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要再说了!”司马子翔满是受伤痛苦的语气,让皇甫逍遥心中充满愧疚。
人非木石,司马子翔对她有情,她哪里会不知道呢?即使自己总是冷冷以对,他也从未有一刻死心,难道这便是爱到深处无法自拔吗7.
皇甫逍遥深深一叹,如果能够将对她热烈追求的人由司马子翔换成夏侯尚智,那该有多好?
“我不要听你这些胡言乱话。你快离开俞心园吧,否则我智哥来了,你想走也走不了了。”司马子翔屡次偷袭夏侯尚智,按理说她不该理会他的死活才是,但转念一想,司马子翔之所以欲除夏侯尚智而后快,原因也是他深爱自己,她不忍心看着司马子翔留命在此。
“哼,夏侯尚智算什么,我何须惧怕他?”司马子翔听见夏侯尚智的名字,眼中立即泛起了怨恨与杀意。“我若真要取他性命,谅他也活不了多久。”他冷冷地笑道。
“司马子翔,我警告你,不许再用下三烂的手段偷袭我相公,否则我会杀了你。”皇甫逍遥对他怒目而视。
“你说出这种无情的话,更让我非杀他不可!”司马子翔咬牙切齿地说。“逍遥,你等着看吧,我会不计任何代价,将你由他手中夺回来。”
“你——”
“说得好。”怒极的皇甫逍遥尚未开口,身后便传来一个清朗的声音。
夏侯尚智俊逸潇洒的身影出现在两人眼前,他唇边挂着淡淡的笑,锐利的眼眸闪烁着莫测高深。
“智哥……”皇甫逍遥奔向丈夫,夏侯尚智伸手亲昵地搂住了她的肩头,这个举动让司马子翔的脸色更阴沉。
“世子大驾光临,怎么不到内厅奉茶呢?”夏侯尚智微笑道
“哼!”司马子翔哼哼冷笑。“这等平屋劣瓦,只怕弄脏了我。”
他高高在上的语气,对夏侯尚智是明显的轻侮,皇甫逍遥愠怒地睁大了双眼,就要对他破口大骂,但夏侯尚智的手转而在她纤腰上盈盈一握,对她露出了一个迷人的笑容。
他没有生气?这和平常的夏侯尚智大不相同。皇甫逍遥一时模不着头绪。
“世子此言差矣。”夏侯尚智嘲弄道:“我俞心园虽是平屋劣瓦,却是个忠义之家,怎能让‘乱臣贼子’入内呢?请你奉茶,只不过是客套话,世子又何必认真?”他眼眸锐利地瞅着司马子翔。
司马子翔让他说得又惊又怒,他摆明了骂他是“乱臣贼子”。
他自到洛阳以来,行事向来隐密谨慎,对于招贤纳士的真正目的,更是只字未提,何以夏侯尚智竟会知道武靖王府的反心呢?
司马子翔惊疑之下,作出了本能的推断,必定是皇甫逍遥告诉他的。
夏侯尚智读出了他的心思,笑道:“司马昭之心,路人皆知,贵府的司马天真来访儒社,便是露出了端倪,你当夏侯尚智是蠢人吗?”
夏侯尚智不仅手巧,心思更是灵活,皇甫逍遥大为佩服,觉得自己真是嫁了一个足智多谋,文武全才的英雄夫婿,不禁得意万分,爱慕之情更是毫无保留的盈盈流泄。
“夏侯尚智,你明白得愈多,就只有死得愈快。”司马子翔阴冷地开口,不仅为了自己的私心,也为了父亲的大业,夏侯尚智此人是决计不能再留了。
“喂!我不许你威胁我相公,你敢动他一根寒毛,我绝饶不了你!”皇甫逍遥勃然大怒。
夏侯尚智一把拉住了妻子,微微笑道:“小遥,你别担心,夏侯尚智的性命,只怕不是能够说拿就拿的。”他无视旁人,在她脸上印下轻轻一吻。她绝对的护卫立场,让他心花怒放。
司马子翔已然着恼万分,奈何脚踩他人地盘,论武也未必能占上风,只得冷哼一声,装着倔傲昂然地离开俞心园。
夏侯尚智笑吟吟的目送他离去,也不多加阻拦。
“智哥,你就这么放他走了?”皇甫逍遥感到些许讶异。
“这不正合你的心意吗?”夏侯尚智虽仍带着笑容,眼神却锐利地瞅着她。
皇甫逍遥一时愕然,幽幽叹了口气,“他虽不是什么好人,却从来没有错待过我,我……我终究不忍心……”
“我方才放他走,已然还了他这一点人情。逍遥,以后我不许你心里再念着他。”夏侯尚智逸去了笑容,变得严肃而认真。皇甫逍遥心里可能藏着别的男人的念头,让他如坐针毡,难解的怒气袭来,他紧紧扣住了她的肩头。
皇甫逍遥抬起泫然的眼眸,深深地凝望着他,他的面色冷峻深沉,不复寻常那轻佻浅笑的模样,让她好生不解。“你干嘛那么凶?我心里几时念着他了?你不可以冤枉我。”
她这几句话说得极轻,神色之间却是万分委屈,楚楚可怜。
夏侯尚智心一动,涌起了万般柔情,他将她用力的挽入怀中,急道:“小遥,我是无心的,你心里只有我,怎么可能容得下别人呢?”
皇甫逍遥听了他的温言软语,方才破涕为笑,双手勾住丈夫的脖子,巧笑道:“这次就饶了你,下次再敢胡言乱语,我就不理你了。”
夏侯尚智哈哈一笑,低头在她红唇上深深一吻。他的吻,总是让她无力招架,只能任心放荡地沉醉在迷茫销魂的快感中。
“小遥。”夏侯尚智在她耳畔轻声昵喃,还煽情地舌忝着她小巧敏感的耳垂。
“嗯?”皇甫逍遥不由起了一阵轻颤,两眼迷蒙的望着他。
“再说一次你爱我。”他命令道。
皇甫逍遥微微一笑,媚眼瞅着他,“夫君,在这里说多没意思,不如我们到房里,由我慢慢说给你听,如何?”
这番再明显不过的挑逗言语,让夏侯尚智登时血脉愤张。他发出了一声低吼,将皇甫逍遥拦腰一抱,大踏步的往卧房走去。
第八章
四月初二,是儒社很重要的一个大日子。
这天正是五儒生义结金兰之日,五儒之首的公孙修仁设宴于文心园,五儒生携家带誊,齐聚一堂。
五儒生之间亲如兄弟,他们的妻子间更是情比姊妹,皇甫逍遥身为这和乐大家庭的一分子,自然情感幸福,但心中却又另有一丝感叹。
她嫉妒!
嫉妒是很要不得的事,但她就是不能克制自己。她看着大哥、二哥、三哥,个个都亲昵地拥着身边的娇妻,公孙修仁不停地为妻子夹菜自己根本一口也没吃,上官知礼则每每在豪爽的慕容晴川捧月复大笑的时候,拉她往自己的身上靠,怕的是她笑得太夸张,而使椅子倒了,摔疼了她;司徒守义更不用说了,自始至终,他的眼光从没有一刻离开过西门紫阳,比看待一件稀世珍宝更为贵重。反观她呢?身旁的丈夫根本没有费神多看顾她一眼,迳自与闻人持信高谈阔论,将她冷冷地丢在一旁,她忍不住暗中推了他一把,他却很没神经的丢一块酱肉到她的碗中。
他当她是只要东西吃的小狈不成?皇甫逍遥懊恼得想破口大骂。
这个在单房中对她多情温柔的男人,为何一到了人前就和她保持距离,眼中没有她的存在呢?是他不愿意在人前表露情感?还是他心里根本就没有她,只不过把她当成一个暖床的工具?
皇甫逍遥真觉得泫然欲泣。突然,一只白胖的小手轻轻扯了扯她的衣角,她回头一瞧,是上官知礼和慕容晴川三岁大的小女儿,上官念礼。
“婶婶,你来,我们有话对你说。”上官念礼童稚的嗓音神秘兮兮的,也不等皇甫逍遥颔首,便将她拉到了园里一株笔直的木楼花树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