形势比人强,只好认栽!
“我……我哪敢啊。”解风心不甘情不愿的嗫嚅。
“很好。”过路人笑在心里,脸上却仍不动声色,“咱们半个月后见!”说完,便挟著解铃飞跃出窗口。
解风赶至窗边,却已不见半个人影。
好俊的身手,好快的轻功!
他自认自己的轻功在道上是属一属二的,不想这过路人竟比他高明!
可恨啊!
解风忿忿的拿起桌上的追月剑。
追月剑,十八神器之二,过路人为什么非要他练追月剑法不可?
哼!练就练,等他练成了,准要把那狂傲的过路人打得落花流水!
嘿嘿嘿……
“看不惯吗?”解风学著过路人睥睨的神情。
嗯!好神气喔……
解风竟然有一丝丝的、不由自主的崇拜起那个家伙来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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夜未央
月塘依旧倒映著一轮明月;织星亭一如往常,流泄琴音。
风入画总爱在月移花影时,弹奏“春江花月夜”。
忽而,琴音嘎然终止。
“麻烦。”风入画笑道。
“好耳力。”过路人笑著推解铃走过宝桥,解铃满睑怒火的瞪著他。
由於解铃这丫头实在太吵了,过路人索性连她哑穴都封住,落得耳根子清静。
“威胁很像你的作风。”风入画淡淡说道。
“多谢恭维。不过,你怎么知道?”过路人有些佩服的笑问。
“背上少了一口剑,手中多了一位小泵娘。”
“观察人微!”过路人称赞。
“生存之道。”
解铃听他们俩的对话,不由得翻了个白眼。
“须答应我一个条件。”风入画嫣然笑说。
“为何呢?”风入画饶富兴味的问,这女子当真如此聪慧,对他所欲作为了若指掌?
“托付的代价。”风入画—语道破,“夜未央可不是一般旅店。”
“成交。”过路人笑道:“开出你的条件。”
“也没什么,只要你留在夜未央七天。”
“做何消遣?”
“品茗对弈,吟诗作赋,交换学问。”
“接受。”过路人爽快答应。
风入画闻言,朝他妩媚一笑,随即以快又俐落的手法解去解铃被封住的穴道。
饼路人方才醒觉,原来娇柔婉媚的风入画竟是有武功的!
他何时变得如此大意?竟未曾察觉。
穴道被解后,解铃吁了口气,随即动起了逃跑的念头。
“侍剑。”风入画轻唤。
织星亭中一名身著黄衫的女子应声向前。
“带解铃姑娘至秋惜轩歇息。”
“是。”侍剑嫣然一笑,“解铃姑娘,请随我来。”
解钤忍著满肚子的高兴,不动声色的跟随在侍剑身后。
“解铃姑娘。”风入画笑唤。
解铃停下了脚步,不解的看著她。
“侍剑的脾气不太好,你若想逃跑,会吃上苦头喔。”风入画笑道。
解铃闻言,气得脸都绿了。
这女人是哪来的啊?和那过路人一样讨人厌!
“哼!”解钤朝她扮了个鬼脸,气冲冲的跟著侍剑离开。
饼路人看著侍剑的背影,脸上的笑容忽然僵住了。
黄衫背影!
多像啊!就像那夜他追逐的那两人其中之一!
不过……可能吗?若侍剑真是那人,便和他所追查的神秘组织月兑不了关系!也就是说,夜未央和神秘组织月兑不了关系!那风入画呢?
风入画岂不是也和神秘组织月兑不了关系?!
饼路人极力抗拒,他希望这千万不要是事实,他希望风入画就是如此,只是一个单纯的、聪明而美丽的绝代佳人,千万不要和那个意图赤化武林、他头号对立敌人的神秘组织扯上关系!
风入画仔细看过路人若有所思的表情,她嘴角牵起了一抹浅浅的笑容。
她的目的达到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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月到中秋,分外明亮。
佳节年年都有,风入画却以为今年格外不同。
因为今年,有一个允文允武、风度翩翩的奇男子,伴陪她左右。
织星亭一向是风入画最为流连的场所,十五月圆,婵娟便倒映月塘,湖风袭人,格外秋凉。
皓皓皎月,水空相映。
“如此好时美景,岂可无诗?”过路人和风入画并肩斜倚栏杆,在织星亭内赏玩水月o
“你既有此雅兴,入画只好奉陪了。”风入画甜甜笑道。
“五言诗美,就作五言排律吧。”
“用什么韵呢?”
“这样吧。”过路人笑道:“咱们就数这小亭栏杆上的直棍,这头到那头为止。”过路人以两枝楹柱为数,数得其间栏杆直棍共有十三支。“十三支,是十三元,这韵可用得少了。”
“险韵才好,才显得出你非凡的诗力。”风入画笑道。
“不敢。不才就先抛砖引玉,起一句现成的俗语吧!”过路人在亭内缓步,吟道:“三五中秋夕。”
入画想了想,道:“清游拟上元,撒天箕斗灿。”
饼路人笑对:“匝地管弦繁,几处狂飞盏。”
“几处狂飞盏。有些意思,倒得对得好才成呢!”随即想了想,风入画对道:“谁家不启轩?轻寒风剪剪。”
“好!”过路人赞赏,不愧是江南第一才女。“良夜景喧喧,争饼嘲黄发。”
“分瓜笑绿媛,香新荣玉桂。”
“色健茂金萱,蜡烛辉琼宴。”
风入画闻诗笑道:“金萱』两字,真便宜了你,这样现成的韵,被你得了!”
“你不说『玉桂』,我又岂能强对—个『金萱』?”过路人笑著反驳。
入画嗔瞪了他一眼,只得续联,“觥筹乱绮园,分曹尊一令。”
“分曹尊一令。这倒好!只是难对些。”过路人沉吟道:“射覆听三宣。骰彩红成点。”
“三宣,竟让你化俗成雅了!”风入画笑道,联曰:“传在鼓滥喧,暗光摇院宇。”
饼路人闻诗笑道:“对得好,但下句又溜了,只管拿些风月来塞责吗?”
风入画巧笑反言,“究竟没说到月上,也要点缀点缀,才不落题。”
这次换过路人笑瞪她一眼了,随即接联道:“素彩接乾坤,赏罚无宾主。”
“吟诗序仲昆,构思时僚槛。”
“拟句或依门,酒尽情犹在。”
风入画笑著联道:“更残乐已谖,渐闻语笑寂。”
“这可一步难似一步了。”过路人笑吟:“空剩雪霜痕,阶露团朝菌。”
风入画皱起了眉头,“这一句可怎么叫作韵?让我想想。”
“想不出来,直接认输便是。”过路人得意的轻摇手中的白玉骨扇。
“你想得倒美!”风入画笑道:“你听著,庭烟敛夕婚,秋湍泻石髓。”
饼路人闻诗,惊妙道:“不愧是江南第一才女,这『婚』字用得好,用得恰时也就罢了,这『秋湍』一句,倒要教人打起精神来对了。”
“你对不上也没关系,认输便是。”风入画学著过路人方才的得意洋洋。
“倒要挫挫你的锐气!”过路人笑联日:“风叶聚云根,宝婺情孤洁。”
风入画闻诗,钦赏的颔首,绩联道:“银蟾气吐吞,药催灵兔捣。”
饼路人不语,点头半晌,联道:“人向广寒奔,犯斗邀牛女。”
风入画亦望月颔首,联道:“乘槎访帝孙,盈虚轮莫定。”
“海朔魄空存,壶漏声将涸。”
“窗灯焰已昏,寒塘渡鹤影。”
“咦?我怎么不见这月塘有鹤飞去呢?”过路人笑道。
“诗文本贵想像,灵思泉涌,形像自然清明了。”风入画笑道:“这『影』字不好对,你可仔细了。”
“这『影』字只有个『魂』字可对。”过路人看向天际,沉吟半晌后才说:“诗是有了,却是颓丧了些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