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名男子大概就是那个盛传和佟澄空从往甚密的广告AE了,两人看来颇登对,同样年轻富有朝气,气质相近。
南宫隼看到脸色愠恼的佟澄空在男子左求右求下,终于不情不愿的释出笑容。
佟澄空从未这么对他笑过,而他还是她的第一个男人,曾经紧紧拥她入怀,温存地爱着她的男人。
这名AE先生晓得自己的女人和他有过一夜激情吗?胸口涌起一股陌生异样抽痛和蚀骨的酸味,南宫隼难解抑郁的直盯着笑脸粲然的佟澄空,不小心闪了神。
那个缤纷有趣的夜晚,他捺着性子吃完一大串荔枝充饥,佟澄空始终没再与他说上一句话。即使是载她回到家,她也是不吭半声掉头就走。往后几天,不管他如何想尽办法想诱她开口,她都打定主意不理他,总是闪到一旁观看其它人的工作情形。
幸好佟澄空的求知欲十分旺盛,偶尔会绕着他东看西看,看他如何运镜、取角,看到兴头上时才会发问几何,解他愁闷。
是他天生少欲寡求,还是不知不觉学会容忍?对佟澄空,他又是怀有一份什么样的感情?不然为何她给的这样少,他却可怜的觉得心满意足。
这份悸动不曾有过,渴望日日见到她的那份牵绊亦呈绝无仅有。难道这就是他在寻找的那种不曾有过、促使自己安定的感觉……是吗?是这样吗?
无来由的,南宫隼感到恐慌。玩了一辈子,从没想过为谁定下心,也从没想过他会为谁牵肠挂肚的,将近一个月追着同一个女人跑,更是稀奇。
追?他曾经认真追过女人吗?
没有,根本就没有!照这种情势演变下去,莫非哪天他会昏了头为证走进教堂?
不!一记青天霹雳打进心底,南宫隼既惊且惧地凝视佟澄空,见她笑着抚模那名男子的脸,脸色不自觉发青,脑子却拒绝接受那股难受的滋味。
难道这就是吃醋?不行了,他需要好好想一想。
会不会是因为佟澄空对他的态度与众不同,他情不自禁被她吸引,又不甘心被冷落,成天绕着她转,因而耗费太多精神在她身上,无形之中她在他心底有了分量,而且不轻?
南宫隼脸色大坏,猛地转身入大楼,回转前他阴郁地瞥了那对嘻嘻哈哈的小俩口一眼,险点冲过马路杀了那个男的。
“拜托,别杀了我。”苦口婆心解释兼道歉完,阿金哀声请求。
“下次你再怀疑我的人格试试看。”佟澄空泄恨地掐住他的脸,一笑。
“痛……痛啊!”
“才怪,我又没使劲。”佟澄空拉他退到一旁,正色道:“苦苦暗恋温蝶蝶将近四年不累吗?拜托你像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,鼓起勇气向她表白好吗?”
“她身边的护花使者络绎不绝,个个财大气粗,我……我只是个……”他可不认为人来人往的红砖道上适合讨论这个问题。
“什么?肉脚。”佟澄空轻哼,越来越不想同情他了。
“什么跟什么?”他没好气地做着花岗石墙面蹲下,想起这段苦恋便四肢发软,全身无
佟澄空移到他面前,曲身打量失魂落魄的人。“看看我们阿金先生,一派斯文俊秀,英俊潇洒,又是业务部不可或缺的一员大将,前途无量。温蝶蝶若能嫁给你,是她的福气。”将拂落颊边的发掠往耳后,她认真地笑道。
“那都是未来才看得见的。”他实在太沮丧。“何况我小她五岁,人家不可能看上我的。”
“年龄不是问题,身高不是距离,体重不是压力,金钱不是万能。”僵硬的语气,颇为愤慨,渐渐激昂。
“那都是安慰人的虚词。”
“不会的,既然什么样古怪的客户你都能治理得服服帖帖,本人相信只要你肯表白,温蝶蝶一定会感动得痛哭流涕,当下投入你怀里。”她咬牙切齿,差点被这个扶不起的阿斗气出病来。
四年来,阿金只会拖着她一次又一次大吐苦水,偶尔说到伤心处,还会像个小男生赖在她怀里失声痛哭。这就是她将他当哥儿们的原因,在某方面他实在是软弱得不像个长自己四岁的人。一个大男人动不动就哭,象话吗?
“不可能的。”虚弱的响应,一如四年来一般绵软无力,缺乏他在公事上特有的自信
佟澄空忍无可忍,愤怒地一跳而起。“连你都瞧不起自己,别人该如何看待你?”粗暴地拉他进公司,她厉喝:“下星期一你给我匀出时间来。”
“干嘛?”踏入空荡无人的电梯后,阿金闷闷地按了四楼及九楼。
“我再也受不了你这个软趴趴没用的男人。我来当温蝶蝶,你向我表白,我们密集演练半个月,然后你必须去面对她。如果不去,我们的友谊从此一刀两断,形同陌路,老死不相往来。”
电梯停在四楼,阿金按住门,若有所思地凝视慷慨激昂的佟澄空。
“妳到底吃错哪包药啊?”总觉得她这几天心浮气躁,特别容易生气。
“我哪有?”她一皱眉,飞快地闪避那双锐利的眼眸。
阿金突然兴味笑笑,拉她进办公室。
“外景的部分拍完了,还顺利吗?”澄空现在可成了公司的大红人,成天和南宫隼在一块,不知羡煞多少旁人。
“少给我幸灾乐祸。”她当然晓得自己非常不幸的成为众人荼余饭后的消遣,近来遭受的白眼更是难以计数,再把酸溜溜的闲言闲语计算进去,倘若在意太多,她可能得住进疗养院,清心去。
化悲愤为力量才是因应之策,她将南宫隼给的耻辱谨记在心,几乎是竭尽所能的忽视他,极其专业的搔首弄姿。幸好那个识相的家伙颇知进退,在同事面前不至于太过分。
不过,那个大忙人也没时间,他成天被仰慕者团团包围住呢!
南宫隼那人真奇怪,对每个女人都是轻声细话、温和体贴,言语之时必是眉目含笑,几曾抿过嘴,或稍稍皱一下眉头,更不用说是提高那迷死人的嗓门吼谁,破坏形象了。变态的猪猡,居然都把最挣狞的一面留给她。就算她利用他的身体,得到一次美好的经验,他也不必报复那么久吧!
猪、猪、猪!
“公司几乎八成以上的女人都被大老板迷得神魂颠倒,妳是真的没感觉,还是不好意思说?”阿金戏谑道。听制片部的同仁说,澄空和南宫隼除了公事上交谈,其余时间几乎是不说话。
“是呀!南宫隼的女人缘之好,我看你再不加油点,不用多久,温蝶蝶就上他的床了。这些天她是几乎驻守新大楼了呢。”欠扁的阿金。
“别刺激人了。”他醋意横生的狠瞪她。
“谁教你懦弱无能,我看你干脆去拜南宫隼为师好了,他哄女人很有一套办法的。”佟澄空凉凉地建议着。
他也想啊!阿金轻叹一声,渴望地询问她:“妳愿意替我引见吗?”
“堕落的家伙。”竟想接近那个堕落的男人?佟澄空鄙夷地牵动嘴角。“那个人是情场圣手,不知情为何物,你则恰恰相反,是个痴情的傻子。”说真的,若不是阿金矢志不移,她一定倒追他。这年头专情的男人,已经被列为珍奇的保育类动物了。
阿金红了红脸,挥她走。“听说拍摄工作要回棚内了,小心别被大老板拐着跑,他的豪华套房就在顶楼,一个键就到,很方便。”
“去妳的。”佟澄空滴溜的眼睁忽然诡异一笑,倾身学温蝶蝶般漂亮地噘起嘴,沙哑娇喃,“老兄,先管好自己的事,再来担心我的。记住,星期一下班后到我的狗窝来谈情说爱,不见不散哦,英俊小子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