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什么流言?”倚在盛北极身边的杜艾翠,一脸好奇地问。
“我上次回公司看女乃女乃时,有人偷偷告诉我,说妳的南极叔叔把『姜氏』里一个小职员的肚子搞大,还打算不择手段地把小孩抢到手。”姜明喝了一口啤酒后,悠哉地插嘴说明。
“噗!”正在喝汤的南极,惊得喷出嘴里的汤。
顿时,大家全做天女散花状,捧着碗纷纷闪避,一脸可惜地望着靠近盛南极面前那两道被他口水喷洒污染过的菜肴。
还好桌子够大,损失不严重,还有五、六道菜没被喷到。
“什么小孩?”盛南极皱起眉头看向姜明。
这一次,他真的是满头雾水。
“哦~~南极叔叔,连小孩都有了?动作真快!我跟姜明结婚到现在,都还没有怀孕的消息,你就抢先我们一步啦?”杜艾翡张大眼,一边抓住盛南极的手,一边兴奋地低嚷着。
“妳胡说什么!”盛南极抽回手,拍了一下杜艾翡的头。
“唉呀!”杜艾翡护着头躲进老公姜明的怀里。
“小孩是真是假先不管,你诱拐我『姜氏公司』里的小职员,这件事可假不了吧?”姜明抱着翡翡,一脸看好戏的表情。
“『姜氏』小职员?你是说戚晓叶?”他沈吟着摩挲下巴,表情认真了起来。
他知道“姜氏公司”里一直传着一堆跟他和晓叶有关莫名其妙、无中生有的八卦,却不晓得流言已经发展到这种匪夷所思的地步了。
真的是应了一句俚语──讲一个影,生一个仔。
盛南极无奈地摇摇头。
“她叫戚晓叶吗?我不知道她的名字,只是有一次不小心在公司里撞见有个女孩在楼梯间猛踹扶手栏杆,嘴里喃喃骂着的人名叫『盛南极』。”姜明呵呵一笑调侃他。
“有女孩子不但不买南极的帐,还咒骂他?这个有意思。”盛北极挑了挑眉。
“南极叔叔,小孩带回来之后,谁要负责照顾?”杜艾翡托着腮,认真地烦恼起来。
“哪来的小孩?我跟她目前连三垒都还没到达。”盛南极对热心过度的杜艾翡使了一个白眼。
“没想到迷倒咱们『姜氏』上下的盛特助,连我那同父异母的妹妹兰欣都拜倒在西装裤下的盛南极,竟然会这么纯情,只跟人家到达牵手、亲嘴的交往阶段而已。”姜明露出不敢置信的表情,还顺便吹了一个口哨。
套句大过年不太适合讲的话──鬼才相信!
这个消息比他真的抱了一个孩子回家,还要令人震惊。
“你们那是什么眼神?好像我应该要像摧花狂魔一样,一看到女人就上。”盛南极没好气地对众人翻白眼。
众人纷纷露出不相信的眼神,只有翠翠一脸茫然。
“三垒还没到?这是什么意思?”翠翠转头问她的双胞胎姊姊。
“恋爱进程如果用棒球垒包来比喻的话,一垒代表两人牵手手,二垒亲嘴嘴,三垒模光光,奔到本垒就是做透透。”翡翡比着手指头,跟妹妹详细地解释着。
“什么做透透?”翠翠还是不懂。
翡翡一看翠翠一脸清纯样,马上睁大眼睛猛瞧盛北极。“北极叔叔,难道你跟翡翡到现在都还只在盖棉被、纯聊天的阶段?”
盛北极不自在地低咳一声。
“什么叫做透透?”翠翠抬头问显然也知道意思的盛北极。
“……呃,意思是说,做完情人间所有会做的事。”盛北极的脸微微一红,很委婉地解释。
“喔唷,直接讲就是上床啦!”已经为人妻的翡翡,说话毫不修饰,大剌剌地讲了出来。
“噢,我懂了。”翠翠的脸红了起来。
“南极叔叔,你对那个女孩是认真的吗?”翡翡好奇地追问。
“我又不是时间多。”闲着无聊,追女人为乐吗?盛南极以想当然耳的眼神瞪她一眼。
“南极叔叔,她长什么样子?”翠翠也加入拷问大队。
“嗯……圆圆的、白白的,长得跟这个瓷盘子有点儿像。”盛南极认真地用筷子点了点面前一个见底的空盘子。
“啊?”众人一愕,伸长颈子围着圆盘努力瞧,怎么也想象不出人长成盘子的样子。
姜明望着圆盘,倒是赞同地点点头,嘴里还不住地说:“嗯,有像,是有像。”
既然姜明都这么说了,盛北极跟翡翡、翠翠也只好信了,继续低头瞪着盘子,努力想象脸蛋长得像个圆盘的女孩模样。
盛南极无意中转头瞥见墙上的日历,眼光就移不开了。
他瞪着日历数日子,想到今年的年假不算短,想要再看到戚晓叶还得等上好几天,心里就觉得有些闷闷的。
看着圆盘,盛南极不由得想起戚晓叶那张表情分明的可爱小圆脸,心里浮起一种略带焦躁的牵挂感觉。
这就……叫做思念吧?
不知道,她有没有也在想着他?
听着门外噼哩啪啦的鞭炮声,戚家母女各据餐桌一方,沉默地吃着年夜饭。屋内屋外的气氛,形成强烈的讽刺对比。
屋子里没有过年时兴奋热烈的气氛,唯一的热闹声源,是二十吋电视里正在播放的乏味的新春歌唱节目。
戚晓叶食不知味地嚼着食物,筷子有一下、没一下地戳着碗里的肉。
戚母忽然重重放下碗,砰的一声,吓了她一跳。
“别敲了行不行?敲碗想当乞丐啊?”母亲怒目瞪着她。
“对不起。”戚晓叶飞快地道歉,并放下碗筷。
“这是什么表情?大过年的摆出家里死了人的倒霉脸来触我霉头,妳故意的是不是?”戚母嗓音尖利地继续骂道。
戚晓叶捏紧双手,忍耐的深吸一口气,再缓缓吐出来。
“我没有。”她强自压下即将爆发的情绪,尽力用最轻、最柔和的声音回答。
她真的不想在过年时候,仍然跟母亲闹得不愉快。
“没有?那妳回来臭着一张脸对着我干么?”戚母冷哼一声。
“对不起。”
“钱呢?拿来。”母亲向她伸出手。
看着母亲的手,她有一种想哭的冲动。
她默默地起身进房,拿出一个早已准备好的厚厚红包袋,递到母亲手上。
“妈,里面是……”
“少啰嗦,拿来就是!”戚母一把抢过来,抽出钞票后,径自数了起来。
数了一数,戚母终于绽露满意的笑颜。
丢掉红包袋,将钱全都装到口袋里后,她兴冲冲地起身就要出门。
“妈,妳要去哪里?”戚晓叶飞快地抓住母亲的手臂。
“我是妳妈,要去哪里,还要妳批准是不是?”
“妈,今天是除夕夜,不是都要待在家里吃年夜饭吗?”
“除妳的头!妳少拿那张衰脸对着我就阿弥陀佛了!吃什么年夜饭?我气都气饱了!”
“妈,妳是不是要去赌博?”她不放心地追问。
“妳管我!”戚母一把拨开她的手。
“妈,别再赌了,十赌九输啊!那些钱是要给妳当生活费的。”
“啪!”戚母气急败坏地回身,反手就给她一巴掌。
戚晓叶抚着脸颊,愣在原地。
戚母也被自己激烈的反应吓到了,脸色惨白,不敢置信地瞪着自己热辣辣的手掌心。
“妳……妳存心要气死我吗?明知道妳妈要去赌,还故意跟我说十赌九输,看妳妈赌输比较快乐是不是?”回神后,戚母立刻尖声嚷道。
“我不是这个意思,但迷上赌博真的不会有好下场的。”她忍着不掉眼泪,倔强地继续回嘴。
戚母咬牙切齿地瞪着她,脸色气得胀红。“妳给我滚出去!不肖女,看到妳我就烦透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