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他一阵铿锵有力的警告中,鸦雀无声的室内蓦然响起两记赞同的爆笑声。
“真有你的,低级得没话说。”黑炙笑着拍拍他,自动弃权。焰居然真的对那个小白痴有意思,敢当众挑衅长老的权威,他还真笨。
“明年有你受了。”当众侮辱长老们,他要看他下场有多凄惨。黑焰搂着呆愕的老婆边走边大笑,“小舞,你好像打错算盘了。”
“有得必有所失。没关系,至少达到了和洛心成为妯娌的目标。”焰真吓人,不发则已,一发惊人。他突然发这招,趁着重大的庆典宣布“焰后”人选,无疑是在巩固洛心的地位。啧啧啧,看来不只是世局会变、天气会变,连顽石也会变。
阙舞雨玩味地看着不胜娇羞的李洛心一眼。要她钓炙,她却成了“焰后”,看这小妮子臊红的甜蜜样,恐怕早已变了心。
“好了。长老,你们不要讲话。我今天不打算按惯例勉强自己和所有的女人跳舞,大家看着办。”黑焰带着娇憨的李洛心潇洒粗率地离去,一点都没将老人们怒容满面的羞恼放在心。
“我的宝贝儿子被流言激疯了。”欧阳米雅酸酸地看儿子温柔地搂着李洛心走上台阶,不觉有些气恼。
“你还有时间吃醋,赶快替他收尾,打一下圆场吧!”黑霆无奈地叹了口长长的大气。事情真是出乎他的意料,他原想将洛心配给炙,没想到却被焰抢了先。虽然这样也不错,好歹解决了一个特异独行的儿子,只是他大可以用另一种方式理性杭争,没必要把场面闹得这么难看吧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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翌年,在风光明媚的黑岛,同样的鸟语花香、细沙绵延、浪声滔滔┅┅
“呜┅┅”李洛心泪眼婆娑,伤心欲绝地冲出焰的屋子,适巧与回来的黑焰擦身而过。
“喂,笨女人,你怎么了┅┅”原是悠哉自得的黑焰变了脸色,反身紧追在她后头,着慌了。
李洛心蹲在海边,埋首哭得哀怨悲凄,那细小而破碎的抽泣声,在斜晖的映照下,格外的凄楚、扣人心弦。
“怎么回事啊?”他面朝她蹲下,心疼地将她纳进怀。谁敢欺侮她,他就宰了谁!
“长┅┅长老们┅┅说┅┅我没资格当┅┅当你的焰后┅┅”她哽咽得十分严重。
“妈的,那些老家伙什么时候死到岛上来的?”他气愤不已。他们一定是知道李洛心这几天到岛上玩,故意跟来找砸的。妈的,他们就是不死心,年初一开始就拚命打电话到台湾的“青焰山庄”烦他。一年前,他就已经召告全世界,说他不举行“红妆宴”了。谁知那些心胸狭窄又擅长记恨的人瑞,趁他到台湾监工之际,暗暗发了帖。做了这种无耻的事后,还不敢当面告诉他,没种的要娘转达。
“┅┅早知道┅┅我就不要┅┅”她如泣如诉的幽怨声,和蜷缩成一团的娇弱模样,在泪水的映衬中格外使人怜惜。
“不要再说什么令我听了会发火的废话,我会好好教训那些老家伙替你出气。”他僵硬的语气半点也搭不上他那温柔得近乎怜惜的举止。
“┅┅长┅┅老们义正辞┅┅严,┅┅你根本不了解┅┅我的心情,也┅┅根本┅┅不在乎。”她哭得欲罢不能,紧埋在膝盖的小脸伤心得更是抬也不抬。他不再挑剔她的结巴,是从一年前那个温暖的冬夜开始,她知道他的柔情将会永远围绕着她。
“谁不在乎你啊!”他厉声大吼。
“这┅┅这么凶,┅┅呜┅┅我才┅┅不信。”李洛心为他的申明暗地笑得痉挛。“长┅┅老们言之有理,┅┅你只是┅┅为了┅┅逃避红妆宴,拿┅┅拿我做幌子┅┅在挡。”为什么他老是被她的泪水骗得团团转?经过了一年的相处,他应该知道她没那么脆弱才是,怎么老是对她的眼泪没辙,真笨啊!
“妈的,那些老家伙这么挑拨你,而你也信了?”他不可思议地大吼。
“又┅┅又凶我。┅┅呜┅┅你这种态度┅┅我不信怎么可能?”她笑得频颤抖,促狭的泪水不断流出,有时候这样逗他实在很有趣。
“我跟你到台湾,天天守着你,你给我说这种话?”他凛着脸,僵怒的态度和话温软的容忍不成正比。
“┅┅呜┅┅你又骗人了。┅┅你到台湾明明┅┅是为了爹地的大楼┅┅”她一颤一颤地抽泣,抽疼了黑焰的心。
“那是场面话,你听不出来啊!我总不能对着大家说,我离不开你,要天天看到你才会安心吧!”他恼火地低喃。
“可是长┅┅老┅┅们坚持┅┅我没┅┅资格┅┅”
“你管他们去死,是我要娶老婆,又不是他们。”他受不了地紧抱她入怀。李洛心笑着倚上他的肩,顺势偷吸了几口不足的气。
“┅┅长老们┅┅问┅┅我┅┅”要是被他知道她在作戏,他铁定会剥了她的皮。
“什么?”那些苍蝇就不能滚远一点,别来烦他们吗?
“你┅┅爱不爱┅┅我,我┅┅我就说┅┅”长老们说他们要亲耳听到黑焰哥说出那三个宇,并且录音存证才肯饶了他。唉!为了他们将来的幸福,她只有忍痛再欺骗他一次了。其实他不用说,她就能很清楚感受他那炽热的情感了,何需外人多事。八德的观念有待修正,情爱不是挂在嘴边才算真情挚爱。真正的感情,意会胜於言传,所有的浓情蜜意,领略於双方的感受,有情人绝对是心有灵犀的。
“就怎么样?”干嘛啊!这些爱不爱的事,关那些老家伙什么屁事。
“┅┅就说┅┅我┅┅爱┅┅爱┅┅你啊!但┅┅不知你┅┅怎样┅┅”她甜蜜地笑着,故意蹩脚地说出她的感情。她一直以为心领神会对情侣来说已经足够,偏偏这人对情感的领略程度约同於长老,老是惴惴不安,好像没听到那三个字,就无法相信她对他的爱有多浓馥一样。
“你就不能完整的说一次给我听吗?妈的。”他等了那么久,碍於颜面从没问过她,现在她好不容易说了,却说成这副鬼德行,真火。
“┅┅我不┅┅要┅┅再说了,你┅┅又不爱┅┅我┅┅”快点说了,她的罪恶感就不会那么重。
“废话,当然┅┅这是什么鬼东西?”他突然发现她耳朵塞了一个小小的耳塞,上面亮着的红点有点不自然的诡异。
“这是┅┅”完了!李洛心退开身子,想把东西抢回来。
“你家新发明的录音机?”那天李老头得意洋洋地献给他看过。“你在搞什么鬼?”他把耳塞收进口袋,眼明手快地攫住她。“妈的,给我解释清楚,你这个小骗──”
“我爱你。”她先下手为强,大声地堵住他抿紧的唇,含情脉脉地亲吻他,笑得好甜蜜。长老说了,没有录音带,至少要拍到黑焰哥全然没辙的模样,才肯放过他们,快乐的四处游玩去。她知道这句话铁定有用,因为他已经有意无意地暗示她,他等了一年之久。
黑焰发现他无法想、无法怒,无法抗拒那阵沁凉的粉香味,全然放松地陶醉在绮丽的温存。
“拍到了没?”远方传来一声紧张的低喃。
“到手了。”说话的人频发颤地退出草丛,生怕打扰人家的亲密。
“要登在报章杂志,还是加洗┅┅”偷笑的身影急急远去。
黑焰微微眯开右眼,不动声色地瞄了瞄那对迟缓得意的老人家,旋即心满意足地闭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