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知道,来之前小舞姊曾告诉过我。”每当陈妈脸上出现这种别具企图的笑容时,她就知道不能说太多,以免造成她的误解。
最近陈妈太过积极制造机会想让她和黑炙哥独处一室,都被她巧妙地避开了。陈妈一厢情愿地扮演红娘,认定她似的态度教她十分担忧。原以为只要闪远一点,应该不会被殃及,她也可以优游自在地浏览黑岛明媚的好山好水;可是自从长老们一个个有意无意暗示她,他们有多期望见到她和黑炙哥白首偕老后,那股无形的压力便逐渐形成。然后是黑伯伯尽地主之谊秘密召见她,让她感到事态严重;再则是陈妈常常不经意想撮合他们,加速事情的严重性;最让她无法理解的是,昨天那个火热又似温存的吻,打乱了她平静的思绪。这会儿她已经考虑遁逃了。
“与会的嘉宾都得携伴,而且得盛装赴宴,这个你知道吧!”陈蚂慢慢切入重点,唤回心不在焉的人儿。
“嗯。”她提起水果想藉机离开,却被越说越开心的陈妈拉住。
“我实在忍不住了。洛心,偷偷告诉你一件大事,”陈妈掩不住得意的笑,已经当她是自己的亲人。“这件事比庆典更让人兴奋、高兴。”
“什么事?”她好像很快乐。李洛心不自觉地随她笑着。
“焰昨晚告诉我他的心上人是欢欢。”陈妈神秘兮兮地附在她耳边低喃。
“他亲口说的?”李洛心只理会讶异,不理心扉突来的刺痛。他不像那种会将这种事到处宣扬的人,黑焰哥太鄙视女人,不可能自掴耳光。会不会是陈妈会错意?
她一直知道杨欢是黑焰哥所选择的女伴,而且长此以往也都是她。她看得出来他们相处得极为融洽,两人热络得像哥儿们,没有一丝男女情爱在头。可能吗?看陈妈笃定的样子,莫非她真看走眼了?
“焰怎么可能告诉我,他是被我套出来的。”陈妈飞扬的老脸为自己的聪慧乐不可支。“你留在这儿帮我准备庆典用的东西,刚好让那小俩口有机会亲近亲近。”一举两得!每年庆典一到,她便忙得团团转,无暇帮那两个孩子整理家务,这点他们也都知道,临时调回洛心,相信炙也不会怀疑才对。
“真的吗?”如果是套出的,那就有可能。可恶,他既然喜欢杨欢,又干嘛夺人初吻?他高兴吻就吻哪!李洛心火大极了。那个下三滥的自大狂只是在调戏她而已,害她心慌意乱的以为┅┅可恶,早知道猪牵到北京也不会变成牛的。“陈妈,我去黑炙哥那了。”她理那个猪猡做什么,还为他做牛做马。
李洛心板着脸夺门而出,将陈妈的呼唤远远抛在脑后。她刻意绕远路,踩在沙滩上,闷着头往前冲,想整理好心情再上黑炙家,不料却撞上一堵强硬而结实的水泥墙,整个人因冲力太大而弹倒在地。
“你去哪?”黑焰喉咙因过度嘶喊而声音沙哑破碎。他双手叉在口袋,堵在路中间,无动於衷地冷眼看她被撞倒,水果散落一地,表情阴寒,整个人冷得像尊石雕。
“你管我。”李洛心一见是他,忍不住冲口而出,心湖仍滚滚地沸腾着。
“露出本性了。”他阴郁地扯了个难看的表情,“千金小姐。”
蹲跪在地上捡水果的李洛心,呆愕地顿住动作。他知道她的一切了。
“再给我装那种懵懂无知的表情试试看。”他要知道她是不是连这个都在骗他?如果是,她就该死了。
知道了又怎么样?李洛心斗志昂扬地仰头回瞪他,那可爱的圆脸依旧轻柔,粉颊依然妩媚,清香依旧动人,只是柔弱、我见犹怜的气质转瞬间改变了,变得明亮又坚毅。她的明显转变煞沉了黑焰已带阴冷的俊脸,他紧紧握住蠢动的拳头,恨不得一拳打掉她挑衅的表情。
她居然连个性都是伪装的,她到底还有什么没骗他?她那什么救鸟、手磨破、身体不适、不会游泳┅┅装得像个随时会昏倒的女人,难道都是预设的骗局,全是为了接近炙而设计的。他干嘛天真的以为她不想成为炙的女人,干嘛笨得希望她只是被赶鸭子上架,不是心甘情愿。她分明是乐在其中,一心一意想嫁给炙。
“妈的,富家千金当烦了,想试试服侍人的滋味如何,是吗?你是发浪还是无聊,捉弄人很好玩吗?”他被她撞疼的心剧烈抽痛。“你谁不耍,偏偏耍我,连姑妈也骗。”
发浪?这辈子她头一次被骂这种难听的字眼,而且是从最没有权利这么骂她的人口中骂出的,那让她难以忍受。
“好,摊牌好了。我绝对不柔弱,自始至终没怕过你,说话结巴是为了气你,摔坏模型是故意的,身子不适只是藉口,小宠也是我算好时间放上去,先爬在枝干上做样子,只为了愚弄你。我不仅会游泳,而且泳技好得可以进军奥运!最重要的一点是,我跟你一样,对自己的性别拥有相当程度的优越感,非常大女人。”她气颤着身子,边说边捡水果,全部拾回后,她愤然起身越过他。
黑焰僵怒地横跨一步,再次档住了她的去路。
“你想怎样发浪都不该牵扯到我这来,既然你那么会装,那就继续装下去。你的炙后位子还在等着你,为了这个,你不是连颜面、自尊都可以不顾了。”他冰冰凉凉的话泛着或多或少的酸意。
“你最好祈祷我不会成为你的嫂子。为了让你日夜看到我,延续我烦人的乐趣,我正打算尽力地勾引黑炙哥,必要时发浪的献身也在所不辞。”她气得口不择言。他凭什么质问她?就算她有所隐瞒,那也是她的事,她并没有认真去设计过他什么,一切纯属巧合。她还没跟他算他偷走她初吻的事,他居然敢┅┅
“你打算从现在补回浪费在我那的时间?”他压抑不住怒气了。这个方向是通往炙的屋子,她一大早想去炙那儿,除非她先踩过他的尸体,不然别想!谁不知道她在打什么鬼主意。
“你以为我会客气?”她难看地凛着脸,绕过他。
“给我站住。”他扯住她的手肘,僵硬地将她往回拖。“我还没算完帐,你就想走?没那么简单。等我算完帐后,你想怎样我都随你。”他嘶扯着几乎无声的喉咙,头渐渐发沉,身子逐渐冰冷。
她被他粗蛮的行为惹得勃然大怒,生气地狠踢他的膝盖骨,待他猝不及防略松开手后,转身便死命地跑开。
黑焰没时间揉他发痛的膝盖,跳起来放腿狂奔,速度之快直媲美蓄势而发的美洲豹,不一会儿就追到前面速度虽快却略逊一筹的羚羊。他几次伸手要抓她,被她矫捷地闪过后,恼怒地乾脆一跃而起,以泰山压顶之姿扑向她,牢牢、密密地将她钉在沙地上,随即因体力不支瘫在她身上。
好热。李洛心本想推开他,却发现他的体温异於寻常,压住她后就此瘫着,一动也不动。她努力地抽出被压住的右手,探了探他窝在她右肩胛骨的头颅。
黑焰一夜无眠,不仅喉咙吼得发乾、发疼,身子发冷,就连头也像有千百斤重。当李洛心那凉凉的小手探着他的额头时,那股异样的沁凉和感受又不受欢迎地回来了,他裂了好几道伤痕的心又再次被那股莫名的甜美扯得乱七八糟。
发高烧了!李洛心被他额头上的高温吓着。
“起来。”她着急地推推他。他这么重,根本不是她所能推得开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