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……”紫云烟岂会不明白这个道理,只是他想到仇人近在咫尺,才一时气愤失去平素的冷静。
“拳魔风岳并不是个寻常容易对付的敌人。二十年前正派人士几番围剿也不能取他性命,而二十年后,他的功力显然更精进了,由那几道气功来看,想必你也十分明白。像这样强大的敌人,在自己身体状况最好的时候都未必能取胜,又何况是负伤在身呢?”
“唉!”紫云烟无言以对,只能垂首轻叹。
“对付顽强的敌人,就必须有万全准备,等待最适当的时机再将他一举歼灭,千万不可操之过急,反而自取灭亡。”过路人轻摇手中白玉骨扇,不疾不徐的说。
“我听你的。”过路人的冷静沉著,令紫云烟心下有了几分钦慕。
无怪乎过路人能迅速在武林扬名,他除了足智多谋和不凡的武功之外,还有冷静的思路与正确的判断,而这是寻常人所欠缺的。
“很好。你是聪明人,我相信这些道理你早就知道了,只不过你眼下报仇心切,一时忘却,我才略微提醒。”过路人走至大门,笑道:“此处十分隐密,你就留下安心养伤,伤愈后再离去吧!我尚有要事待办,就不多陪了。请。”
“请。”
饼路人离开了隐香篱,他必须早日调查出蒙面紫衣人的身分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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风入画毫无惧色的来到碧樟林的面具神宫,甚至漫笑盈盈的面对著宫殿之上、那戴著金色面具的神宫之主南宫傲。
“风入画。”南宫傲透过金色面具打量她。“夜末央的主人,江南第一美人、第一才女,聪明绝顶,无所不知。”
“宫主过讲了。”风入画淡淡的笑了笑,“只是传言,未必属实。”
“你这样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女子,敢只身前来面具神宫,胆子倒不小,难道不怕来得回不得吗?”
“柔弱女子?”风入画轻笑道:“我能通过碧樟林,来到你面具神宫,这是一般柔弱女子所能做到的吗?”
“说得有理。”南宫傲表示认同,碧樟林中有他精心布置的五行阵法,多少武林豪杰都葬身其中,风入画是第一个通过阵法,来到面具神宫的女子。“如此看来,你确实有些来历。不过,有来历并不表示功夫就好,你的命仍是操纵在我南宫傲的手中,我有权决定你的去留和生死。”
“你如此说原也没有错。”风入画对南宫傲充满威胁的语气冷静以对,“不过,你若真要强留入画,不论是人或生命,你将要付出不小的代价。”
“你威胁我?”南宫傲含著愠怒,冷然道:“一个女流之辈竟敢威胁我?”
“南宫宫主何必生气呢?”风入画巧笑道:“威胁你的人可不是入画啊。”
“喔?不然会是谁?”
“是过路人。他说若我有任何损伤,他将不惜代价将碧樟林夷为平地,南宫宫主是聪明人,相信不会做傻事才是。”
“哼!我南宫傲不会为难你,不过不是碍於那个轻狂的后生小辈,而是我南宫傲的刀下,不屑沾染女人的血。”
“入画也是这么想。一个鼎鼎大名的南宫前辈,又怎么会为难一名女子呢?过路人原就是多虑了。”风入画漾出了一个十分迷人的笑容,轻声说道。
这种盈浅而媚的笑容,让不近、视天下美女如无物的南宫傲也不由得痴了一下。“果然名不虚传,风姑娘倾国倾城的容貌,难怪那个轻狂傲慢的过路人为你竟成了情痴。”
“面具神宫自翔傲立江湖之外,怎么仍不免谈论江湖中的耳语流传呢?”
“哼!说出你的来意。”
“入画专为心谱而来。”
“心谱,难道过路人没有告诉你我所开的条件吗?”
“有。”风入画淡淡回答,“不过凡事总有商量,要取得羊皮有些困难,可否请前辈改换条件?”
“哼!我非要羊皮不可,没有羊皮,一切免谈!”南宫傲的口气强硬,私毫没有商量的余地。
“喔?当真如此?”风入画轻笑出声,“对面具神宫而言,羊皮真的是最重要的吗?”
“你话中有话,是何用意?”
“让入画明说吧!你面具神宫正进行一项实验,却缺临门一脚,少了某样必备的东西,是也不是?”
“不错,你知道的倒不少!”南宫傲忽然沉笑道:“我缺少的便是一个聪明人的脑髓。先莫说这天下聪明人不多,就算真有聪明人,也不会笨得乖乖让我破头取脑,这实在很难。”
“据我所知,这个实验关系著日后面具神宫在江湖的发展,比那张空白羊皮有价值多了,不是吗?”
“是又如何?相传那过路人足智多谋,莫非你要拿他的脑髓和我交换心谱?”
“过路人是顶天立地的英雄豪杰,当为武林铲奸除恶,岂能轻易牺牲?”
“那你的意思是什么?”
“你方才称赞过风入画绝顶聪明,那就由风入画来完成南宫宫主的实验,你意下如伺?”风入画的语气平平淡淡的,仿佛是说别人的事一般,教南宫傲吓了好大一跳。
“你说什么?!”南宫傲十分吃惊,“为了心谱,你愿意牺牲性命?”
“非仅是为了心谱,更为了过路人。”风入画幽幽道。义父的武功如此了得,若无御日和追月双剑合一,单凭过路人是决计胜不了的。
“情痴!”南宫傲嘲讽的斥道,“俗人就是俗人,冲不破一个情字。”
“前辈是有修为的高人,能看破情关,确实令人羡慕。”风入画顿了顿,续道:“话说回来,入画方才的提议,前辈以为如何?”
“条件可以接受,你留在面具神宫,心谱我自会派人送给过路人。”
风入画闻言,轻轻摇头,“心谱必须由我自己交给他,兼旬之后,入画再返回面具神宫。”
“哼!先取了东西而不付酬劳,便是赊帐!”
“喔?那面具神宫先留下了入画,再差人送去心谱,这难道就不是赊帐吗?”风入画笑道,“况且,谁能保证神宫不会再出一个叛徒,果真如此,人画岂不是白白牺牲了?”
“这……”南宫傲一时语塞,“你信不过我南宫傲?”
“前辈不也信不过风入画?”
“既然彼此信不过,那交易不妨取消。”南宫傲冷然道。
“可以,不过你要了解,一旦协议取消,你首当其冲将蒙受两重损失。”
“是吗?”南宫傲十分存疑。
“第一个损失,是你的实验将无法完成,不过这倒是其次,最重要的是,你南宫傲的名声将在江湖蒙羞。”风入画嫣然笑道:“江湖中人会说你南宫傲堂堂武林中的成名前辈,和一个女流之辈谈条件,竟要处处占便宜,有失身分;占便宜不成,又老羞成怒收回协议,实在可笑!”
“胡说八道!”南宫傲怒喝一声,“我南宫傲岂会占一个女人的便宜!心谱拿去!兼旬之后,你若不遵守诺言回到面具神宫,休怪我手下无情!届时我就算杀了你,相信也没有人会说半句!”
“这个自然。”风入画笑道,接过神宫一名手下递上来的心谱,盈盈告辞。
兼旬之后,风入画若还有命,自然会回面具神宫,不过,只怕风入画活不到兼旬之后了。
她等於是平白由面具神宫骗走了心谱,说来竟有些对不起南宫傲呢!
不过,这也是没办法的事。
唉!风入画轻声一叹,走出了面具神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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