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可是,那人如果真的是你师弟,他怎么会帮着外人来害你呢?你们以前结过仇吗?”楚逸浪合理地怀疑道。
何凤栖这种笑着砍人的个性,的确很容易招来怨恨,就连他自己为了芝儿被他耍得团团转时,都曾一度想海扁他,出出一肚子的窝囊气了。
“我没见过他。”何凤栖摇摇头。
“咦?没见过?”楚逸浪一愣。
“我踏入江湖之后,就没再见过我师父了。但我在好几年前,曾经听闻过我师父又收了一名弟子,据说师弟的天赋比我还高,或许这也是他的禁制比我更霸道的缘故。”何凤栖进一步说道。
“啊……不认识的话,这就惨了。当时他易容成易子康来到‘花雨楼’时,那态度分明就是在跟您挑衅呀!绑主,看来您的同门师弟,有点来者不善呢……”芝儿蹙着眉,担心地说着。
“或许是他刚出道,想要挑战师兄,一战成名?”缇儿猜测道。
“这也只有亲自见到那个人,才能知道他的想法了。不过,我对于是谁下令灭门屠杀易府的人,比较有兴趣知道。”
“一切的迹象,都隐隐约约地指向王爷府……依我看,可能要从皇室再追查下去了。”楚逸浪沉吟道。
“嗯。我想,我也有必要再进宫一趟,去跟一位老太太见个面,聊聊天了。”何凤栖冷冷一笑。
第八章
“小伙子,你来了?”
雍容华贵的皇太后,正端坐在内殿里喝着茶,忽然,她抬头对着角落笑道。
“皇太后身体真健朗,耳聪目明,我才刚到,太后一下子就发觉了。”何凤栖笑着从角落的暗处现身。
“本宫正在喝茶,一起来品尝吧。”皇太后热诚地招呼他。
何凤栖落落大方地坐下。
“这是皇儿今日刚赠给本宫的,是南方今年最好的茶。”皇太后亲手斟了一杯茶给他。
“多谢太后。”何凤栖接过茶后,便放在桌上,对于皇太后亲手斟的茶,碰也不碰。
皇太后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被他搁置在桌上的茶杯,然后抬眼笑道:“小伙子今天来找本宫,有什么事吗?”
何凤栖也不再废话,直接开门见山地问道:“太后,有一件事情想请教。近日,我那三个月后即将与我大婚的未过门妻子,全家突然被不明对象给灭了门,她自己则被人施了禁制术,而我‘烟波阁’在皇城的重要据点‘花雨楼’,也被人当街掀了底,不知是不是因为您将我‘烟波阁’的行踪及秘密,告诉一位痛失爱子的老王爷了?”
“那位老王爷痛失爱子,认为他儿子的死与皇上关,因此跑来跟本宫吵了一顿。本宫实在是因为爱子心切,怕他对皇上做出什么大不敬的事,所以不得不以一些消息来安抚他。”太后露出为难的表情。
何凤栖冷笑以对。
“太后实在高招,先将诛杀小王爷的‘烟波阁’供出来,将老王爷痛失爱子的恨,从您及皇上的身上转向‘烟波阁’,然后再利用老王爷的势力,想要一口气挑了我的‘烟波阁’,永除后患,是吗?”何凤栖眼神犀透地看着太后。
“本宫并没有想得这么远,当时只是想保护皇儿罢了。至于老王爷做了什么事,绝对不是本宫授意的。”太后无辜地摇摇头。
“我知道,老王爷灭杀我未婚妻子全府,又神通广大地找了同样会禁制之术的人来制住我,这全是老王爷他自己谋划复仇的举动,皇太后并没贡献任何计策。”
“你能了解就好。”太后笑道。
“太后,下令灭了我未婚妻子一家二十余口的人,我不会放过,但太后借刀杀人的这笔帐……凤栖也不得不算下去。”何凤栖轻声说道,笑意逐渐变冷。
发觉他身上开始透出杀气,太后这才收起笑容,严肃地叹了一口气。
“‘烟波阁’是收钱帮人办事的杀人组织,当初本宫能出价请你们帮忙,别人也一样能对你们出价。”
“太后应该知道,我们‘烟波阁’做生意并非来者不拒,想要接哪一笔生意,还得看我的心情,不想接的生意,就算捧上天价,‘烟波阁’仍是不会接。当初既然接了太后的委托,就已经表明‘烟波阁’的立场了。”
“话虽如此,本宫仍然无法完全确定‘烟波阁’是不是能成为本宫的盟友。本宫在后宫待久了,不轻易信人,所以只能想办法让你选择与我站在同一边而已。”太后无奈地说。
“我可以选择与老王爷对立,但也可以选择与太后对立,甚至选择接下太后敌手的暗杀买卖。皇室的确势力庞大,但受制也大,总比不上‘烟波阁’这个同样势力庞大,但却更加随心所欲的江湖组织吧?若是相斗,谁也没好处。”何凤楼的脸上仍然带笑,但语气已开始透着狠厉。
听见他放肆又大胆的威胁,皇太后眯起眼看着他,脸上有一瞬间浮起怒气。
何凤栖也不说话,就只是半笑不笑地回视她。
不一会儿,眼底怒气慢慢平息后,太后缓缓地举起茶杯,喝了一口茶。
“好吧,本宫承诺,以后绝对不再动‘烟波阁’。为了赎错,本宫劝告你,快点赶去‘皇恩湖’湖畔的废楼船。你心爱的未过门小妻子,恐怕已经被老王爷请去废楼船作客了。”太后语气平缓地说道。
她的语音刚落,角落里的暗道突地“砰”的发出好大一声声响,差点惊动了门口的侍卫及宫人。
楚逸浪气急败坏地从暗道闯了进来。“凤栖,刚才有数批内侍高手,以调虎离山的方法打进‘烟波阁’,趁乱挟走了均均姑娘!”
闻言,何凤栖二话不说,起身就走。
楚逸浪也立即跟着向暗道奔去,跑到一半,他才想起什么似的,又赶紧回头。
“皇太后,失礼了,这是危急情况。”他很抱歉地对她行了一个礼后,才又匆匆地向暗道跑去。
皇太后扯了一下脸皮,点点头,表示了解,然后挥了挥手,目送楚逸浪跟着何凤栖身后,消失在暗道里。
当他们走后,皇太后才蹙起精细威严的柳眉,看着桌上另一杯完全没动过的茶杯。“那小伙子还真精,浪费了本宫一杯好茶。”
太后将残留于指甲内的白色粉末尽数挑至杯中,随手将那杯已暗中掺了毒的茶水倒在地上,然后召来内侍,很不满地碎碎念。
“真是的,本宫这儿什么时候开始,已经可以随意地让人来来去去了?”
“禀、禀太后,上、上回已经听了太后的令,将,将……将暗道给封死了。”内侍抖着回话,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老是有人会神不知、鬼不觉地闯进来呀!
“这殿里的暗道怎么这么多?上回他使用过的暗道封住了,这次那小伙子又是从哪里钻进来的?”皇太后忍不住抱怨。
“小、小人不知……”内侍几乎趴在地上,已吓得冷汗直流。
“算了、算了,赶快再找出暗道,给本宫封死,别再让人进来了!”皇太后不耐烦地挥挥手。
说归说,其实她还挺好奇,下次何凤栖那小伙子如果又想来的话,神通广大的他,会从哪里冒出来呢?
“唉呀,年纪大了,怎么对这种事开始期待起来了呢?”
太后摇摇头,继续喝着她的上品贡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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何凤栖带着楚逸浪来到“皇恩湖”湖畔的废楼船时,厉痕天早已在楼船下等着。
“凤栖,是我的错,没有守住‘烟波阁’,让均均小姐被人抢走了。”厉痕天一脸自责,嗓音低沉地说道,脸上还有一道为了救回均均而被划下的伤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