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是,在他企图越过圆线之际,一道莫名的气功由线上而起,将他击出了数尺之外!
戴面具的众人不敢置信的睁大了双眼。这是怎么回事?
饼路人冷冷的站在一旁,确实没有出手!那道莫名的气功是由方才过路人所画的那道圆线发出的!
一道圆线可以杀人?!这怎么可能?!
“我不相信!”另一名戴著白色面具的手下不相信世上有这样诡异、这样厉害的功夫,他决定要试一试。
但也就在他试图越过线,进入圆圈之中时,一道由线上冒出的气功又将他击飞了出去。
只是在地上画一道线就可以杀人,过路人实在太可怕了。
戴面具的众人皆感头皮发麻、浑身颤抖,哆嗦的看向过路人。
饼路人仍是一脸的冷笑,一脸的睥睨,他轻摇白玉骨扇,一派书生温文潇洒,不可一世的逼人风采,谁看得出竟是身怀绝学,莫测高深呢?
“你……”戴青色面具的人吓得舌头打结,诚惶诚恐。
“回去告诉南宫傲,风入画已死,约定作罢,若再得寸进尺……”过路人停止了摇扇子的动作,冷而饱含威胁的看向面具神宫之人,“信不信过路人有能力夷平碧樟林?”
“信!信!”面具神宫的人已经吓得魂不附体了,哪敢在隐香篱多待片刻,纷纷窜逃而去。
饼路人见那些仓皇而逃的背影,漾出了一抹冷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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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些日子以来,过路人都在苦苦思索著武学新招。
他最自傲的『长河落日』,竟然已被拳魔风岳悟出了弱点,想出了破解之道,日后这将成为他的致命伤,他必须想出防范之道。
他边走边想,由小竹屋内走到了入画的墓前。
月华浚浚流照,碑上“风人画”三个字敲进他的心里,依旧令他痛心疾首。
入画,入画……过路人在心里默默轻唤。
一个月过去了,我俩天人永隔竟已一个月了,你可知这个月对我来说,犹如百年光阴般漫长,生命对我而言,更是如嚼蜡一般,丝毫没有滋味,没有意义。
唉!
就在过路人感伤叹气的当口,一阵琴声,忽然传人了他的耳内。
急切高昂、至刚至柔的乐音,令他心血浮动。
是六月筝!
没错,这是由他置於书房中的六月筝所发出来的琴音!
饼路人感到十分惊讶。
这琴音是由何人所弹奏的呢?
世上能弹六月筝的人,除了他之外,就只有入画和琴痴陶百弦了!
因为入画是他的妻,六月筝的女主人;至於陶百弦则是由於对琴的那一份“痴”,才得以破除了他过路人所封的咒。
但是入画已经死於拳魔风岳之手,陶百弦和他又无瓜葛,不可能离开百琴宫而跑到隐香篱来啊!
那究竟是谁呢?究竟是何人弹奏他的六月筝?
饼路人迅速的飞奔回书房。
当他冲抵书房之际,琴声嘎然而止,一道黑影跃出了窗外,过路人又疾追而去。
他认得这个黑衣人!便是二度出现在夜未央、他徧寻不著的人,那个自称百里传香的神秘黑衣人!
黑衣人在风入画的坟前停下了脚步,静默而立。
饼路人凝视著眼前之人的背影,黑衣、笠帽,帽缘并垂下了黑纱,如此神秘,却又如此熟悉。
饼路人将这份熟悉机警和六月筝联想在一块儿,得出了一个令他又惊又喜的结论。
“入画!”他忘情的呼唤,“是你!”
“我不是风入画。”黑衣人以极独特的嗓音淡淡回答,缓缓转过了身子。
“何苦瞒我。”在听见那属於入画的独特嗓音,过路人再无怀疑,眼前的黑衣入,便是他朝思暮想的人儿啊!
他以略微颤抖的手,掀下了黑衣人的笠帽。
丙然是这张倾国倾城的容貌啊!饼路人激动得久久不能言语。
“入画……”
黑衣女子噗哧一笑,“你这个人真不讲理,我说我不是风入画嘛。”
“你不是风入画,那我也不是过路人了。”
“好,这可是你说的。”黑衣女子笑问:“我若是风入画,那坟里葬的又是谁?”
“不知道,这就该问你了。”
“问我?你凭什么肯定我是风入画?你要知道,容貌是可以伪装的。”
“容貌可以伪装,但你能弹奏六月筝,却是不可伪装的事实。”世上只有他和入画可以弹奏六月筝。
“你如此说来,琴痴陶百弦也是风入画了!”黑衣女子笑道,“好没道理。”
“你如此捉弄我才是没有道理!”过路人对风入画的闪烁其辞感到有些生气,他伸手箝住她的肩膀,不怎么温柔的把她拉向自己。
黑衣女子由盈盈浅笑变成了深深的媚笑,“何必这么生气呢?我真的不是风入画嘛!风入画已经死了。”
“那你是谁?”过路人皱眉问她。
“嗯……”黑衣女子故意沉吟了一下,“要我表明身分也可以,不过,你得拿条件来交换。”
条件交换!典型的风入画作风。这小女子又在弄什么玄虚?!饼路人感到又好笑又好气。
“什么条件?”
“很简单,你只要告诉我,为什么说世上只有你和风入画可以弹奏六月筝?”
“这就要追溯到百年之前,六月筝成琴的由来。”
“我知道,是一个痴情男子为他爱妻所制的,真是个悲凉凄惨的爱情故事。”
“咦?你怎么知道?”过路人故作惊讶状,“我只告诉过入画一人,你又不是入画,怎么见闻这么广博。”
“不用你管。”黑衣女子嗔道,“这个故事和我问的问题又有什么关系?”
“当然有关系了。六月筝是神乐之首,昔日被造琴者下了血咒,具有灵性,除了故事中的那对夫妻,天下间是无人能弹的。”
“那对夫妻不是死了吗?”
“轮回重生,海誓山盟也不会改变。”过路人多情的打量著她。
“你的意思是……”
“你还不懂吗?”过路人笑道:“我能弹六月筝,你能弹六月筝,故事中的痴情男子便是我的前世,那个薄命女子便是你的前身,你风入画注定是我的妻子!”
黑衣女子睁大了明而美的双眸。难怪!原来竟是—段宿命的牵扯!
无怪乎在夜未央与过路人初次相见,她便有那似曾相识的熟悉感;无怪乎听到六月筝那凄绝哀怨的故事时,她不能抑止的热泪盈眶,心痛如刀割。
原来一切净是前尘未了!
“风入画是你的妻子,那是你的事,我又不是风入画。”黑衣女子娇嗔道,顺势要挣出过路人强而有力的臂膀。
饼路人怎么可能让失而复得的爱人再度溜走呢?他更坚决的箝住她,“你说你不是风入画,那你究竟是谁?”
“我是谁?”黑衣女子忽然笑嘻嘻的说:“好,我就告诉你,你听仔细了。”她故意略微停顿,吊人胃口。
饼路人好笑的瞪著她。
“我不叫风入画,我叫紫、素、缘。”昔日的风入画,今日的紫素缘,她一字一字清楚的说。
“你——”过路人恨不得掐死她,这小女子一开始便存心捉弄他。
风入画和紫素缘明明是同一个人嘛!
“夜未央的才女风入画已经死了,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是一个没有过去、只有未来的紫素缘,没有欺瞒、也没有计谋了,只是一个单单纯纯的女子,你喜欢这样的女子吗?”紫素缘漫笑盈盈,淡淡轻语。
饼路入至此一切皆明了。
是的,风入画已经死了,所有暗盘下设计他的毒计已随著风入画的死烟消云散,不再有情仇的羁绊,不再有无奈而不得已的敌对,紫素缘像是一张白纸,是一个全新的开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