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肯定不吃?”
“不、吃!”饿其体肤、空乏其身……
喔,要命!她现在又饿、又空、又晕、又虚,好难过喔!呜呜~~
“当真不吃?”姜大福不信地又问了一次。
“爸!你要问几次?不吃、不吃、不吃啦!”被问得火了,姜曼衣生气地跺脚大叫。
直脾气的姜大福也气了,嗓门跟着大起来。
“好好好,不吃就算了!不懂感激的臭丫头!老爸我花了好多精神和时间下厨,特地弄了好几项你爱吃的,就怕挑不起你的胃口,没想到你不想吃就算了,还跟老爸大小声!算了、算了,少一个人来瓜分,大家还可以多吃一点啦!”
“爸……我是因为……”她咬着唇,不知道要怎么当着大家的面承认她正在减肥的事。
“阿融,来来来,多吃一点!这丫头不捧场,你可一定要捧姜伯伯的场!”姜大福转开头不理女儿,迳自热络地招呼展劲融和几个学徒。
姜大福的徒子徒孙们略显尴尬地坐在桌边,有点不知所措。
姜大福是他们的师父,姜曼衣好歹也算是他们的师姐,有的甚至还要叫她师姑,怎么说都不好介入他们父女俩的吵架。
展劲融含着笑意道谢,一副雷打不动的模样,脸上不但看不出丝毫尴尬,甚至还主动伸出筷子去挟菜。
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,他一伸筷,就伸到她面前的大盘子里,挟走了盘里最大的一只炸虾。
“等一下!那是……”姜曼衣突然出声又咬唇止住声音,两道浓浓的英气眉头耸得高高的。
那是她最爱的炸虾啊……
姜曼衣目不转睛地瞪着那只大虾子,香酥的味道刺激得她口水直流,忍不住猛吞咽。
“怎么了?你要这只虾吗?”展劲融友善地问她,似乎不急着把虾子挟进自己碗里。
“不、没有!”她马上转开眼,双手盖住碗口猛摇头,眼底却痛心难舍。
展劲融对她挑挑眉,然后也不客气,当真把炸虾放到碗里去,无视姜曼衣“夭鬼假细李”的矛盾眼神,津津有味地吃给她看。
“耶?这丫头转性啦?竟然连最爱的炸虾也不想吃……”姜大福抓抓头。嘴巴上吵归吵,他心里还是有些担心女儿反常的状况。
女儿从小就跟他一样爱好美食,尤其是他亲手烹调、外面做不出来的姜氏炸虾,简直是她的命,现在竟然说不吃就不吃,简直是不可思议。
“没事啦,小女生爱美别扭!”姜林纯子慢斯条理地舀了一碗汤,凑到嘴边,轻呼了几下,喝了一口汤。
女儿的生活习惯改变,同样身为女性同胞的妈妈最了解了。
她家这个原本十分好喂养的大胃王,突然变成只吃蔬果的小鸟肚子,肯定是因为爱漂亮、想减肥了。
只是老公这个大老粗,一时无法理解这种其实很大众化的女孩儿心事。女儿脸皮薄,更不可能当着大家的面对老爸解释。
丙然,姜大福问了一个状况外的问题。
“吃东西还有什么好别扭的?”
姜林纯子装作没听见,认真地品尝她的汤。“嗯,还是老公的手艺赞。这三鲜汤喝起来甘鲜爽口,好喝得我都想把舌头吞下去了!”
姜林纯子咂咂嘴,说完后还呼噜呼噜地又喝了几口,以行动来显示道不尽的美味。
姜大福一听,心情愉快多了。“哈哈,还是老婆识味儿!”
瞥了一眼女儿,姜大福还是有些气恼地对不捧场的女儿哼了一声。“不像臭丫头,光抱着她那盘烫青菜嚼,好好的人不当,没事学牛嚼草干么?水煮菜比得上这桌子好料吗?”
姜曼衣听了,坐在一旁咬唇不说话。
场面又尴尬了几秒,学徒们坐立不安地东瞧瞧、西瞧瞧,不知道该说什么。
“姜伯伯,曼衣不想吃就别逼她了。这道红烧焖肉做得真好,不油不腻,入口即化,有什么秘诀吗?”展劲融伸筷挟了一块肉,不慌不忙地打圆场。
“喔,阿融,你这孩子真内行啊!这道焖肉的佐料很简单,但要能做得好,就得靠火候啊……”姜大福开始口沫横飞地介绍他的绝活儿,摆明了把不孝顺的女儿晾到一边去。
在展劲融的串场下,气氛不一会儿又热络了起来。
餐桌上杯盘交碰,筷子飞来飞去,大伙儿痛快地吃着,唯独姜曼衣一个人干坐在一旁,除了面前那一碟烫青菜外,什么菜也没碰。
大家嘴里手里都忙着,根本没人有空理她。
忽然间,姜曼衣委屈得红了眼,放下手中只吃了半碗的白饭,静静地坐在椅子上不说话。
一直暗暗注意着她的展劲融,察觉她的动静后,也停下筷子,专注地凝视她。
“曼衣?”他温柔地轻声唤道。
她抬头瞪他一眼,眼泪几乎要滚出来,含泪的眼睛仿佛在控诉说——这一切都是你害的!
他的眼中充满心疼,才张开口想说话,她却马上站了起来。
“大家请慢用。”嗓音干涩地轻声对大家说道。
她垂着长睫毛,掩饰泛红的眼眸,转身退出饭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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姜家是传统的武术家族,而姜家的住家兼武道馆,也是一栋很有传统味道的平房。
铺满榻榻米的正厅,就是武术练习场。相连的侧厅则是姜大福夫妻的徒子徒孙们休息吃饭的地方;正厅的后方,就是姜家的起居处。
房子前方附有一个小巧整洁的庭院,微风吹来,夏天乘凉正好。
……风干眼泪也正好。
坐在一块大石上,姜曼衣揉揉眼,把委屈伤心的眼泪抹掉。
突然,身后响起轻轻的脚步声。
她没回头。
不必猜,用膝盖想也知道是谁。
“干么出来?不是对焖肉赞不绝口吗?继续去讨我老爸欢心啊!”她的语气好酸、好酸。
“我唯一会想花心思讨欢心的对象,只有你一个而已。”展劲融对她说道。
“肉,肉麻死了!”她骂道,脸上却在发热。
他的话实在有够恶心,没想到他说起肉麻话,竟然能脸不红,气不喘。
还好夜色掩住了她脸上的臊红,不然她骂人的气势就要输一大载了。
他站在离她不远也不近的地方,但他的存在感却异常的强烈,让她产生一种莫名紧绷、几乎快令她呼吸不过来的压迫感。
她勉强静坐了一会儿后,就再也坐不住了,于是起身想走开,离他远一点儿,看看他对她的奇异影响力能不能减少一些。
才刚站起来,她的手腕就被一只大手给拽住,整个人被拖向一具结实暖热的欣长身躯。
“放开啦!”她挣扎了一下,被他拉住的手不停扭动,另一手则抵在他胸口,硬是不肯靠近他。
“放了你就跑了。”所以不放。
她倔强,他也很坚持,一手握住她的手腕,一手将她的纤腰越搂越紧,想要制住她的挣动。
她将被抓住的手腕,巧妙地转了一个腕花想挣月兑,不料他大掌一绕,又将她牢牢握住。
“你……放开啦……”她不死心地扭着,一咬唇,突然出其不意地往另一个方向再翻挣一次。
他反应更快,顺势一转一扣,她的手腕又稳稳制在他的虎口之中。
两人施展小擒拿手,过招来、过招去,活像在空中抓金条。
就算真的抓金条,抓久了也会累,努力了半天,她依然像被天罗地网捕住的鸟儿。
她额上冒出薄汗,气喘吁吁,最后忍不住跺脚,挫败地低喊一声后,自暴自弃地撤掉所有挣扎,随他要干么。
他扬唇一笑,微施力,将她搂进怀里。
双手圈住她的纤腰,把脸埋进她颈间,满意地吁了一口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