尤香琳加深笑容。“真正的朋友,一年见一次面也不会有生疏的感觉。”
“对嘛!黏人嫚,你听到了没有?”
爱不释手模着堆贵的大衣,阿嫚心情大好,侧脸想回嘴却突然看到茶几上还有数袋礼物,不禁纳闷。“小雕,那个是要给谁的?”她直指茶几,将所有人的视线引去。
“那是要给人家的。”花雕猛眨眼暗示她别闻了。死阿嫚,没事眼睛那么锐利做什么!
“阿嫚,那是小雕的私事,你别过问。”尤香琳最先意会过来,眼底的笑意更深。应该是给老杨和阿逸的吧!
阿嫚最恨被训,尤其是在众人面前,因此好不容易被惊喜冲淡的愤怒与骄纵,火速又冒出头。
“我要看!”她蛮不讲理的冲进去欲抢,随后追去的小雕抢先一步夺走纸袋,直直奔到始终保持笑容的杨至言身侧。
“伯伯,这个是爸妈说要送给你的。”花雕瞪着妄动的好友,防备地将纸袋拿给杨至言。可恶的阿嫚,地想私底下给男朋友和伯伯的惊喜,都被她破坏了。
“我?”笑容凝结在嘴边,杨至言一阵错愕,腼腼和无措慢慢爬上他忸怩的面容。
杨品逸亦同样怔忡。
“收下啦!我父母都很喜欢逛街买东西,好象钱赚太多不花对不起自己一样,所以臭味相投的人才会结婚嘛。”花雕哈哈大笑,自我调侃得不亦乐乎。
阿嫚煞黑娇容,心头莫名被愤怒刺痛,“为什么你爸妈要送礼物给杨伯伯!”以前花爸田和花妈妈只有送礼给她和妈妈!
“你这笨蛋,我每天到伯伯家用餐,爸妈当然觉得他们的女儿又去打扰别人,不好意思”。”
“你没告诉我,你天天来这里用餐?”阿嫚失控地拔尖声音,吓得不明所以的花雕怔忡不已。
尤香琳看得出来女儿因惊慌而衍生出来的愤怒。阿嫚怕失去小雕这位她最重视的至友,现在意识到小雕不可能再像以前事事告诉她,这使得倚赖小雕甚深的阿嫚一时无法接受。
“我没有告诉你吗?”小雕敛眉思索,眼睛狐疑地瞥向尤香琳。“尤妈妈,你知道我在伯伯家用餐的事吗!”她还以为阿嫚知道,毕竟这里是她的势力范围嘛!
“我知道。”尤香琳含笑点头。小雕不值班的时候都会配合老杨家的吃饭时间提早到,吃完后就匆匆到夜市摆地摊。阿嫚迟到成癖,两人的时间总是错开,看小雕迷惑的样子,她一定是以为自己有告诉阿嫚。
唉,年轻,是无心和粗率的代名词。
“看,你妈妈都知道,你啊!太混了。”突然觉得过分僵凝的气氛很可笑,花雕噗哧玩笑出声。
一点也不觉得好玩的阿嫚恼羞成怒,厉声质问:“那你没事干嘛赖在人家家里用餐啊!”
“是我叫小雕来的。”杨至言挥手让尤香琳按捺下怒气,出声打圆埸。
“对啊!反正两个人吃饭和三个人吃饭是一样的,而且这样比较经济,不会有剩菜。”
花雕一脸坦然。“人家我爸妈从小就叮嘱我们不要压抑自己的,想要什么就认真去追求,以坦率的态度面对生活,不要在虚与委蛇、客套一堆后,因错失机会而扼腕吐血。所以伯伯叫我来,我想想也好,就来了。”
已经铺好报纸,准备油漆的杨品逸蹲在墙角稀释水泥漆,嘴角的笑意加浓、加深。
“阿嫚,妈妈真的不想再发脾气了。”尤香琳柔声警告。
阿嫚理都不理,恨恨地指着小雕手上的纸袋。“那这几袋呢?要给谁?”
“多嘴啊你,小孩子间那么多做什么?”花雕羞赧地抆起腰嗔闹道。
阿嫚忽然扑过去要抢袋子,花雕灵敏地往后退。阿嫚被她逃避的态度惹得更火,穷追不舍,被逼到墙角的花雕忽然绊到杨品逸,整个人跌进他的臂弯里。
“喏,快拿去,两袋是你的,一袋是杨令悠的。那个“番婆”今天吃错药了,快藏起来。”仰视因美人在抱而不自在的杨品逸,花雕实在被阿嫚闹得没辙,愠怒地将纸袋塞进两人中间,侧身护着。“讨厌,我本来想私下送给你的。”她以只有两人听得到的音量,恼声嘀咕。
杨品逸的反应和他老爸如出一辙,又似乎更为错愕。
阿嫚简直不敢相信。“你和他在交往?!”她强拉起好友。
“啊!被你偷偷知道了哦!”花雕不好意思地哈哈大笑,那直率的认罪表情,重重刺伤阿嫚。
杨品逸抬头漫不经心瞥了眼阿嫚,随即又安然的重拾手边工作。阿嫚被他不予置评的态度惹得十分光火。
“陪我去逛街!”她绷紧脸,跋扈地硬勾着花雕往外走。
“不要啦!这两天买衣服的人好多,而且伯伯今天要大扫除,我要帮他。”阿嫚心花开也不是这等开法,这时候去逛街有多受罪啊!
“阿嫚,妈妈陪你去。”尤香琳软下怒气居间调停,心疼女儿患得患失的心态,也能体会小雕的心情。
“你见色忘友!”阿嫚奋力推开她,气冲冲跑走。
般什么鬼呀!花雕被她刚得心火顿扬。不知是谁自从认识那个痞子之后,屡次爽约的,真是莫名其妙的家伙。
“你真的不去?”阿嫚停在遥远的那端,见她没追来,震怒地下最后通牒。
“我不要!”被惹火的花雕交叠双臂,赌气的侧过身去。
“好,那我们绝交!”阿嫚声色俱厉声明完,朝住家方向跑去。
“喂……有那么严重吗?”花雕怔怔回头望着空空的长廊低呼,然后转向尤香琳,“尤妈妈,阿嫚又怎么了?”
“老杨,对不起,让你兄笑了。”尤香琳污颜地向老邻居陪罪,决定回去开导女儿。
“阿嫚喜欢使性子,小雕,你别和她计较。记得转告你爸妈明天的约会,尤妈妈先走了。”
“好,尤妈妈,再见。”反正阿嫚和她绝交有几千、几万次了,一有不顺她意的事,她就抬出来压人,懒得理她。不受教的家伙。
“小雕,我看你还是陪她去逛逛好了,难得有合得来的朋友,要珍惜。”杨至言替她担心。
“没关系啦!我们的感情就是绝交来的,别理她。”花雕卷起袖子。“好吧!我们快点来大扫除,然后晚上吃呛死人的麻辣火锅。”她兴高釆烈地宣布。
“好好好,好久没吃麻辣锅了。”嗜辣如命的杨至言食指大动,陡然想到,“小雕,你父母刚回国,不用回去陪他们吗?”
“他们今天忙着送礼、套交情,不回来吃晚餐,不用担心。”花雕从背包前袋模出一张油渍斑斑的便条纸。“伯伯,快看,这是我摆地摊时向隔壁摊的老伯问来的,是四川人独家配方的麻辣锅,加了五香、四川花椒、八角……”
热烈讨论的一大一小,如同以往,完全没将那个静静粉刷墙面的人放在眼底。
遵懿旨将机车行的铁门降下,以御冷风:杨品逸上楼洗完澡,又遵懿旨拿了套衣服给陪他辛劳大半天的“女朋友”换。待他那位自认为尽心尽力的女朋友洗了个香喷喷的澡出来,天色已经暗沉。
花雕下楼时,杨品逸刚把餐桌从厨房移出,摆在清爽的前头,该先下锅的材料也已下锅。滚沸的汤汁飘出诱人的香味,耗费了一下午的体力在清扫上,花雕的肚子直咕噜咕噜告荒。
习惯她偎在杨品逸身边,她望着火锅,口水猛吞地低喃;“我好饿哦!”
正在调酱的杨品逸含笑看她,“饿了就先吃。”她那种软软嗲嗲的声音,一撒起娇来,效果惊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