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知道的果然不少,如此,你想必也知道解风无法达到追月剑至高威力的原因了”
“知道。”风入画淡淡说道。
“你有条件?”
“是的。以你我的交情,这么做未免小气,但这是夜未央的规矩,入画伸出援手,就得附带条件。”
“是什么条件?你说吧。”
“很简单,看你愿不愿意罢了。”
“能力所及,又岂会不愿意?”
“在我面前,将你最得意的一套掌法『长河落日』演练一回。”风入画笑说。
“只演练一回?为什么?难道你是百年难得一见的武学奇才,一套功夫,只消看上一遍,便学得通?”过路人若有深意的问道。
“不可能之事,你不可瞎猜。我只是听闻,你曾以这套掌法击垮了城南一处石室,惊天动地,令人丧胆,入画不过是想见识一番罢了。”
“如此简单?”
“你若不愿意,入画也不强人所难。”
“好,我便让你开开眼界。”过路人在心中暗暗下了一个赌注。“我已答应你的条件,你现在可以说了。”
“你知道,不论御日剑或追月剑,都是神器中的『心剑』,心剑的掌控者,自然是持剑者的心,可惜,持剑者并非铸剑之人,一把通灵宝剑在铸剑完成之日,便已点上『剑心』,后来持剑者固然要和宝剑有缘,但也不能忽略,人心必须和剑心契合。”
“你的意思是解风未掌握到剑心?”
“他是无力掌握剑心,因为他缺少媒介管道。”
“媒介管道是指什么?”
“心谱,一本十分远古的书籍,它专记载心力方面的修为,打通心眼窍孔的方法。”
“心谱。”过路人倒是第一次听说。“心谱今在何处?”
“碧樟林内的面具神宫。”
“碧樟林。”过路人听过这个地方,据说该处密林丛丛,由外向内望,不能见物,十分神秘诡异。
“常人或许进不了碧樟林,但绝对难不倒你。”风入画笑道。
“你对我倒是挺有信心。”
“奇门遁甲之术对你而言不过是雕虫小技,你这样的高人明眼一瞧,便可轻易瞧出阵眼所在了。”
“你呢?你是否也有同样的能力?”
“那不是我们讨论的重点,我可以不必回答你。”风入画慧黠的笑道。
“你真是令我害怕。”
“为何呢?”
“以你这样的聪明和才能,若是邪道中人,过路人将十分痛惜。”
“入画不是江湖中人,岂会有正邪之论?”
“不是江湖中人,为何会尽知江湖中事?”
“兴趣所在而已。”
“真是兴趣所在,抑或是生存所必须?”过路人沉声问道。
风入画闻言,笑道:“你要这样多疑,那也只好由著你了。”
“入画。”过路人忽然深深的唤了她的名字。
风入画默默的凝视著他,竟意外的在他眼眸中读出了炽热的关心,一种毫无保留的感情,再自然、再诚挚不过。
“相信我的能耐。”过路人正色道。
“我比谁都明白你过人的能力。”
“那就让我帮你摧毁那股压迫你的力量。”
风入画闻言,惊愕的睁大了双眸。
他明白!她什么也没说,他却由察言观色间,推敲出了一切!
“你知道吗?世上有两种力量是无法摧毁的。”她略带淡淡的哀伤说道。
“什么力量?”
“情与仇。”
饼路人闻言,倒抽了口气。伊人的暗示已经十分明白了。
情与仇,操控她的那股黑暗中的力量,自不可能是仇了,他肯定是无法摆月兑的情!
是亲情,或是爱情?以目前情况衡量,过路人可以肯定绝对是亲情!
案母家人,或是师亲尊长。这些人中的某些,和他过路人是站在敌对的立场,在暗处布置著看不见的天罗地网,等著他往里跳!
风入画只是一个饵,一个香甜诱人的饵!他只要迷上了这个饵,便要万劫不复了。
唉!命定的劫数,宿命的姻缘,他注定逃不开,明知是万丈深渊,也毫不犹豫往下跳。
这也是莫可奈何的事。
不入虎穴,焉得虎子。风入画便是他欲得的虎子,他挚爱的妻!
“我明白了。”过路人淡淡说道。
“你明白我的暗示,就该知道自己的危险。悬崖勒马,回头是岸。”风入画狠著心,推波助澜劝他断了对她的这份感情,以免愈陷愈深,最后便真如义父所料,必须为她而死。
这原本便是一桩无形的安排了。
风入画明白自己的魅力,从第一夜织星亭中相见,她便已经深深吸引住饼路人的心神了。
接下来的日子,她更以美貌、神秘感,和锦绣般的才气,让过路人对她倾心。
包有夜未央七日的约聚,这七日内,两人几乎形影不离,相处愈久、感情愈浓,她不讳言,过路人已经掉进了她所编织的柔情网中。
他虽仍对她有所怀疑,但那又如何呢?风入画已经深植他内心,成了他血肉的一部分了。
一切都照著义父的预料演变发展,只是一件事,义父却少算了。
他没算到,她表面上是冷如冰霜、不动七情六欲的女子,但一朝动了情,却又是炽热非凡。
她在猎取饼路人的心时,不小心也将自己的芳心赔了进去。
她也深陷在柔情网中而无法自拔,过路人不可一世的狂傲,顶天立地的气概,让她在不知不觉中倾心。
明知这是一段没有结果的感情,义父是扶养她长大的人,过路人的性命却是义父誓在必得,她不忍心看著过路人一步步走向死亡,却也不能忤逆义父的命令。
风入画直感痛苦及矛盾。她只能尽可能的暗示过路人,只要他离开了她的身边,义父要取他的性命,便不容易了。
只是分离未免痛苦,但生离总强过死别,她可以承受他离去的苦,却无力承担死别的痛。
“任是前路千劫百难,我也不会放开你。”过路人毫无顶警的执起风入画纤白的柔荑。“入画,你可知我们——”
“我答应你的事做完了,你是否该履行你的承诺?”风入画不让他把话说完,她害怕他的肺腑之言。“我等著大开眼界呢。”
饼路人深叹了口气,默默放开了伊人的手。
“请。”
风入画微笑著,和过路人离开了宝桥。
第五章
“哥哥!”重获自由的解铃回到风铃客栈,看见半个月不见的孪生哥哥,兴奋的扑进他怀里。
“铃铃!”解风张开双臂、疼爱的搂住她。虽说这妹妹平时十分凶蛮,但必竟是心灵相通的双生子,世上唯—的亲人,他解风可将她当成无上至宝呢。“妹妹,这些日子,有没有谁欺负你啊?”
“有啊!”解铃嘟著小嘴说。
在一旁的过路人以为这小丫头定是要强赖自己欺负她,正准备要一笑置之,不料解铃接下来的话让他当场傻了眼。
“还不是那个风入画!哼!”
“风入画?”解风惊喜道:“她不是名噪江南的第一才女、第一美人,你见著她了?真好……”
“好什么好?!”解铃不客气的吼道:“不要脸,鬼,男人没一个好东西!”
“窈窕淑女,君子好逑嘛!”解风嘻皮笑脸的说,顺便用手肘推了推在一旁潇洒摇著白玉骨扇的过路人,寻求支援,“是吧?师父。”
“嗯?”过路人听见解风喊他一声师父,轻皱眉头,“谁是你师父?”
“不就是你嘛!”解风赖皮的笑容全上了脸。
“我不记得曾几何时答应收你为徒了。”
“唷,那你真是贵人多忘事了。”解风决定赖定你了,嘿嘿!
饼路人摇头笑瞪了他一眼,“随便你,我现在有要事在身,必须离开几天,这段日子,你们就先到『隐香篱』去居住,这是路线图。”过路人将一张绘制的地图交给解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