着说道。打开箱子,里头放的是弓弩、弓箭,还有一些银色的珠子,虽不晓得是做什么用的,可是满别致的,于是她拿了一些银珠放在身上,“这珠子还真重。”
环顾室内,好象没什么特殊的兵器了,蝶儿走出兵器室,继续往前走,终于看到一名仆人,她趋上前问道:“大厅该怎么走?”
那是一名很年轻的男仆,年约十五、六岁,很讶异看到美丽的女主人出现在他面前。
他很少看到女子,而且还是漂亮的女子,一张脸开始泛红。
“夫人,你……你走错了,往这边一直走……才会到大厅。”他结巴道,指向蝶儿的右手边。
原来她根本就走错了!蝶儿无奈的想着。
“我晓得了,谢谢你。”她纳闷的看着他通红的脸。奇怪,这里的人都得了怪病吗?
还是她的行为很怪异?
“夫人不用向奴仆道谢。”他脸上的表情讶异万分。
“哦!”这儿的人都很奇怪,她想着。“没事了!”
“是,小的告退。”他跌跌撞撞的跑走,像是有人在追赶他一样。
蝶儿叹口气,往大厅走去。
这次她总算没走错,一会儿就来到大厅了。
远远的,她看见卫疆和一名男子并肩站在前庭,面对士兵,士兵分成两路,一边走出大门,另一边则拿着兵器沿着两旁的廊庑往里面走去。
她踱向卫疆,他正好和那名男子转身走向大厅。
看见迎面而来的蝶儿,脸上笑靥如花,卫疆道:“怎么不再歇会儿?”
“我急着想到处逛逛。”她回答。
卫疆点头,指着身旁男子道:“这是严峻。”
“夫人好。”严峻颔首为礼。
蝶儿看着这名战士,他差不多和卫疆一样高,有着英俊的检孔,不过比不上卫疆那样好看,而且他的表情也较冷,似乎不太爱说话。她向他点头致意。
“卫哥,为什么士兵分两个方向走?”她疑惑地问。
“往里头走的是新兵,住在这儿;往外走的是老兵,住在自己家里。”他说明。
“他们拿着武器要去哪?”她指着走廊上的士兵。
“兵器室。”
一提到兵器室,令蝶儿想起腰上的短刀。“卫哥,这把短剑可否送我?”
卫疆瞥向她腰上的短剑,挑了挑眉,“你怎么跑到兵器室?”
“我刚刚迷路走错地方,里面放了好多兵器,有些我都没见过。”她高兴的说着。
他点点头,“你可以留着它。你现在想上街吗?”
“嗯,可是我找不到小春,这里实在太大了。”
卫疆示意仆人去叫小春,并对严峻道:“去叫韩伏庆。”
“是,将军。”严峻欠身回道。
待严峻走后,蝶儿才道:“韩伏庆不是回去了吗?为何叫他?”
“他才刚走出去,我要他陪你上街。”
“不用了,他已经够辛苦……”
他打断她的话,“蝶儿,别再和我争辩。”
她不高兴的噘着嘴,“每次都这样!你只会对我说:‘蝶儿,听话’、‘蝶儿,别和我争辩’。”她生气的模仿他粗声粗气的语调。
他笑道:“你如果都这么顺从,就不会再听到这些话了。”
“卫哥,我可不可以改变你房间的摆设?”蝶儿忙改变话题,如果再继续讨论“顺从”这个字眼,她可能会尖叫。
他纠正她,“你可以改变‘我们’房间的摆设,不要太女性化就可以了。”
她微笑的点点头。
“你的腰还痛吗?”他关心的问。
“好多了,只是有点酸而已。卫哥,你是不是很忙?为什么不陪我上街?”
他颔首道:“我得监督工程和训练工兵。”
“什么工程?”
“北城门有些地方在战时被破坏了,还有宅子北面的墙也被摧毁,必须尽快修好。”
蝶儿点头。她丈夫身负重任,当然不可能时时陪着她,她能谅解。
“蝶儿,上街的时候不要惹事。”卫疆命令,他知道她有“路见不平,拔刀相助”
的脾气,这会替她惹来许多的麻烦,尤其街上又是龙蛇杂处的地方。
“我又不是惹祸精。”她不悦的嘟囔。
他挑高眉毛道:“我倒认为你是。”
蝶儿觉得她又想尖叫了,和她丈夫相处必须要有圣人的修养。
蝶儿深吸口气道:“我现在知道为何你的部下都很少说话,因为他们都懒得跟你争辩。”
“这倒是。”卫疆微笑道,他发觉她好象忍不住快尖叫了。不,事实上她已经带点怒吼。他的夫人有副坏脾气,不过不无聊,一点都不。
这个男人难道听不出她在讽刺他吗?还这么得意洋洋地笑着,他以为她在赞美他吗?
蝶儿气愤的想着。
“将军──”
不知何时,严峻和韩伏庆已经站在他们身边,他们的嘴角有藏不住的笑意,蝶儿心想总算有人听出她在讥讽卫疆。
“伏庆,你陪蝶儿上街。”卫疆道。
“是。”
“出去之前,先到帐房领银子。”他又指示。
“不用了,我身上有铜钱。”蝶儿道。
衙疆摇头解释:“现在币制混乱,南方的铜币在这儿不适用。”
“哦!”蝶儿不好意思的点点头,她瞧见小春正向这儿走来。“小春来了。”
蝶儿看向卫疆,他点头后,她走向小春,韩伏庆跟在她后头,三人往帐房走去。
“夫人很活泼。”严峻微笑道。
卫疆笑道:“是啊!而且有副坏脾气。”
★★★蝶儿蹦蹦跳跳的看着各式各样贩卖的物品,觉得很新鲜,还有人牵着马、羊叫卖,大部分是匈奴人。
匈奴人长得和中原人没有什么不相同的地方,顶多是穿着不一样,让蝶儿好生失望,她原以为匈奴人可能长得有些奇形怪状的。当她把这个想法告诉韩伏庆时,他竟然笑个不停;她发现北方人有嘲笑别人的特性。
一路上她买了许多糕点,准备回去慢慢吃,于是大包小包的全由韩伏庆代劳;他坚持他该为夫人服务,所以蝶儿和小春也乐得轻松。
“我们再到那儿走走,就回府。”蝶儿道。
他们已出来一段时间了,天色也有些灰暗,得回去了。
突然,她看到前面有人在卖好吃的枣糕。
“我买四块。”蝶儿道。
“夫人好眼光,这可是我精心做的,包准好吃。”小贩一面打包,一面说着他的枣糕很好吃,似乎人间美味也不过如此。“一共五钱。”他笑容可掬的说着。
韩伏庆掏出一两银子,递给小贩。
“您没有铜钱吗?”小贩为难道:“我找不开。”
蝶儿看着韩伏庆,他摇头表示铜钱用光了。
“那我改天再买好了。”蝶儿道。
小贩连忙应道:“我去换钱,您先别走。”说毕,已开始和身旁的小贩换钱。
蝶儿见状对韩伏庆说:“你在这儿等,我到前头看看,一会儿就回来。”
“夫人,这样不好,还是等会儿我陪你过去。”他不赞成。
蝶儿叹口气,“我只是看看前面有什么,一会儿就回来,然后我们就可以打道回府,这样比较省时。”她看韩伏庆又想反对,遂道:“我不会有事的,你看这一路上不都好好的?”
他勉为其难的点点头;如果真有事,他可以及时赶到。
蝶儿高兴的拉着小春往前走去,看看有何有趣的东西,准备下次再来买。
蓦地,她看见一个年约十二岁的小女孩眼眶含泪地站在一旁。令蝶儿吃惊的是,她身上挂着牌子,上头写着五十钱,女孩身后站着一个中年男子,面容憔悴,但脸上却没有半点哀戚,他一径儿的拜托路人买这个女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