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为什么我们必须背负报恩的包袱,娶一个不是自己选择的女人?”
霍子威手拿着酒杯,摇晃着琥珀色的酒液,心有不甘地抱怨,霍子奇反倒态度悠哉地劝他退一步想。
“爷爷如果坚持一定得跟恩人的女儿结婚,那么就顺应他的意思,乖乖结婚吧!”霍子威看了他一眼,觉得子奇的口吻有种“你不入地狱,谁入地狱”的幸灾乐祸感。
“子奇,因为爷爷还没找到另一个恩人,你不是第一个被推出去结婚的待宰羔羊,当然可以讲得那么轻松。”
“哥,婚姻只是一个形式而已,何必太在意?往好的方面想,如果这样能让爷爷开心,那也没什么不好。”霍子奇以旁观者的立场发言,凉凉地挖苦着。
“你真的这样想?你不会不甘心吗?”霍子威一脸怀疑地盯着弟弟看。
“应该说只要能接管爷爷的事业,其它的并不重要。”霍子奇很清楚他要的是什么。
“你的意思是结婚是成为企业接班人的跳板,所以跟谁结婚都无所谓吗?”
“当然。”他耸耸肩不在意,早已做好心理准备。
“你还真是想得开,如果对方是个优雅又有气质的名媛,或许我还可以考虑……”谁教他霍子威做事一向龟毛,自我要求高,又习惯主导一切,所以对另一半的要求自然也特别挑剔。他没有办法像子奇那样看得开,完全不在乎伴侣最基本的温婉气质,因为那是他长久以来最重视的“人妻理想规格”。然而,除了不甘心之外,还有一件事让他怎么也无法理解,易乔安为什么愿意听从长辈的安排,嫁给一个素未谋面的男人?难道…会是因为钱吗?
那晚她撞了他的爱车后,他一提到不用赔偿她就跑了,由此推断,她似乎很缺钱。
话说回来,他身边的女人哪个不缺钱?哪个女人不是追求物欲的享受,立志跻身豪门之列,成为人人称羡的贵妇?想必易乔安也不会例外吧!
一想到这里,他也想到自己的无奈。
为了成为接班人,他必须背负报恩的包袱,放弃和自己所选择的女人结婚;而她要是想在上流社会占有一席之地,是不是也应该付出代价?
“有了!”霍子威弹了下手指,眼神炯炯发亮。“我有办法可以让她在婚后自动打退堂鼓。”
“自动打退堂鼓?什么意思?”霍子奇好奇地探问。霍子威神秘地笑而不答,一个计划在他脑海中形成,他的嘴角微微扬起,一扫刚才的郁闷神情。没错,恩情要报,不过前债也要先好好清算才行!
在爷爷积极的策划下,婚礼简单而隆重,唯一让易乔安觉得遗憾的是爸爸的缺席。
爸爸虚弱的病况让他无法来参加婚礼,但在爷爷的妥善安排与医疗团队的照顾下,她对爸爸未来的状况有了乐观的期待,相信一切都会渐渐好转的。
而今天最令她尴尬的是,整个婚礼现场她除了认识爷爷外,没有其它亲人来参
加,就连新郎霍子威她也只见过几次面,两人陌生到连朋友都称不上,却就这么的仓促结婚了。
既然没有恋爱的基础,她不敢对他有太多期待,只希望婚后两人可以和平相处,至于新婚之夜对她来说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意义,因为结婚跟打仗一样,婚宴结束后她也累瘫了!回到布置得华丽又浪漫的新房,她总算可以月兑下沉重的礼服、头饰,卸妆洗澡后,她换上一件睡衣,头一沾到枕头就睡着了。
两个小时后,和宾客应酬敬酒完的霍子威带着酒意回房,看见床上多了一个女人,她的睡姿呈大字形,呼噜呼噜地发出细细的鼾声,他松开领带与衬衫扣子,月兑下外套慢慢地靠近她。
今晚是他们的新婚之夜,他要跟她睡同一张床吗?
虽然领教过她的粗鲁莽撞,但素颜的她还真像个孩子一样,肤质水女敕、吹弹可破,瞧她睡得又香又甜,那件印着草莓的棉质睡衣穿在她身上,和她粉女敕红润的肌肤相互辉映,还挺俏皮可爱的。
等等!他在想什么?醉昏头了吗?他怎么会觉得她可爱呢?
像她这种粗鲁莽撞、缺乏女人味的女人,根本不是他喜欢的类型,就算两个人睡同一张床、身体黏在一起,他不可能、也不应该对她产生性幻想!
他对自己坚持的品味很有自信,月兑下衬衫与西装裤,洗过澡换上睡衣,他跟着躺上床,拉起被单,熄灯,安心睡去。半夜,他的鼻间突然传来一阵冰冰的触感,他伸手探去,发现有一只脚丫子正不偏不倚地贴在他的脸上―
哇咧!睡虫立刻全数毙命,他不用猜也知道一定是易乔安的杰作。奇怪的是,他想起身查看,脚却动弹不得,像是被什么东西给牢牢地缠住,还有某种凉凉的液体滴在他的腿上。
“不要抢我的鸡腿……”她正抱着他的腿说梦话。
霍子威顿时愣住,马的…她居然睡姿不雅,跟小孩子一样乱滚,而且还孔武有力地抱紧他的大腿,让他怎么也拔不开,会不会等一下她就把他的大腿当鸡腿一口咬下去?
一想到那惨绝人寰的画面,他立刻急着摇醒她。“快起来,易乔安!”
床上一阵震动摇晃后,熟睡的易乔安咕哝一声,身体终于有了“蠕动”的反应。
他用力拍了拍她的腿,又捏捏她的脚丫子,期待她赶快从梦境中醒来。
折腾了好久,易乔安总算恢复清醒,而她醒来后的第一个念头是—有个男人误闯了她的房间!
那个男人粗砺的手掌还很不客气地模了她的大腿,一定居心不良!
黑暗中,她无法辨认对方是谁,凭着自卫的本能,她对着男人一顿拳打脚踢。
一阵人仰马翻后,砰地一声,某人应声落地,发出惨痛的哀叫声。
“是谁?敢对我动手动脚?”哼,她倒要看看谁的胆子那么大。
开了灯后,瞧见霍子威狼狈的模样,她吓了一跳。“怎么是你?怎么会……”天,她有闯祸了!
“怎么不是我,我是你丈夫,睡这里不对吗?”霍子威低咆,延伸冒火地狠狠瞪着她。
对厚!她忘了,她今天结婚了,她现在已经是有夫之妇了,当然要跟老公同睡一张床。
苞他一起睡……她的脸突然红了。
除了爸爸以外,这是她第一次跟男人同床共枕,近距离地度过大半夜,那……他们之间有没有发生什么事?她的心跳渐渐加快,脑海中浮现了粉红色的幻想。他刚才除了碰她的大腿,还有碰别的地方吗?好可借啊!她刚刚睡死了,一点感觉都没有。
霍子威抚了抚肿痛的,脸色很难看。“该死的!居然把我踹下床,啊!”最惨的是,不只痛,他的脖子也很倒霉地扭到了。
“对不起,你没事吧?”她赶紧为自己的粗心道歉,想上前扶他一把。
“离我远一点!”他急急怒吼,不想让她碰到自己。
苞这个粗鲁的女人在一起,他恐怕会提早魂归西天!
“你等我一下,我去找看看有没有狗皮膏药可以贴你的脖子和。”她下了床,打开抽屉东翻西找,一心想帮他减轻疼痛。
她说什么?贴?“不用了,妳最好什么都别做!”他打开房门,一跛一跛地往外走去,决定先去挂急诊。
易乔安看起来娇小,力气倒是挺大的,他真领教到她蛮牛般的威力了。他必须快点执行他的“计划”才行,多和她相处一天,他的处境就更堪虑。
什么都别做……易乔安看着他的背影,深深叹了口气。当初答应和他结婚时,只是希望爸爸可以安心养病,婚姻的幸福就暂时摆一边,她不敢存有幸福的期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