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人!就知道他一定会用这个弱点攻击她!
他明知她是个烹饪白痴,做不出能入口的食物,他却偏偏要测验她的煮饭能力!
“有什么问题?我现在就弄早餐给你评鉴!”至少三明治跟荷包蛋还难不倒她!
“噢,我要评鉴的不只是荷包蛋,还要包含三餐、宵夜、下午茶喔!”
“下、下午茶?这是什么鬼?能不能喂饱肚皮关下午茶什么事?”她尖声怒喊。他真是太过分了!
“如果妳下答应,我家有三个律师……”他不痛不痒地双手一摊。
“去你的啦!”她忍不住抓起蜡笔小新闹钟敲他的头,敲得他哇哇大叫。
下午茶是吧?
她决定把他的头剁下来煮成红烧猪头,当作他的下午茶!
可恶,气死她了!
在凶猛的闹钟攻击之下,为免被打得头破血流,他被迫做出仁慈的妥协--给她一个月的时间研究食谱,一个月后再开始验收成果。
“可恶!谁说女生一定要会做菜,才会照顾小孩的?难道男生只要负责跷脚当老爷就可以养家了?”她拨开额上汗湿的发丝,气呼呼地用力铲动锅里的青菜。
这已经是她重炒的第三锅了,前两次不是太涩就是太老,被试吃的汤承砚嫌得要命,她气不过,又重新切洗一份青菜下锅炒。
原本以为家常菜很容易上手,没想到越简单的菜色越不容易煮得好吃。
她想起以前母亲常常煮的菜,看似平常,她跟老爸却总会全都吃光光,
突然间,青菜及肉燥的香味在回忆里泉涌而出,想到这辈子已经不可能和爸妈坐在一起,吃到妈妈做的家常菜,她不禁鼻头一酸,眼眶一热,眼泪差点掉进锅里。
“怎么了?妳的哪本武功秘笈教妳用眼泪来加味?”厨房门口传来戏谑的玩笑话。
她转过头去,赶紧吸鼻子、擦眼泪。
“还是被油烟呛到?”嘴上虽然调侃她,他却仔细地察看她是否不舒服。
她有孕在身,他却逼她辛苦下厨,实在是给他有点说不过去,心里有点反悔,想开口收回当初订的条件,要她别再煮菜了。
他的本意不是要折磨她,而是希望她能看清事实,主动来倚靠他。
谁知道她的脾气竟然这么倔,不肯对他低头,让他找不到台阶下,无法收回说过的话。
苞她相处一年,他也发觉,原来他并不是那么的了解她。
“我打算要咸死你,怕盐巴不够,所以努力多挤两滴眼泪下去。”她才不会跟他讲,说她是突然想起了已经车祸过世的父母而感伤。
“是吗?”他伸头看了看锅子。“妳要不要现在把菜起锅,免得又老了?”
“不用你说!”她匆匆地把菜铲起,盛到他递给她的瓷盘里。
主考官抽来筷子,挟起一口试吃,忽然停了一下。
“怎么样,满意了吗?”她表面冷淡,其实心里紧张得要命。不知道怎么回事,她很在意他对这盘菜的意见。
他看看她,又看看盘子,再挟一口仔细咀嚼。
“怎么样啦?”她急了起来,伸手就要自己拈菜试吃。
他挡开她的手,竟然也不怕热,唏哩呼噜的,几口就把整盘刚从锅里铲上来的菜吃光光。
“有没有搞错?这只是很普通的甘篮菜,没好吃到那种程度吧?竟然连一口也不分给我!”她讶异地瞪着他。
“不错,这次很爽口、很清脆,暂时合格了。”他口齿不清地挥挥手。
“真的?”她眼眸一亮,高兴得弯了起来。
“妳出去休息,孕妇吸太多油烟不好,剩下的我来收拾。”他嚼着满口菜,不由分说地将她推出厨房。
想到她累了一下午,是该让他分担一些,因此也就不客气地转身走出去。
走没几步,她突然停住,脸色一变,小跑步奔回厨房门口。
蹦着颊,低头正在找寻垃圾桶的汤承砚飞快抬起头来。
“干么?不是要妳去休息一下吗?”他在她疑惑的注视下,没忘记努力嚼动嘴巴。
“这道菜真的……成功了?”她迟疑地开口。
“是啦是啦!不然要我分一口给妳吃吃看吗?”他作势要把嘴里的绿色纤维团吐出来。
“恶心!我才不要吃你吃过的!”她皱起小脸,生气地骂他一句,转头飞快离开,往卧房走去。
她边走边觉得不对劲,那盘菜她好像忘了加盐。
但,如果她没加盐,他干么表演得像是害怕以后要是吃不到了怎么办的模样?他会这么容易放过刁难她的机会吗?
耸耸肩,她不管了,决定回房间去休息,喷一些精油去除身上的油烟味。
是主考官亲口说她合格的,她何必想那么多?他就算想翻帐也不行。
般不好她有加盐,只是忘了而已。
于是,她把盐巴之谜抛到脑后。
在厨房里收拾善后的汤承砚,觉得自己像牛一样,嘴里吃的是草,拚命把一点味道也没有的苦涩菜叶给吞下去。
汤承砚捧着嚼得好酸的脸颊,一边努力吞咽,一边安慰自己,多摄取蔬菜纤维对身体很好,老师有救过,这样才不会便秘……
唉,柳意婷这第三盘炒青菜明明还是失败呀!
他不明白,自己干么当什么滥好人?应该要让她早点认输才对啊!
练习炒青菜之后几天,由于嘴馋,柳意婷决定练习煮咖哩。
抄好食谱上的食材,她兴冲冲地跑到超级市场,先去选咖哩块。
“怎么办?要选哪一种?”
她没想到咖哩块的口味分好几种,有甜的,有辣的,还有加苹果的,她一时之间拿不定主意。
“咖哩要有点辣会更好吃,那要选微辣,还是中辣?”她犹豫了一下,努力回想以前公司楼下那家咖哩店的口味,最后挑了一条中辣的口味,猜想“中辣”应该是有点辣又不会太辣的“中等辣味”。
接着,她又四处找寻其他材料,在菜摊跟冰藏柜之间来回逛得不亦乐乎。
身为家庭主妇的使命感从她心头浮起,她开始想象家里有几张嗷嗷待哺的嘴(老公跟儿女),等着她买菜回去,变出好吃的佳肴喂饱他们。
想到这里,她的脸颊红了红,满足的心情充斥在胸口。
接着,她又想到他跟她又不是真的夫妻,没有交换誓约共组家庭,她在兴奋什么?
她现在应该是要努力向汤承砚证明她有独立抚养小孩的能力,而不是满足于为了他洗手学做羹汤的莫名幻想里。
心情熊熊被打壤,她也没了逛街的兴致,匆匆到柜台结帐。
提了两大袋物品,正要离开时,一只手臂打斜横过来,接走她手上的东西。
柳意婷吓了一大跳,回过神来看到抢走她东西的是汤承砚时,更是讶异。
“承砚?你怎么来了?”
“妳出门前为什么不告诉我?害我在屋里没看到妳时担心了一下,后来猜想妳应该是出门买东西,果然在这里找到妳。”
“我出门时你还在睡,怎么告诉你?我只是买个东西很快就回去了,你那么紧张做什么?我又不会跑掉!”她没好气地嘟起唇。
“妳的身体不比平常,以后想出门买东西时跟我说,我可以帮妳提东西。”他一脸坚持地交代她。
她瞧着他,有些怔,有些轻飘飘。
他的体贴像是抽成细丝的麦芽糖,一圈一圈地将她的一颗心给裹得又甜又紧,不断地泛出甜蜜的味道。
她的唇边扬起美丽的笑痕。
他不经意抬头,竟一时看得痴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