镑自一把发扯得彼此抬不起头,怒容冲红的两女闻训愕住,发现不知何时所有人皆已围到另一边。
两人重重一哼,有默契的同时扔开对方,拖著被对方踹瘸的跛脚一拐一拐的靠过去看热闹,把空间让给淘淘当年勇的异域孤军。
“他骗我……”半跪倒在地上,戚水笙难过地掩住楚楚动人的容貌。“他说他早就不爱你,几次想跟你分手,你都以死威胁,他基於道义责任,不得不继续照顾你。”
这个老婆姐姐实在好可怜,大家同是天涯沦落人耶。两个妹妹互瞄可笑的对方一眼,不知何故竟悲从中来,两人同时不屑的别开脸。
“是你以死相逼吧?”花欣光火的转身,冷瞪著不断向后面瑟缩的老同学。
“我……我曾经帮他拿过一个小孩,我比较爱他。”戚水笙悲凄得碎不成语。
“你弱智啊?拿小孩和爱不爱他有什么直接关系,这是两回事!”步步进逼的花欣厉声痛斥。
戚水笙凄扬泪眸,瞅得旁观众人鼻酸、心酸,沈甸甸的泪水眼看就要陪落。
“是他说……”剔透珠泪纷纷掉,大滴小滴落一盘。
“又是他说!既然你不肯听我说,什么都是他说,你去找他啊!吧嘛把出轨的所有责任都转嫁给我呢?”花欣气得蹦蹦跳。
乍闻此言,两位各自垂泪的呛妹妹一僵,情不自禁又偷觎对方一眼,凶恶的目光缓下一些,目光胶著在一霎又飞快弹开。
那位元配妻真的很可怜,但这位剽悍的外遇也不是省油的灯,更霹雳!围观群众中有人嗤之以鼻,有人满眼祟拜。
“枉费我拿你当生死至交,你居然……你怎么可以……”戚水笙哽咽得喘不过气,说不上话。
“我已经说过,不是我引诱你老公,是他来死缠烂打。你要我解释几次呢?脚踏两条船的是那个男人,你何必为难我啊,”花欣悍然插起一手,另一手蛮悍的戳刺戚水笙纤薄的肩头。
“这位、这位姐姐!有话好好说嘛,不要动手动脚嘛,她已经哭成这样了……”互殴得头破血流的呛妹妹绞著手,嗫嚅声很心虚。
“事情到这种地步还有什么话好说?!我和她相识十几年,也拿她当亲姊妹看。”花欣落下委屈之泪,转向呛妹妹泣诉:“明明都是三角世界的受害者,男人偷腥种下的错,怎会都是女人一肩承担,总由受伤最重的女人自相残杀,为什么?”
“情妇姐姐——”被说中伤心事的呛妹妹们哇地一声涕泗狂飙,一前一后扑进花欣怀里,寻求慰藉。
“我们命好苦哇!傍人家免费泄欲还要被说成死鱼,那个狗娘养的贱杂种,”
“哇啊!人家更衰!明明是他嫌人家在床上太被动,居然对外放话说我是发情烂花痴!他自己根本就是早泄的狗杂碎!男生都是爆烂死贱货!!我诅咒他们……诅咒他们……诅咒他们变成东方不败,命根子统统烂掉啦!”哇地放声狂哭。
没事惨遭下咒的围观男性们青脸泛黑,嘴角一抽一抽的,欲哭无泪。
戚水笙一副受害小可怜模样,跟著扑过去,与误上贼船的妹妹们心有戚戚焉的抱在一堆,泣诉:“所以呀,我们不应该再为难彼此了,女人应该团结起来,联手清算那个背叛她们、又花言巧语欺骗她们的男人呀。”
“老婆姐姐,你说的实在太中听了!”又被说进心坎底,两朵初经人事便遇人不淑的女敕蕊,忙不迭转身飞撞向闪避不及的戚水笙,将她扑垮在地。
叭叭!
“这边!”一名粗率有型的男子从停在对面车道的车子里跨出来,向这边招手。
靶受到周围一股沉重的气压直直迫来,花欣对男朋友点头的姿态变僵硬,拉起头昏眼花却心情愉悦的戚水笙,附在她耳朵咳声道:
“戚水笙同学,你完了,我那口子来了。”
“放心,我来处理。”泪容凄哀的戚水笙镇定冷沉,花欣惊见好同学一脸捉弄想阻止,她已揩著楚楚苦泪,转身回应马路那端的人。
“亲爱的,你来啦!”手圈在嘴边,柔腻娇呼。
亲爱的?斜倚在车门恭候女朋友,阿野一脸狐疑。
莫非怪胎交男朋友了?!太好了!这是继秦始皇陵后,又一大世界级奇迹出现!谁是那个倒楣鬼……阿野兴奋的左顾右盼。
原来他就是那个无情无义无耻下流负心薄幸、害他们无故被诅咒的千古罪人!众人苛责的怒光用力射向前张后望的阿野,花欣掩额频在心底哀号。
“哇,好帅哦!”
“真的很帅耶,难怪她们要为他争风吃醋……”
“拜托,你们有病啊!就是有你这种女生,他才有恃无恐的把睡女人当成游戏在玩。帅有什么鸟用?!人格那么龌龊,根本就是唔心至极的贱胚,我呸咧!”
“可是……可是他那么帅、那么好看,如果是我……也愿意啊……”
“哈罗!同学,天亮喽,你醒一醒。”
“欣,你先过去教训他。”戚水笙对老同学眨眨眼,推走她,抽出面纸帮伤痕累累的呛妹们擦拭著染血的清秀面颊,轻声道:“我们要对自己好一点哦,不要为别人而活,要为自己活。从今以后,我们都不要让壤男生牵著鼻子走,OK?”
其实她知道谈何容易。谁能说死心就放弃?即使圣人也会有想不通透的时候,旁劝者总能把话讲得漂亮又豁达。
事不关己当然能漂亮又豁达,谁不会呢?真能活得潇洒,日子就不会纷纷扰扰。
也许大家都只是不敢面对自己,只好拼命装清高的所谓“大人”吧。
“我知道啦。”较为倔强的呛妹调开眼,泪水抿在发抖的嘴间。
“老婆姐姐,你那么漂亮,不愁找不到帅哥,我支持你们离开这个禽兽不如的负心汉。拿出勇气离开他吧!姐姐,我也祝福你们,我们互相加油打气吧!”
蚌性较开朗的一个抓起戚水笙的手,与她痛快三击掌。戚水笙踱开前,动情的抱了心受创的小女生们。
依稀看到十几岁的自己,与迷惘逞能的她们重叠了。
呵,那个为叛逆而叛逆的幼稚戚水笙,代表著一段年少轻狂的荒唐史,令人怀念又不堪回首的岁月。
假如生命可以重来一次呢?挥手作别大门口的一场闹剧,临走下百货公司光洁的长廊前,戚水笙深呼一口气,仰望被重重高楼局限的一片蓝天,自嘲笑笑。
她猜,她会选择同样的方式过日子,因为,也只能是那样……呀!不管了,哭一哭、吼一吼心情好多了,明天又是有美好的一天——呀!
戚水笙舒畅猛伸懒腰之际,不慎一脚踩空,乐极生悲地在红砖道上跌了个难看的狗吃屎。
“……去把怪胎抓过来吧,我觉得好丢脸”那种难看的姿式让阿野深深庆幸戚水笙不是自已罩的女人,幸好他对她一直颇有微词。
“水笙同学,你还好吧?”花欣哭笑不得的举步要过去,被同学挥手阻止。
“欣,不要你。”半起身的戚水笙又跨了回去,娇呼道:“我的脚好像扭伤了,快请亲爱的过来扶我过马路。”
“真是麻烦,她那个倒楣的亲爱的在哪里?叫他快点出面搞定她好不好?”阿野不耐烦的搜寻著可疑人选。
花欣无言以对,不知如何告诉她这个一碰女人就起红疹的敏感同居人,其实她同学只是在闹他,谁教他出言不逊又不知压低大嗓门!
水笙这个性真是麻烦,不亲近则已,一亲近就惊死人。
是很感谢不易与人亲近的她爱鸟及屋认定了阿野是自家人,但也不要三天两头呕得他气呼呼嘛,安抚暴躁狮子可是累人活儿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