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们要回去了。”百里烽烨拉着杜十娘上马,对她堂弟交代道:“你有事就去百里将军府,说要找杜十娘。”杜十娘还来不及跟堂弟告别,就被不耐烦的百里烽烨给带走了。
在回府的路上,她显得心事重重;百里烽烨也没有开口吵她。
临近将军府,杜十娘才分出心神,主动开口向百里烽烨道歉,“抱歉,没想到我堂弟居然会做强盗,惊扰了您……”她紧张无措的语调令日里烽烨萌生了拯救弱者的使命感。
“这一路上,关于你堂弟的事,你考虑清楚了吧?”
打算哀求他出手救人了吧?她是要怎么求他呢?决点表现给他瞧瞧,他等好久了呢!
“是啊……”杜十娘犹豫的应声。
“有什么话尽避说,你知道我很大方,没什么做不到的。”赶快求他吧!
“这个……”
“是要给你找个地方吗?”大街上确实有点不方便,而她又窝在他的怀里,他都看不到她的脸。“那去前面的茶楼好了。”
他得挑个好地点来欣赏她脸上的每一个表情!
“那就不用了,只是求您一事……”
“有诚意一点啊!”
“……”杜十娘努力酝酿着诚意,过了好一会儿,她用十分认真的语凋向他哀求道:“请您别将此事透露给别人知道,好吗?”
“什么?”百里烽烨闻言一匪——她恳求的内容怎么跟他想的完全不一样?“你求我什么?”
不是该恳求他出手帮忙,提供她那些落魄的族人一个温暖的归宿吗?
“我堂弟他……还是待罪之身,若被官府发现,一定会遭到缉捕和惩罚的。”
杜十娘的内心充满了忐忑不安,不确定百里烽烨会不会答应她的哀求?
她的亲人不多了,就算活下来的并非是什么好人,但她仍希望他们……不要死!
“你以为我会透露给什么人?你觉得我会害你那些族人吗?”王爷的态度霎时变了——本来像是暖阳温热的早秋,瞬间就成了寒风肆虐的严冬。
杜十娘吓了一跳,深思他话中的含义,迟钝的意识到自己的恳求是对他人品的不信任。
“对不起,王爷,我……”
“你认为我是个落井下石之人吗?”百里烽烨感到万分不悦跃下马,抬起下巴,高傲的眼眸冷冷的凝视不知所措的杜十娘。
杜十娘被他看得羞愧不已——百里烽烨的脾气也许古怪了一点,但为人行事非常的光明磊落,和那些见风转舵的骑墙派是完全不同的,她不能以自己的想法去揣测他的行为,那对他不公平!
“你无话可说了吗?”百里烽烨冈她的沉默而益发的不满。
杜十娘焦虑的直摇头,不知该如何向他道歉,“我……我……”
“老子日理万机,事务繁忙,有空管你家的那点破事吗?”王爷的坏脾气终于爆发了。
杜十娘乖乖的闭嘴任他骂,就算他骂得路人侧目,她也不在乎,只盼他的怒火能够平息,没想到他骂了几句就住口,看了她两眼,忽然转过身不理睬她了。
杜十娘在情急之下,忙不迭的俯身揪住百里烽烨的臂膀。
“别,我……对不起,真的很对不起……”她好怕他会一怒之下走掉。
“对不起有什么用?”百里烽烨挥开她的手。
她的道歉不够及时,反省也不够深刻,他才不会就这么算了的!“你自己走吧!我不回去了。”
话说完,他就像个赌气的孩子般,背对着她,一言不发。
那闹别扭的样子杜十娘已经看得很习惯了,而她对付过发脾气的百里烽烨许多次,相信这一次也能顺利的搞定他。
“王爷……”杜十娘一边揪着百里烽烨,一边爬下马,用紧张的态度换取他的满足感。
“我感到万分的惭愧,请您一定要饶恕我,不然我会寝食难安的。”
“不要拉着我不放!”百里烽烨骄傲的架子依然端得高高的。
“走开!”
杜十娘看看自己的手指——她明明只是轻轻的拉拉他的衣袖而已,哪有“不放”啊?
于是她偷偷的放开手,见他的手仍“勤劳”的维持着被拉住的姿势,文风不动——其实他根本没有一点想“挣月兑”开她的意思吧?
“王爷,我……”杜十娘考虑着要不要告诉百里烽烨,她已经把手放很远了,他能走就走吧!
“你快松手,你再怎么挽留我都没用!”
杜十娘低下头,忍住叹息,把松开的手指再轻轻的搭回百里烽烨的手臂上,语调软软的,示弱的问:“我……该怎么办,您告诉我好吗?”
“这么笨,连赔礼道歉都不会,你活在世上还有什么意义?”
“那您教教我吧!我一定学,拜托,看见您不高兴,我很难受。”
“嗯?”百里烽烨挑挑眉,他不高兴,她很难受吗?“如何的难受?”
“这……”
“你还迟疑?你不诚恳!”
“不是,我是真的很难受。”她无措的撼着他的手掌摇晃着,恨不得将他的掌心按到她的胸口上,让他感受感受她的心跳有多么的紊乱,而这全都是因为他!
“你这个动作是想干嘛?”百里烽烨见她抓着自己的手掌移到她的胸前,脑中霎时闪过一阵热流,体内气血炽烧着,“你是想当街色诱本王爷吗?”
“呀!对不起、对不起!”杜十娘赶快把他的手掌甩开,没意识到手随心动,差点就犯下大错。
“你对别的男人也是这么随便吗?”
“没有、没有!我只是……只是忘了,我太……太着急,一时情不自禁……”
她都不知该怎么解释了,整个人都因他而晕头转向了。
哪知她这种惊慌失措的模样却取悦了百里怪物,王爷他总算是从她真实的表现中找到了她对他的重视,于是冷哼一声,暂时熄火,高傲的坐回马背上,虽然仍是一脸的冷漠,但至少没再闹别扭了。
杜十娘松了一口气,四下环顾,庆幸两人所在的巷子里没什么人,否则被人瞧见了此情此景,她会感到很羞耻的。
小时候常听人说,谁家的女人不好伺候,总要男人费尽吧辛万苦去哄,那时她不懂这里面的含义,如今她亲身体验到哄一个人有多困难,而且还是得去哄个男人,难度恐怕更上一层楼。
“你知道你有些想法十分愚蠢吗?”重新踏上回家之路,百里烽烨不厌其烦的教训着杜十娘。
“您说得对……是,您说得有道理……是是,您说得……”她很谦虑的接受他无尽的批评。
但直到两人抵达将军府大门口了,他还不肯住口,她不得不间他,“您嘴巴不干,口不渴吗?”
“怎么?不耐烦了吗?”百里烽烨的语气又变得危险起来。
“不,我是担心您……”杜十娘手指将军府大门,柔声对他说:“不如先进门清洗一番,吃完晚膳您再继续吧!”
“你以为我有那么多时间来教训你吗?”百里烽烨慢条斯理的带她进门,然后冷傲道:“但我也不是个吝啬的人,你马上去做晚膳,送到书房陪我一起吃,用膳时我再继续。”
杜十娘皱眉、瞪眼,嘴微张,脸部抽搐,久久无语,这时又听他道——“你啊!不要太随便了,要守妇道!”
他边说边看着自己的手掌,又看看她的胸口,意有所指道:“那个……要随便也要经过我同意,知道吗?”
“王爷,宫里派人来请您明天去一趟。”管家见到百里烽烨带着杜十娘回来,立即票告主子这一重要消息。
“谁派的人?”百里烽烨漫不经心的问。
“是太后那边的人。”管家小声回道。然后看了跟在他后方的杜十娘一眼,“还交代了让您把杜姑娘也带过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