斑呈祥难抑心底的一抹悲哀。
连一个初次见面的陌生人都说她既不温柔又不可爱,难道自己真的强硬到如此糟糕吗?慕云平是不是也这样觉得?并且对自己感到忍无可忍呢?“喔——如此说来,你是自认为又温柔又可爱罗?”高呈祥勉强漾出了一个嘲弄的笑容。
“哼!”上官逸凡得意的一扬唇角,一副默认的表情。
“唉!可惜啊!”她忽然摇头叹息,“可惜[温柔又可爱』一点也不希奇,那些个花街柳巷的歌楼女子哪个不是又温柔又可爱呢?我家相公可对我说了,男人啊,若只是圆个[温柔可爱』,上百花巷裹随便也有十来百个,和个只是『温柔可爱』的女人在一块儿,同上百花巷玩押那些青楼妓女又有什么不一样呢?”高呈祥的语气平静,神态自若,但眼神裹的轻视却是一览无遗的。
她话中带刺,分明把上宫逸凡和青楼歌妓相提并论,暗骂上官逸凡同百花巷那些伶妓也没什么不同。
上官逸凡自然听得出来,顿时怒焰冲天。
她可是江都首富上官磊的掌上明珠,出身清白良好,是个大富人家的干金小姐,怎么能和那些低贱的歌女相提并论呢?是可忍,孰不可忍。
“你-”上官逸凡咬牙切齿,“真可恶!”
气极的她倏地抽出腰间配剑,猛然向高呈祥扑去。
可恶的女人,抢走了云哥还不够吗?居然还刻薄的侮辱她!这口气无论如何上官逸凡绝对咽不下·高呈祥毫不费力的闪过了上官逸凡来势汹汹的突击,她脸上挂着冶冶的笑容。
哼!来得好!她老早便想动手教训这个没长眼睛,盛气凌人、口没遮拦的刁蛮丫头了。
若不乘此机会报方才受她言语讥刺之仇,更待何时呢?人不犯我,我不犯人,谁教上官逸凡要惹怒她,活该教这丫头尝尝苦头,知晓她高呈祥可不是好惹的。
论武功,上官逸凡哪裹会是高呈祥的对手呢?上官逸凡素来养尊处优,学的武功也不过是一招半式的三脚猫功夫,寻常又靠着父兄的庇护,根本不了解其正会人的武功是何等情势,因此不出几招便败下阵来了。
斑呈祥毫不留情的用锋利短剑紧紧抵住上官逸凡的颈项。
“你——”上官逸凡气急败坏的对她怒目而视,“哼!你有胆子伤我,我爹爹不会放过你的。”
“哈,我怕什么啊?”高呈祥冷笑一声,手上更添了几分力道。
冶利的锋刀,森冶的剑气让上宫逸凡不自觉的打了寒颤。
“论靠山,你会强硬过我吗?”高呈祥残酷的笑道,“莫忘了我身上流着贵族的血统,同皇族沾亲带故,你父亲纵使富甲一方,只怕也没能奈我何。”
“你-”上官逸凡又惧又怕,又呕又恼,“云哥会为我报仇的!他不会原谅你!”
“喔?是吗?”她再次漾起了一个冶冶的笑容,“别忘了,我可是他钦定的妻子,他若为了一个不相干的女子而伤了我,如何对皇上交代?你以为自己的分量多重?我相公岂会为了你而惹恼了皇上?”
上官逸凡气红了双眼,却又想不出话来反驳,心中又恨又怒,巴不得将高呈祥干刀万剐、生吞活剥。
斑呈祥感到一丝报复的快感,更邪恶的加重了手上的力道。上官逸凡雪白的玉颈登时渗出了血丝。
“手下留情]”
一个宏量的声音由远而近,教高呈祥愣了一下。
慕云平同一位鬓发花白、面色红润,体格清瘦却仍然强健,气魄犹不输壮年人的老者出现在高呈祥面前。
斑呈祥心中一跳,故意不去看慕云平的表情。因为可想而知,一定是难看到了极点。
她只将目标定在老者身上,心下已然猜到此人该是上官磊,上宫逸凡的父亲。
“夫人,请手下留情。”上官磊气度恢弘的抱手作揖,“小女年幼无知又素乏管教,冒犯了夫人,老夫向夫人陪礼致歉,请夫人高抬贵手。”
上官磊的语气不疾不徐,丝毫没有长者架式,极其亲和谦恭。
斑呈祥原就只是打算给上官逸凡一个教训而已,并不真想取她性命,遂做个顺水人情,将短剑还鞘入腰间,一言不发的放了上官逸凡。
“高呈祥——”上官逸凡仗着父亲在此撑腰,咬牙切齿的想讨回面子,不料上官磊严厉的一喝——“逸凡!”他警告的瞪了女儿一眼,“还想惹事不成?”
“爹——”上官逸凡神色委屈的撒娇道,“她——”
“住口!”上官磊再次严厉喝斥,“此次是夫人手下留情,不与你计较,你再如此不知好歹,当心我饶不了你。”
上官逸凡神色委屈,只能恨恨的瞪视高呈祥。
“还不随我回家!”上官磊有礼的辞了慕云平和高呈祥,便要同上官逸凡打道回府。
上宫逸凡虽然心上万分不甘,也只得乖乖随父亲回去。只是走了几步,她又回过了头。
“云哥,你接受了爹爹的邀请吧?这个月的丁卯日你会上颐园吗?”
她期盼万分的看向慕云平。
“当然。”慕云平微笑颔首。
上官逸凡开心一笑,又对高呈祥投了个“你给我记着!”的眼色,才随同上官磊消失在凤仪园。
凤仪园裹,只剩下慕云平和高呈祥了。
斑呈祥不看慕云平,她此刻只想飞奔回房好好的痛哭一场。
这个用情不专的男人简直让她伤透了心!先有个姚紫衣,后有个玉如意,现在还加上一个上官逸凡,他难道非惹尽天下的女人不可吗?他对她们是多情且温柔,却独独对身为妻子的她又无理,又蛮横。
难道在慕云平的心裹自己真的就如此不可爱?他为什么就不能把对别的女人的温柔多情分一些给她呢?更令高呈祥生气懊恼的,是明知他如此花心、对自己如此绝情,一颗心却仍硬是不听使唤的为他吸引。
在冷战持续的这三天裹,她无时无刻不想念着他。特别是在漫漫长夜裹,独拥裘锦,就会不自觉的想起新婚之夜慕云平的怀抱有多么温暖,依靠在他怀裹又是感到多么的安全……
噢,自己何时竟如此不中用了?他弃她如蔽屣,她却犹对他念念不忘。
她不要这样!她宁死也不要去乞求下去等待一份没有回报的爱,她不要!泪水倏然涌出了眼眶,她一咬牙,旋身便要冲出凤仪园。
慕云平眼明手快,先一步揽住了她。
“放开我——”高呈祥忽然发疯似地哭喊了起来,“我恨你!恨你!”
她对着慕云平又捶,又打,又踢,完全失去理智,“我管你去爱尽天下的女人!一个姚紫衣,一个玉如意,又来一个上官逸凡。
慕云平,你太过分了!我高呈祥又不是没人要,何必在这裹受你侮辱?你放开我——”
斑呈祥不断的哭喊,发泄,挣扎,慕云平却只是更紧的抱住她,制住她的挣扎扭打。
她此刻已然怒急攻心,只想挣开他的箝制,远远的逃离他,?一切反抗挣扎都徒劳无功。
想也不想地,她便低下头狠狠的咬住慕云平强健有力的手臂。
慕云平发出了一声闷哼,神色冷峻,一咬牙,将几尽疯狂的高呈祥甩上了肩头。
“啊——”高呈祥发出了尖叫,“放我下来,可恶——”她又哭又喊、又气又怒,真想一头撞死,省得受此羞辱。
慕云平对於高呈祥的怒吼,扭打视而不见,他蛮横的扛着她,大步的走向两人的寝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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