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没什么好解释的,我又不是傀儡,凭什么任人摆布?”南宫照影被公孙修仁无情冷淡的语气惹恼,含泪怒吼。
“你……”
“大哥。”司徒守义淡淡地道:“善良纯真的本质才是最可贵的,礼教的束缚只会显得虚伪,若你执着于无聊的赌约,坏了璞玉纯真的质地,只怕你会后悔莫及。”
“这……”公孙修仁闻言一怔。
他有必要强迫南宫照影受这些礼仪训练吗?举止粗鲁些,难道便罪大恶极吗?
一板一眼的走路,中规中矩的坐卧,这对一个本性天真活泼的女孩而言,是多么的束缚,何等的不自在?
冗长无趣的学习对南宫照影而言,又是何等难熬的折磨!他对她居然不曾体谅,只有苛责。
何况南宫照影本性善良,为何会突然对素不相识的尤氏做出攻击的举动呢?
鲍孙修仁心中一惊,难道她受了尤氏什么委屈?
“顺其自然吧,或许你将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。”司徒守义一笑,将南宫照影推到公孙修仁面前,然后迳自离开。
南宫照影眼眸中含着泪水,不发一语。
“照影。”公孙修仁瞧见她眼角噙泪,一阵心软,他上前想将她揽入怀中,南宫照影却往后退一步。
“我不过是个出身低贱的粗野丫头,你别碰我,省得脏了你的手。”南宫照影赌气地哽咽道:“你去抱你的府台千金吧,她和你才是天生一对。”
“你为什么这么说?”公孙修仁模不着头绪,他不明白南宫照影为何忽然对自己的出身自卑。
“为什么?大家不是都这么想吗?那个女人就是这么告诉我的。你为什么舍明珠而就顽石?是你一时昏了头,还是我用什么不要脸的手段勾引你?”
“胡说!”公孙修仁怒喝,心疼万分地将南宫照影揽入怀中。“那个女人胆敢说这样的话?”
“她还说,我给人的感觉,和那些青楼女子没什么两样。”南宫照影伏在他胸前轻泣道。
“可恶!”公孙修仁将她揽得更紧,难怪她会攻击尤氏,任何一个清白的姑娘家,无论性情再怎么柔顺,听到这种侮辱都会怒不可遏。
“仁哥。”南宫照影抬起头,泪眼迷蒙的问:“那天,我……我让你亲吻我,算不算是勾引你?”
“当然不是。”公孙修仁在她额头印上一吻,“正确地说,应该是我勾引你才对。”
“你为什么要勾引我呢?我对你而言,不过只是用来摆月兑纠缠的工具罢了。”
“谁说的?”公孙修仁有些愠怒地轻斥。
“难道不是吗?不然,为什么你从来没有顾及我的感受和意愿?也不先听我解释,问我是否受了委屈,你就……”想起公孙修仁无情地痛打她的臀部,她又开始哭泣。
“别哭。”公孙修仁见她落泪,心如刀割,他轻柔地吻去她的泪珠。“是我不好,我太心急了,我急着想让你摆月兑往日的粗野,往后你成了我的妻子,同我一起生活,面对日常接触的人事物,才不会感到格格不入,受人轻视。”
“成为你的妻子?”
“你本来就是我的未婚妻啊。”公孙修仁笑道。
“可是那是假的啊!”南宫照影急着道:“那是你欺骗欧阳绍琪的——”
“谁说的?五儒生是不说假话的。”
“我不能成为你的妻子。”南宫照影轻叹道:“我什么也不会啊。”
“无所谓,你可以慢慢学。”
“我是颗顽石,学不来的。”
“在我眼里,你是颗明珠,是块美玉,是无价之宝。”公孙修仁深情地注视着她。
这一句肺腑之言,让南宫照影好生感动。
“你会后悔的,你脑筋不正常了。”
“脑筋不正常的话,才会让你这个珍宝离开儒社。”公孙修仁笑道。
“我还需要学习那些规矩礼仪吗?”南宫照影秀眉轻蹙。
“这要看你的意愿了。”
“一个月内,我若没成为让欧阳绍琪甘愿服输的淑女,你就输了赌约。”
“无所谓啊,大不了娶她而已。”公孙修仁耸耸肩,不在乎地笑道:“你别担心,就算你毁了容貌,又要当她的丫鬟,我还是喜欢你,不喜欢她。”公孙修仁故意逗她,其实凭他堂堂的五儒生之首,要解决这种赌约根本轻而易举。
“不成、不成!”南宫照影连忙摇头,“我不许你娶她,也不要被毁容,更不要当她的丫鬃,一辈子侍奉她。”
“所以呢?”公孙修仁笑睨着她。
“我还是乖乖学习好了。不过,可不可以换一个人教我啊?人家不要……”
“胆敢侮辱你的人,我是不会轻饶过她的。”公孙修仁心疼南宫照影所受的委屈,眼眸中泛起一层寒霜。
“算了,你就饶过她吧,其实她也只是出她的真心话而已。”
“胡说,她分明是恶意伤害你。”公孙修仁捧住她清丽细致的脸。“我真是该死,居然相信那表里不一的女人,也没个丫鬟陪伴你,让你受了委屈。”
“我们别同她计较,好吗?”南宫照影仍替尤氏求情。她领教过公孙修仁的怒气,清楚地知道他对她表现出来的只不过是一小部分,公孙修仁若报复尤氏,她不敢想像尤氏会有何种下场。
南宫照影不希望有人因为她而受到伤害。
“你就是这么善良,让我又怜又爱。”公孙修仁俯下头,情不自禁吻住她。
第六章
接下来的几天对南宫照影而言是忙碌而充实的。
她凭着一股强烈的好胜心,努力地改变粗俗的言行举止,几日下来,整个人仿佛月兑胎换骨,气质变化之快,令人惊讶。
南宫照影蜕变成功,最得意的莫过于公孙修仁,这证明他的眼光没有差错,南宫照影确实是块璞玉。
但另一方面,公孙修仁又担心她过于求好心切而累坏身子,也怕闺阁仪节会让南宫照影失去天真活泼,因此他很快的将礼仪的训练停止。
南宫照影顿时感到日子好清闲,居然无事可做。
她本想缠着公孙修仁教她识字,不过今日公孙修仁一早就出门去了,无聊的她只好在偌大的文心园里四处闲逛。
她随意走着,走进一问马厩。
马厩中有十来匹马,匹匹毛色晶亮,精神抖擞。
这些庞然大物看在南宫照影的眼里,真是又爱又怕。
从前她常看见那些王公贵族们骑着骏马,旁若无人的在大街上呼啸而过,那种风驰电掣的感觉一定十分过瘾。
她早就梦想有朝一日也能够骑上一匹骏马,那种高高在上的模样神气极了。
嗯,既然这里有这么多匹马,而公孙修仁也不是小气的人,借一匹来骑骑,他应不会生气吧?
南宫照影再四下打量一番,发现马厩里空无一人,她更加确定这是天赐良机。
她只试一下下,马上就物归原主。而且在马厩附近绕一圈,应该不会有事。
主意既定,她逐一打量厩内马匹,想找一匹看来最合她意的漂亮马儿。
最后,她看中马厩最里头的一匹全身赤红的马。
马儿的眼睛透着机灵,她愈看愈喜欢。
南宫照影打开马厩的门,将它牵出来。她本以为动物会怕生,也许会嘶鸣或是踢腿,因此她显得十分小心翼翼。
但出乎她意料之外,这匹红马居然温驯的让她牵出马厩。
“哈,我的眼光真好,选到了一匹乖乖马。”南宫照影得意地自言自语。“马儿乖,让我骑一下下就好了喔。”她轻声诱哄,尝试着爬上马背。
但她从未骑过马,根本不知道该如何才能攀上马背,她努力许久,满身大汗,终于爬上马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