八年了,她一直没想过要找他,只是极力想埋藏那段伤心的过往。没想到这个负心汉居然能无愧於心地站在她面前,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。程采依冷冷地笑着,他厉害,可是他绝对想不到今天的她变了,再也不是以前那个柔弱、一切以他为中心的程采依,他很快就会了解到这点。
“至斌,你认识采依吗?”龙翩翩大喜过望。
“认识。很久以前我们是不错的朋友。”他拥着龙翩翩,亲昵地笑着。他狡诈、意有所图的眸光胶着在程采依身上,有些可惜和后悔。当初不该放弃她的,如果他能多坚持一点,就可以人财两得了。
不错的朋友?他的用词十分有趣。程采依仰头大笑,笑声全是讥讽,笑得杨至斌那狡滑的笑容僵在唇边,无法化开。
“真的吗?”龙翩翩纳闷地看着程采依大笑方歇、一脸冰霜的美颜。她看起来好像不是很同意杨至斌的话。
“他说得没错。”程采依阴狠地勾起一抹笑意,淡淡地附和着,“我们的确是『很不错』的朋友。”
杨至斌为她的阴寒心柙不宁,她好像不一样了。叶萍要他追上龙翩翩住进饭店时,并没有告诉他这点。她只说程采依破坏了龙过翼和程双蕊的婚事,只说她将继承一笔可观的遗产,要他想办法再将她追到手,并没有告诉他她变美了,还冷冰冰的,不再好掌握似的。
杨至斌想揣测她的心思、她的想法吗?太笨了,这人。程采依弯起美丽的唇角,笑容冷得教人胆战心惊。他的贪婪太容易看清楚了,他和叶萍是一丘之貉,难怪臭气相投。
“也许有机会,我们可以聚一聚。”她会以他意想不到的方法造访他,给他个惊喜。
“好啊!你找过翼,我们四人一道聊聊。”人多才热闹嘛!龙翩翩热心地建议道,早想将男友介绍给弟弟评鉴。
“过翼是采依的男朋友?”杨至斌笑着询问怀的佳人,眼眸泛起阴寒。但愿程采依没有爱上他,这样的话,他的工作会比较好进行。现在她虽然一脸冰冷,可是他相信那是因为她还爱着他,嫉妒他对翩翩好,她不是开口暗示要和他单独见上一面吗?只要他哄得她服服帖帖,还怕拿不到她继承的产业吗?他就不信哪个女人忘得了自己的初恋情人,程采依再怎么样,也不过是个普通的女人。叶萍答应给他的佣金怎能满足他的心,他要更多。
“是啊!”龙翩翩自作主张地答。
“真的吗?”他用眼神追问程采依,迷人的眸有渐渐扬起的炽热,他尝试着诱惑她。
程采依冷冷地笑了笑,“谁知道呢?很多事情都是表面上像有那么回事,背地却丑陋得让人心。”她语带玄机地转身离去,笑容瞬间化去,表情又阴又冷。
她以前怎么会认为他英俊、迷人的?
“至斌,采依好像在暗示什么,你觉不觉得?”龙翩翩正经八百地凝起睑,望着程采依离去的背影沉吟。她看杨至斌的眼神,不像是好朋友。
“也许她是看我们太好了,有些吃味。”他轻轻、温柔地勾起她困惑的脸,笑容迷人,“你不是说要带我四处走走吗?”
“对呀!”她耽溺在他处处放电的俊睑,心荡神驰。
他绝对有把握重得程采依的爱。杨至斌志得意满地笑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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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起来。”程采依将刀口抵在沉睡中的杨至斌脖子上,吓醒了他。
“采┅┅采依┅┅”月光适巧照在亮森森的刀刃上,杨至斌被脖子上那金属特有的冰冷骇着。
程采依面对他而坐,安然恬适地坐在椅子,表情淡漠地望着窗外那轮明月,“过去的事我不想再说,你只要告诉我你接近龙翩翩的目的。”
“我┅┅我喜欢她,想和她做朋友。”他结结巴巴,几乎吐不出话。她沐浴在月光下的脸蛋,阴凉得像是没有气息的人类。
“是吗?你也懂得喜欢人,你的眼不是只有钱吗?”她笑眯了美眸,微微勾起的唇角,冷酷得让人心惊肉跳。
“采┅┅采依,你还在为以前的事生气吗?”杨至斌不敢妄动,他怕了她手上的刀子。“我┅┅我可以解释的。”
“油腔滑调的人,有什么话说不出来。”她缓缓地调回眼神,看向他,唇边的那抹冷笑依旧,眸光转厉。
“我真的可以解释。”他急着想说。
“没有必要。你只要告诉我是不是叶萍叫你来的就可以了。”她危险地睇睨他,表情犀利。
“采依┅┅”杨至斌大胆地抓住她的手,深情地低唤道,试着唤起他俩甜蜜的回忆。
程采依收回刀子,将它抵在他手上,“你是不是不想要这只手了?”她漫不经心地问。
她的杀气结结实实吓了杨至斌一跳,他忙不迭地收回手,怕她真砍了自己这只手。
她以前怎么喜欢上他的?程采依冷冷地看着他懦弱的举动,眼全是鄙夷。虚有其表的爱情骗子!
杨至斌趁她收回刀子之际,坐起身,“采依,那时我真的不是故意要离开你的,那晚是叶萍叫人打昏我,让我来不及赴约的。”
程采依讶异自己的冷静。她曾经为了这个负心汉心碎,也曾经想要将他碎尸万断,如果不是爷爷一再命令她抛却过去,她想她会非常乐意手刃这个只会花言巧语的男人,看百年之后,他是不是只有这张嘴不会烂?
“我还是非常爱你,那年我曾经去找过你,是你爷爷把你藏起来,不让我们见面的,你知道你爷爷对我一向没好感。”他叨叨絮絮地急着解释。
“杨至斌,回去转告叶萍,她叫谁来都没有用,是我的,我一定会拿到手。”程采依对他的诸般解释不感兴趣,转身就走。
杨至斌追出房门,拉住她,“采依,我真的还是很爱你,刚才我说的话都是真的,我可以发毒誓。”
“你最好别打龙翩翩的主意,不然你会知道我怎么料理你,有什么鬼计尽避对着我来。”她摆开他的手,残酷地狞笑着。
杨至斌不敢再追,暂时不敢了。她的转变太大了,叶萍竟然没告诉他这点,人棘手了,他要怎样蠃回她的心?过去八年她到底去了哪?叶萍曾经告诉他,程采依被那个讨厌他的死老头送走,到一个相当神秘的地方,到底是哪她也不知道。他很好奇,这个地方到底多神通广大,竟然完全改变了她,她不仅个性、气质彻底改变,竟然还像个开锁高手般,半夜潜进他房来。
程采依走下楼梯后直接往海滩走去,她要将疯狗诱出来,免得这只狗咬伤其他人。叶萍够用心了,不仅高价买通现今道上的头号杀手疯狗,连自己的姘头都不惜用上。她的野心很明显,就是要她死。她会等着看她还有什么绝活没使出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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已经两点了,采依还滞留在沙滩上,太危险了。习惯在批阅完公文一段时间后,走出阳台看一看沙滩上的程采依是否安然无恙的龙过翼,发现她今天很晚才上沙滩吹风,和往常十点多就坐在沙滩上喝啤酒不一样。
龙过翼心神不宁,无法专心办公,乾脆阖上公文夹走出书房,打算上沙滩找程采依。
“翩翩,你不睡觉在这儿干什么?”一下楼,他就看到坐在餐厅发呆的姊姊。
“睡不着觉啦!”龙翩翩没精打彩地撑着头,说话是异於往常的简洁有力。
“怎么了?舍不得男朋友花钱住饭店啊!”龙过翼停在客厅,笑道。翩翩的思想和作风向来开放,若不是顾及爷爷,她大可以搬进饭店,或将新结交的男友带回家。她疯虽疯,该怎么做她还是有她的分寸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