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一年多。”地不好意思地回答。
“那你们……我是说,承砚有没有跟妳提过结婚的事?”她又继续追问。
“没、没有……”她满脸尴尬地摇摇头,抚着有些不适的胃部。
她觉得胃部又开始变得沈甸甸的,似乎有些蠢蠢欲动的迹象。
“这臭小子在搞什么?真是丢脸,我竟然教出这么不负责任的儿子!”汤母低头骂了儿子几句,接着握住柳意婷的手,诚恳地看着她。“那么妳的父母呢?他们住在哪里?我看还是由我出面到妳家提亲好了。”
“我爸妈……他们在几年前就已经出车祸去世了。”她勉强笑着。
“唉呀……真是可怜的孩子……”
汤母紧紧抓住她的手,眼中忽然泛出水光,吓了柳意婷一大跳。
“妈,妳看意婷的脸色好白,让她睡一睡,休息一下。等她好一点儿再说吧。反正过几天承砚就会回来了,到时妳有什么问题,对承砚严刑拷打一番,也是一样可以问出妳想知道的所有事。”汤承蓉拍拍母亲的肩膀,示意她看看柳意婷的神色。
严刑拷打?柳意婷眨眨眼,不敢相信这是汤承砚的亲姊姊说出来的话。
靶觉……挺凶残的。
“对厚!我怎么忘了那个臭小子还得给我一个交代。唉呀,妳的脸色真的好白啊!看看我,真是粗心大意,竟然没察觉到妳不舒服。来来来,快躺下,妳好好休息一下,其他事都交给汤妈妈……不,交给妈就好!”汤母马上起身,对她拍拍弄弄,硬是将她压进被窝去躺好。
“我……我……汤、汤……妈妈……”柳意婷眨巴着眼睛,汤纪美兰最后那一句话几乎让她热泪盈眶。
“什么汤汤妈妈?叫妈就好了。赶快睡、赶快睡,眼睛闭上别讲话了--”汤纪美兰催促道。
说也奇怪,失眠了好几天一直没能睡好,没想到在汤纪美兰半哄半逼之下,竟然真的闭上眼睛,很快地坠入梦乡,睡得好香甜……
梦里,她看着汤家母女合力绑住汤承砚,用鞭子狠狠狂抽他,对他严刑拷打,她则坐在一旁快乐的一直拍手叫好……
汤承砚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敏感。
走进柳意婷所住的大楼时,一向会与他打招呼的面熟邻居,不是假装看不见他匆匆闪过,就是给他一个嫌恶的白眼,就算是脸上带着客气笑容的,眼神也怪怪的。
他耸耸肩,正要推开大门时,没想到却被警卫先生给拦了下来。
“请问你找哪家住户?”警卫冷淡地问。
“你不认得我了?我是汤承砚。”他皱起眉头。
“请问要找哪户?”警卫装作没听到他的话,一脸公事公办的模样。
“B栋七楼的柳意婷。”他忍着不悦,咬牙回答。
“你等等。”警卫瞥了他一眼,慢斯条理地拿起电话。
本来还以为警卫先生在开玩笑,没想到他竟然真的打电话上去询问是否要开门,让汤承砚挑高了眉毛。
“柳小姐,妳确定要让他上去?……好吧,如果妳有需要,可以马上按对讲机,我会帮妳叫警察来的。”警卫特意看了他一眼,摆明了后面三句话是讲给他听的。
汤承砚拉下脸来,直直地望着警卫。“请问,我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了?”
难不成他不在国内的这一个礼拜里,有个长得跟他一模一样的通缉犯逃跑了,还上了新闻,所以大家才会用这么怪异的眼神和态度对待他?
“前两天有两位妇女保护协会的社工来找柳小姐了。我跟你讲,我最瞧不起打女人的男人了!『打某猪狗牛』,一点儿也算不上是男子汉,只会丢男人的脸!”警卫哼了他一声后,便冷淡地偏过头去不理他。
汤承砚忍着气推门进去,心里已经有底了。
“搞什么?老妈跟老姊表明身分说是我家人就好了,干么用妇女保护协会的名义?难怪大家都误以为我欺负意婷,让意婷对外寻求保护。”他喃喃自语地走向电梯。
见到一座电梯快要关上门,他一个箭步上前按住按钮,等金属门又自动打开时,迈出长腿跨进电梯。
电梯里原本有一位女子,一见是他,脸色一白,便匆匆地从电梯里疾奔而出。
“小姐,妳不坐吗?”他礼貌地询问。
“不坐、不坐!你走吧!”女子用力摆摆手,似乎很害怕跟他同乘一座电梯。
一见她的反应,汤承砚僵着表情微笑点头,按下关门键。
“妈的!当我是吗?我的名声到底坏到了什么地步?”他靠在电梯厢壁上,生气地扒了扒头发,决定找一天押老妈跟老姊来跟大家澄清身分,帮他破除谣言。
他还要脸待在这里陪意婷生产耶!
心里正在盘算,掏出钥匙打开门,推门进去后,耳朵就被人袭击了。
“哇啊~~痛痛痛~~妈!妳干么捏我耳朵啊?”行李重重落地,他哀哀叫着,双手护住被拧住的耳瓣。
任凭他长得人高马大,耳朵上的弱点也让他痛得不得不弯下腰,迁就拧着他耳朵的那只手,差点没跪了下去。
靶觉着那准头、那力道、那狠劲,就算还没看见袭击的人是谁,不用想也知道,一定是从小将他修理到大的老妈所下的毒手。
“臭小子,给我过来--”汤母拽着他的耳朵到沙发前才放开手,气势淘汹地坐到沙发上。
汤承砚抬起头来,看到母亲、姊姊跟柳意婷肩并肩坐在沙发上,颇有“三娘教子”的气势。
只见坐在中间的母亲,双手环胸、横眉怒眼,令人望而生畏。
姊姊坐在左边,眼底有着戏谑的笑意。
至于坐在母亲右边的柳意婷,则是担忧地看着他发红的左耳,对他似乎欲言又止,眼底布满心疼与不舍。
他仔细地瞧着柳意婷的气色,发现她虽然瘦白依旧,但看起来还算有精神,让他放心了一些。
慢慢坐进她们三人对面的单人沙发,他暗地苦笑一声,明白自己今天很难过了。
“拷问开始吧,小的一定知无不言,言无不尽。”他摊摊手,很有自知之明地摆出很配合的态度。
“臭小子!小孩都已经三个多月了,你竟然也没跟家里讲一声?还知无不言,言无不尽!”汤母不客气地开始发难。
“我是打算过一阵子再说的。”他回答道,偷偷打了一个呵欠。
好几天没日没夜地在展场上忙碌,加上十几小时的飞行,还有整整十五个小时的时差,让他的眼皮特别沈,一坐下来就觉得好想睡。
“过一阵子是过多久?等小孩生出来再讲吗?”汤母咄咄逼问。
“我不会等到那时候的。”妈啊,他眼前开始模糊了。
“哼!你这孩子真是皮痒,我从小就教你要好好善待女孩子,结果呢?没想到你从小到大,女朋友一个换过一个,交往随便也就算了,现在让人家怀了孕,还偷偷模模的不给家里知道,你真是大大地丢了我这个妇女保护协会会长的面子!”
“妈,对不起,我一定会让妳在董事会里有所交代的。”听着母亲咕噜咕噜的叨念,他的精神开始涣散。
虽然很想睡、很想睡,但依然火热的左耳让他努力提高警觉,不让自己真的睡着,深怕会再受到母亲的另一次袭击。
“……你说,你要怎么给人家交代?”
“我会娶意婷……只要她同意……孩子@#$%*……”毕竟他不是铁打的无敌铁金钢,身体抵抗不住强烈袭来的睡意,脑袋摇摇晃晃,已经开始大舌头,讲的话也糊成了一片,没人听得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