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为你代劳?你用毒控制江湖中人,行为卑鄙歹毒,就算为你做事的人,恐伯也是心不甘、情不愿吧?”楚逸浪嘲弄道。
“就算心不甘、情不愿,还是非常的好用啊!你看——”小王爷扬起手,在空中弹指,“啪”的一响,许多江湖装扮的人,突然悄声无息地出现在四周。
别芝倒抽一口气,惊慌地四下张望。
绑主呢?
二爷呢?
“烟波阁”的人呢?
绑主不是说他会派人暗中保护他们吗?
现下眼看四周全是小王爷的人,别说双拳难敌四手了,楚逸浪身上有伤,再加上她这一个不懂武的累赘,他们哪有机会全身而退?
楚逸浪抓紧别芝,将她推到身后。她则是担忧地抓着他的手臂,紧紧偎靠在他的背后。
乍看之下,是她娇弱无助地倚着它他,可事实上,她让几乎他快站不住的他,将大部分的重心都卸在她的身上,不着痕迹地当着他的支柱。
“逸,等一会儿你找机会逃出去吧,不要管我了。”她在他背后低语着。
谁知道他只是笑笑地回头,模了模她的脸颊,“芝儿,我至死也年愿离开你。我们可以一起找机会活着逃出去。”
“逸……”她咬着唇,眼泪几乎要夺眶而出。
“浪子果然是浪子,现在还有心情打情骂俏啊?今天我倒要看一看,在江湖高手环伺之下,你要如何再一次的死里逃生!”小王爷抚着腰间的伤,俊美的面容瞬间变得挣狞。
楚逸浪潇洒地抽出剑来,以十分挑衅的姿态,极不恭敬地用剥尖直指着小王爷的头,果然惹得小王爷狂怒不已。
别芝绝望地闭上眼。
都什么时候了,楚逸浪怎么还像个孩子似的,故意惹小王爷暴怒跳脚呢?
但是,在这紧张万分的时刻,看见小王爷被楚逸浪耍猴子似的戏弄,气得脸色发黑,她竟然忍不住笑了出来。
“各位,他身后那个女的,就送给你们了!圣于谁能第一个先享用,就看你们谁先杀了他,动手!”小王爷阴狠地说道。
待他一下令,那些人立即动手,纷纷抽出武器。
别芝缩起身子,闭上眼,等待无眼的刀剑砍来。
没想到才闭上眼,四周竟然顿时一片静默。
身前的楚逸浪一动也不动地安然站立着,没有移开一步。
其他人的刀剑声,除了抽出鞘时的“唰”声之外,就再也没有任何金属砍击的异响了。
“你们在做什么?”
忽然,小王爷嗓音拔尖大喊。
别芝忍不住睁开眼,这一看,一时间却傻住了。
所有人的武器,竟然全都指向了小王爷!
只见小王爷似乎还不能理解为何眼前的形势会陡变,脸上青白不定,惊怒交加。
好像神仙变戏法一般,原先是她和楚逸浪身陷绝境,只是一瞬间而巳,角色就全部转换了。
“逸……这是……”
楚逸浪将剑撑在地上,笑吟吟地看着小王爷。
“刚才您那句台词是怎么说的?今天你要看一看,江湖高手环伺之下,我要如何再一次的死里逃生是吗9小王爷看得清楚了?请问心得如何?有没有觉得我好神呀?”
小王爷暴睁着眼,仍然不敢置信。
“为什么?”小王爷咬牙问道。
“我早就探出消息,你在这艘废楼船里,秘密重建你的‘幽离宫’、你爱炼毒,我们‘烟波阁’刚好也有一个爱炼药的,制出了解药,然后将受制于你的江湖人暗地里解了毒,所以他们也没理由再继续为你效劳啦!”楚逸浪解释道。
“你不怕杀了我,被皇室朝廷问罪,诛及九族吗?”小王爷抬出他的皇族身分威胁道。
“我们‘烟波阁’做的就是人头买卖,你想我们会怕吗?”楚逸浪耸耸肩。
“你!”似乎动怒过了头,扯痛腰月复间的伤口,小王爷忽然脸色一白,冷汗直冒。
“你上回差点把我射成马蜂窝的事,我就不跟你计较了,反正我也砍了你一剑。但你挟持我未婚妻子芝儿,并且逼她从这儿跳入‘皇恩湖’里,这笔帐我无论如何都要找你算!你我身上都有伤,很公平,拿一把剑吧,我要亲手杀了你!”楚逸浪抬起手中的剑指向小王爷,脸上现出浓浓的骇人杀气。
小王爷一听,愤恨地从主位起身,抢过身边最近的一把剑,按着腰际,一步一步走下台阶。
瞪着楚逸浪,小王爷狂怒地大吼一声,冲向他。
楚逸浪也握住剥,迎上去,不顾一切地想斩了他的脑袋。
小王爷从小受名师指导,武功纯良上乘,但因娇生惯养,和多年来早已习惯身上经常负着大大小小伤痕的楚逸浪相比,终究比不上他的耐痛程度,所以脸色早已变得死白,身躯颤抖,几乎要痛昏过去了。
他说……她是他的未婚妻子……
他们曾有婚约关系?
一旁的别芝在听了楚逸浪的话后,一幕幕熟悉的画面,忽然重重叠叠地涌上了脑海。
惊惶失控的那一夜,摔碎的“春雷”琴、还有在这里,“九宵飞泉”从万分伤心的她手中摔落、不愿受辱而绝望跳湖……
她,全都记起来了。
一阵剧烈头痛袭来,她受不住地低吟一声,痛苦地抱着头,软软跪倒在地上。
“芝儿!”发觉芝儿不对劲,楚逸浪立即撤回招式,转身焦急地迅速奔向她的身边。
小王爷趁着他门户大开之际,阴毒地就要从他后背挥去!
忽然,一刀从斜里砍了出来,活生生将他几乎砍成了两截。
“唉呀!痕天,你的砍人习惯怎么没改,还是这么血腥啊?要砍人砍下他的头就好,把他砍成了两半,还不是要再费事地补一刀砍脑袋?”何凤栖不知从何处现身,语调微带斥责。
厉痕天则一言不发,沉默地站在一旁擦拭着他的刀,脸上没有—丝表情。
小王爷露出不敢置信的眼神,还来不及说话,整个人便“砰”的一声,倒地死绝。
楚逸浪根本没空管小王爷的死状如何,只能惊慌无助地抱着因剧烈头疼而蜷缩成一团的别芝。
“凤栖!芝儿她怎么了?”楚逸浪急疯了,忙问他。
“唔,她快要冲破我的禁制了吧?”何凤栖低下头看了看,不疾不徐地慢慢说。
“冲破禁制?我并没有说出任何禁制的暗语,为什么她会这样?”楚逸浪整个人都傻了。
“唔……有啊,你刚刚好像说了啊……”何凤栖歪着头思索。
“我哪有?我根本没说出我爱她的话啊!”楚逸浪双眼泛红地大吼!
“呃……刚才可能没说啦,不过你现在说了喔!”何凤栖突然面露遗憾地提醒他。
楚逸浪后知后觉,露出惊恐万分的表情,连忙低下头去看芝儿。
他还来不及反应,他怀里的人儿便受不住痛苦地大叫出来——
“啊——”
她痛楚的叫喊,将楚逸浪打入万劫不复的地狱之中。
他抖着手,发狂地痛喊出声。
“芝儿!你听着,我不爱你,我不爱你,我真的不爱你!芝儿、芝儿!不能死,你千万不能死!芝儿——”
他察觉芝儿浑身绵软地躺在他怀里,毫无反应。一瞬间,他觉得身躯里的魂魄也跟着被击散了,整个人都变得空空的。
他不再狂吼,只是呆呆傻傻地抱着芝儿,一动也不动,像是忘了时光,仿佛他的生命,都跟着芝儿一块儿静止了。
没有了芝儿,活着,也没了意义……
尾声
四周的众人全都静默着。
突然,何凤栖出声,叹了一口气。
“傻子……芝儿没有暴毙,还活着哪!”
厉痕天瞧了何凤栖一眼,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,万分同情地看向楚逸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