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显然没有福气成为你的男朋友,但我真的希望还能是你的朋友。容容,我远远看了你好一会,我知道你不开心,我不知道为什么,但我不会追问你原因的,除非你愿意告诉我,你不愿意向我诉苦也无妨,我只希望你能允许我以一个朋友的立场安慰你,让我陪著你,你想聊天,我奉陪,想要人逗你开心,我乐意而为,你想安静,我就会闭上嘴,如果你想哭的话,就……就……”张世忻有些吞吞吐吐,他本想说“就靠在我怀里哭”,但觉得似乎不太合宜,怕又惹恼了花容。
“你就当作没看见,好不好?”她小声的说。
“好!当然好!”
花容的语调显示她气已消。这让张世忻惊喜不已,“容容,你终於止目原谅我,不生我的气了,是吗?”她点头,心里又一阵莫名酸楚,张世忻温柔的语气,一瞬间竟让她恍惚。
多么……多么像淳于曜会说的话啊!
为什么眼前讨好她的不是淳于曜呢?他该起床了吧?有没有发现她不在家?会不会出来找她?又会不会猜到她正在他俩初识的地方徘徊?
或许……他只会淡淡一笑,心里想:真是小孩子气,不用理她,过一会儿就会回来了。然后躲进他神秘的画室里,或者和他的美人热线一番?
讨厌!
花容用力甩甩头,企图甩去她想像一整晚的景象——她的丈夫和别的女人卿卿我我!
“容容,快中午了,你肚子饿不饿?我陪你去吃饭好不好?”
“我不只要吃饭,吃得饱饱的,我还要去疯狂的大玩特玩!”她赌气的说:“我想去游乐园,坐一百次云霄飞车,去看电影,去唱歌,去PUB跳舞,我还要喝酒!你陪不陪我去?”
“去游乐园,看电影、唱歌都没问题,但……你不能喝酒。”张世忻有些为难。
“你不和我去?那就算了,我自己去!”她转头就走。
“啊?我和你去!容容,等等我!”无可奈何之下,张世忻小跑步的随著她而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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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在这里停车就好了。”熟悉的景物映入眼帘,花容在离家一小段距离的地方走下计程车。
“容容,你家到了是吗?需不需我送你进去?”张世忻不放心她一个女孩夜里独自搭车,再加上她又喝了酒,因此坚持送她回来。
“不用了。”花容摇头拒绝,凉风让她感到稍微舒服一些。
生平第一次喝酒,她的胄此刻正严重的抗议著。
“你脸色不好,我不放心。”
“没事的……”她顿了下,叹了口气,“对不起,世忻,我今天很任性……”
“没关系,你知道吗?我很高兴在你心情不好的时候,我能够陪在你身边。”
“你不该对我说这种话。”花容正色的说:“我已经结婚了,而且说好了我们是普通朋友。”
“别担心,我不会忘记的。”他笑了笑,“你不愿意让我送你回家,是怕淳于先生误会,我明白,尽避生他的气,但他在你心里,仍有著别人无法取代的地位。”花容以沉默代替回答。
“我不会做出让你困扰的事,希望你再有不开心的时候,能第一个想到我。当然,最好是你能永远开开心心的。”
“谢谢你。”她露出了今天第一个笑容。
“我喜欢看你的笑容。”张世忻彷佛看到了全世界最珍贵的东西一般的神情,让花容微微红了脸。
“你该回去了,计程车已经等了很久。”
“嗯,我走了,你自己小心。”
“再见。”张世忻搭上车离开,花容则慢步走回家。
家,并没有灯光。
为什么?淳于曜不在吗?现在将近午夜,他会到哪里去?
花容咬了咬下历,闷气又涌上心头。
她一天不在家,他没想过出来找她,反而像逮到绝佳机会似的,迫不及待的去找那个女人?
噢,一定是这样!
混帐男人!
花容取出钥匙,生气的打开门,来不及开灯,一个声音已在她耳边响起。
“晚安,容容。”
“啊?”黑暗中突然传来的熟悉声音,让她吓了好大一跳。
是淳于曜?他竟然在家里?
灯在花容轻呼一声的同时打开,她发现她丈夫就倚在门边打量著她,而她居然没有事先察觉。
“你……”花容甫开口,淳于曜将她一把拉近身,用那双莫测高深的眼睛将她从头到脚看得仔细。
花容本能地张大眼,他脸上的神情根复杂,让她一时不知该如何反应。
“我猜,你今天玩得很开心,是吗?!”他淡淡一笑,放开了她。
“开心?或许吧,但我保证绝对没有你昨晚来得快乐。”她一挑眉,哼了一声。
“我知道你为昨晚的事情不开心,而我也说过,希望能和你好好谈一谈,但你却选择逃避,为什么?”
“你知道我为昨晚的事不开心?哈!言下之意,是你昨晚果然做了不该做的事,既然如此,那还有必要谈谈吗?”
“不要故意曲解我的话。”淳于曜难得沉下了脸。
“我有曲解吗?狗仔队显然还不够敏锐,否则今天早报就该刊出关於某个身兼画家、画商、大情圣、风流种等多种身分的杰出男人的花边新闻!”
她尖锐的话让淳于曜皱起眉头,“容容,我自认没有做出一丝一毫对不起你,背叛我们婚姻的事,但你呢?”
“你这话是什么意思?”她的眉拧得比他还紧。
“你身上的酒味,以及不属於我的男人的味道,你靠在谁的怀里寻求安慰?刚才那辆计程车里的男人又是谁?”他冷冷的说。
花容暗吸口气,他看到张世忻了?
“你怎么回答我,我就怎么回答你,别忘了,你昨晚身上也有不属於我的女人的味道!”她恨恨一咬牙,就要冲上楼去,但淳于曜快一步挡在她身前。
“情况到了这个地步,我坚持长谈是必须的。容容,我给你半个钟头恢复你的精神和理智,半个钟头之后,我就在这里等你。”
“我不想和你说话!”她企图推开他,但淳于曜不为所动。
“如果你不下来,我会上去找你,我不反对将地点改在卧室。”
“你——”她瞪他,第一次看见他对她这般疾言厉色的坚持。
“记住,半个钟头。”他侧身让开一条路,锐利的眼眸写满了不容妥协。
“我讨厌你!”她朝他大吼一声,飞奔上楼,一把摔上房间的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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滴滴答答,又下雨了。
花容将自己彻底清洗一番,企图洗去一身的荒唐和气闷,由浴室出来后,才发觉窗外又响起了雨的旋律。
雨啊雨,恼人的雨!
她发泄似的用力擦拭湿漉漉的头发与身体,换上一套舒适的衣服,噘著嘴,心里忐忑著即将到来的争执。
她从没想过淳于曜也有强硬的一面,她以为他是没有脾气的圣人,但话说回来,他凭什么生气?她今天虽然和张世忻在一起,却没有身体上的接触,连让他碰下手都没有,而他呢?让那狐狸精当众霸著他不放,谁比较过分啊?
她在谁的怀里寻求安慰?岂有此理,他要是没有惹她伤心,她需要往外头去寻求安慰吗?
好吧,她没有陪他一同露脸是有些理亏,但他可以为她编个理由啊,像身体不舒服之类的,不应该老婆不在就无所谓的挽著另一个女人嘛!如此一来他那些朋友会怎么想?
那女人又会怎么想?
花容自幼被父亲宠坏了,任钻牛角尖的个性,让她愈想愈觉得停于曜很混帐,遂火大的拉开门,打算像个大无畏的勇士,下楼去面对她准备兴师问罪的丈夫,但一阵吉他声让她愣在当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