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看到那丫头没?”陈妈一见李洛心捧着模型走下来,气愤的老脸倏然一整,马上和颜悦色地笑了。
哟!大姊脸色变得真快。欧阳米雅好笑地品她的香茗。
“是为了那只忙碌的小粉蝶吗?”等李洛心出去了,她才云淡风清地放下茶杯,笑看脸色又重整为愤怒的陈妈。霆为何不告诉大姊小粉蝶的真面目,免得她滥用同情心?她根本就是个机伶的小娃儿,怎么会被欺负?即使有也是怀着其他目的。小粉蝶将目标放在焰身上,到底是为什么?
“当初我是为了削弱炙的注意力,才教洛心去帮你儿子忙的。没想到焰那坏胚子成天刁难她,几乎把她当成机械人,一天工作何止十小时,没假日也就罢了,还得随传随到。不过,也难为了洛心这孩子,居然无怨无尤地为他卖命,一双白女敕女敕的小手磨破了好几次。你不要以为破个皮没什么了不起,她得亲手帮焰洗衣服,每天都堆积如山,真不知道焰是怎么换的。最要命的是,那孩子洗画笔用的松节油是化学药品,有几次我明明看她痛得就要哭了,一见到我又马上若无其事地吞回眼泪。没看过这样的孩子,受尽凌虐却从没听她抱怨过什么┅┅”陈妈路见不平地倒了一堆垃圾,气顺不过,赶紧停下来喝口茶。
哟,集中营也不过尔尔嘛!
“大姊有话好说,别为焰那个不长进的孩子气坏身子,那可划不来。”欧阳米雅倾身向她,懒懒地拍拍她佝偻的背,轻声替她顺气。
原来那只小粉蝶用了最重的一计──苦肉计──来感动大姊,她想藉此教训她的宝贝儿子吗?那只小粉蝶为什么要花时间教训她的宝贝,她不是炙的?霆不告诉大姊小粉蝶的本性,大抵是怕大姊心肠太软,教炙和焰嗅出任何不对劲吧!
“那丫头已经一个多礼拜没睡过好觉了,我看她早晚会支持不住。”陈妈一脸自责,“都是我不好┅┅”
“是啊!都是大姊不好。”欧阳米雅娇声娇气地顺势接话。
“米雅┅┅”陈妈被她的附和逗笑。
“好啦!大姊今天找我来的目的我明白了。”她柔媚的脸轻碰陈妈斑白的耳鬓。“你已经无计可施,焰那孩子这回铁了心不让你牵制了,是吗?”
米雅真聪明,一点就通。
陈妈笑着,“孩子终究是你生的,还是你比较了解他。”
“大姊别这么说,焰是你我共有的孩子,没人能否认这点。”她温柔地感激道。
“米雅┅┅”她真善解人意,难怪黑霆坚持追她进门。的弟弟!
“大姊觉得让洛心一天工作八小时,周六、日休息如何?”欧阳米雅慵懒地眨眨媚眼,顽皮如小女孩。
“记得让焰支薪给她。”陈妈困扰多时的烦恼顿获解决,怎能不开心畅意呢?焰不理会她的警告,坚持我行我素,她只好求助於米雅了。
欧阳米雅爽快地伸出纤葱玉指,比了个OK的动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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拼得好累┅┅,李洛心坐在树荫底下,忍不住又打了一个呵欠。趁着黑焰正专心於制图,小物在睡午觉,她偷得浮生半日闲,将接近完工的模型屋拿出来,打起不济的精神,一块块比着、黏着。
怎么觉得身体好像会晃动?她是不是拚得太凶了?唉!没办法,对付那个野蛮人得下重药,况且偶尔做做家事也不错。李洛心疲惫地靠向树干,闭上眼睛想稍微补一下眠。除了柔柔的和风,懒懒的午后,香甜的花香,韵津的海涛声外,四周的一切显得好安诤┅┅
当初接手李氏的案子是为了排遣无聊,哪知李家老头意见挺多的。黑焰将绘图纸揉成一团,心烦地起身舒松筋骨。他们最好不要给我玩半途改规格或变动设计的把戏,不然他一定让他们好看!他漫不经心地踱来踱去,为那栋结合艺术和科技的后现代建筑伤神。踱到窗边时,他不经意地朝外面瞥了几瞥,又踱开。
咦?黑焰急急后退。那栋模型屋不是被她给摔碎了?他好奇地踱下搂,走到李洛心前面蹲下来,将她手上犹残缺不全的模型屋拿过手仔细瞧着。哇塞,哪个神经病将那堆碎块重组的?他惊诧於模型屋重组的完全和精细,又有些不以为然地瞥向瘫靠在树干的李洛心。哼!铁定只有女人才会做这种浪费时间的事。
“喂!”有病啊,花那种无聊时间黏这种东西。他没好气地叫她,见她头儿低垂,没做任何反应,不巾火气又冒了上来。这次她没戴发箍,总该没藉口了吧!
“喂喂喂!”他得意地扬着嘴角嚷嚷,却见她一动也不动。看她那样子,不会是睡着了吧?他弯子,侧看她下垂的小脸。“喂,白痴女人,你睡着了吗?”他试探地叫着眼睛紧闭的人儿,不晓得自己的音量为什么突然变低了。
春风好玩地拂起李洛心柔细的头发,恬淡地飘出属於她的发香,那细柔的发丝撩上黑焰的脸,香甜的气味顽皮地满他一身,她荏弱的姿态轻轻地勾引了他的心。
妈的,这女人一身香,像没香水会死一样。黑焰心神不宁地勾起她弧线圆柔的下巴,想吼醒她,却在看到她香甜的睡相后,硬生生将已到嘴边的话给吞了回去,怎么也吼不出声。他不信邪地连试了几次仍是如此后,挫败地低咒一声,眼神发直地定在那张无邪的睡脸上。
“不要用这种纯洁的睡脸来骗人,妈的。”他喃喃自语般轻声地警告,开始百般无聊地打量她的睡颜,从那饱满光滑的额头一路观察到优美洁白的脖子。
奇怪,几天前她的脸颊好像还很丰润,怎么这会儿像失去光泽的苹果,颜色黯淡。他纳闷地用右手食指顶顶李洛心略微苍白的右颊,感觉触感没前几天那么好,也没那么水女敕了,好像严重月兑水,流失脂肪,掐起来不太有感觉。他改顶为掐,越掐眉头拧得越紧,整个人无由来地陷入沉思状态。
“我说宝贝啊!娘没教你不能乘机吃姑娘家豆腐吗?”欧阳米雅蹑手蹑脚地走近他后,好笑地蹲在儿子身边。她等待多年的奇迹终於出现了!
“是你啊,吓我一跳。”急急放下手的黑焰,脸上净是被逮到的不悦。
“哇!难得我的宝贝儿子会被吓着耶!”欧阳米雅惊奇万分。
“多嘴。你又来干嘛了?”铁定是姑妈找来的帮手。
泵妈以为她老是以断食断炊来威胁他,他就得没自尊地百依百顺啊!她也太小看他了。他勉强让这女人进来污染他的生活环境,已经够委屈了,她还想怎样?不过要她多扫几次地、多上几次蜡、多洗几件衣服,天天帮小物洗个澡等等诸如此类的小事而已,就大惊小敝的。受不了她可以走啊!他又没拦着她,真是奇怪。
“干嘛表情不善地瞪着娘,娘想念儿子,来看看不行吗?”她甜蜜地靠向他。
“信你才有鬼。”他不客气地推开她。“姑妈叫你来的对不对?”姑妈已经拿他没辙了,才会劳驾娘亲自出动。
欧阳米雅但笑不语地转移目光,看向睡得快瘫倒在地的可人儿,也学儿子勾起她的下巴凝视着。
“啧,这个可怜的小宝贝累坏了。”她心疼地低语。
“我就说嘛!”黑焰哼着。“姑妈又在你面前说我多少小话了?”一堆长舌妇!
“唉!看这匀称的骨架子,这孩子应该有张甜蜜的小脸,怎么这会儿憔悴成凋零的小花了”她无限同情地轻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