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你……你什么时候知道的?"曹子彤双手抵着他结实的胸膛逼问道。
"这不是重点。"尹傲飞想到她今晚的行径,及发现只有易青风跳下来时,他吓白了脸、心跳狂乱得几近跳出来的恐惧……"是谁教你把自己置身于危险中的?可恶!你未免太胆大妄为了。"
"我才没有危险,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当时已拿剑抵着乔玉了。"哼!多管闲事,只会唱高调的家伙。"更何况我发生了什么事都与你无关,不是吗?"
"与我无关!"尹傲飞差点为这句话掐死她。
"我是谁对你而言似乎不重要。"他不是最讨厌听到她的名字吗?
"该死的!你为什么要瞒着我?"想起她和沈少鹰联手欺瞒他,尹傲飞便怒不可抑。
他竟然敢对她大小声!
"你才该死!要不是你故意逃婚,气昏了我的老爷爷,我也不会千里迢迢的跑来找你算帐。"曹子彤红霞满面,顶着一脸不舒服的浓妆,她是气炸了。
曹子彤真的是他平生所见唯一敢这么大声和他顶嘴的女子。
"你是我未过门的妻子,为什么和少鹰那么亲近,甚至彻夜不归?"尹傲飞的怒气一发不可收抬。
他不小心又记起那天清晨她和少鹰相偕而归的情形了。
这世界真的反了,偷东西的人竟然喊抓贼。好!他要算帐,她奉陪到底。
"谁是你末过门的妻子:你逃婚让我成为全洛阳人的笑柄,从那一刻起,你便不再是我的夫婿了,你有何权利过问我的一切?"曹子彤义正辞严的责备他。
"在我们还未解除婚约之前,你的任何作为都会影响到尹家的声誉。"尹傲飞老羞成怒,他骄傲的声明更激怒了曹子彤。
"在尹家先做了逃婚这种卑劣的事以后吗?"实在太可笑了。
"若不是曹家卑鄙在先,我光明正大的尹家又为何会这么做。"他本来想找个适当时机诚挚的向她道歉的,谁知事情竟全变了样。
"高傲的尹少主,你这个人真不是个男子汉,敢做不敢当。"想起他三番两次刺痛她的心,新仇旧恨一并涌上,曹子彤气得口不择吉,说什么她也不可能这么轻易就放过他。
尹傲飞骄傲的心被她不屑的话给刺伤了。"若不是你爹无情无意,我又怎会这么做。"
他的口气也跟着强硬、高傲。"你确定你爹就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吗?"
"你……你的意思是说我自作自受了?"背脊突然僵硬了,曹子彤这辈子最维护的男人便是她爷爷和爹,根本容不得别人道他们长短。
尹傲飞犯了一个严重的错误。
"我不认为是尹家的错。"既然已经僵持不下,尹傲飞也懒得解释了,而且他从来也没有向别人解释自己行为的习惯。他已经为曹子彤破了太多的例了,偏偏她不领情,他又何必单恋一枝花来委屈自己?"希望姑娘能检点一点,不要让我难以向廷昭兄弟交代。"
检点一点!寒意袭上她的心头,这辈子她所受过最难堪的屈辱都是尹傲飞给的,对他而言她只是个累赘,不管是着男装或女装都好。他之所以会来救她、帮她,竟然只是为了向表哥们有个交代?!
"我明天就离开。"她的心逐渐下沉,一切都无所谓了……。
离开!尹傲飞被她要离开这个事实给击得招架不住,再骄傲的心也扬不起来了。
"怕了?没想到曹家人的骨气也不过如此。"是为了对廷昭和廷旭的承诺,所以他才会想留住她。对!一定是这样的。他对自己想留她的原因另做解释。
"对啦!我们曹家人就是没有骨气,你又能怎么样?"曹子彤挣开他的怀抱往回走。
伸出的手又缩回来,尹傲飞不想低声下气。
"还记得你的丫鬟吧?"他搬出他最后一张王牌。
"赐喜!"曹子彤侧过身,不悦的瞪着他,"她早就回曹家了。"
"我看不见得。"
"你是什么意思?"难道赐喜发生意外了?
"不是你所想的事,她只是被我留下来做客而已。"尹傲飞冷漠的望着她苍白的容颜,"不信吗?你大可差人回去问。"
"你到底想怎样?"他简直莫名其妙嘛!
"只想请高贵的曹小姐委屈的住在堡中,待令表兄们回来时,在下自然会放出小姐的丫宝。"他森冷的望着她笑,"放心,在下绝不会留在堡中碍姑娘的眼,天下的红颜何其多,怎会缺姑娘一个?"
"正如同我并不希罕尹少主是一般的。"曹子彤冷冷的回嘴。"或许少主的逃婚是正确的,免得误人误己。"
从那夜开始,曹子彤和尹傲无的冷战已经持续三天了。
回到雄天堡之后,曹子彤便光明正大的恢复女装,再也顾不了别人异样的眼光了。而原本她以为回复女儿身会遭到邢霜和沈少绫的排斥,谁知事情却刚好相反,尤其邢霜更是崇拜得整日跟着她,要求她教授武艺。
所以,她得到了三位好友,易青风、沈少绫和邢霜。当她们知道尹傲飞和她的不愉快后,竟全都嚷着要找他算帐,连一向温柔的沈少绫也气红了双颊,当下决定要留下来陪她度过这难过的时刻。
那一刻,她感动得几欲落泪。
要不是她们的友情赞助,在沈琴深有意无意的嘲讽下,她早就不顾赐喜先回山寨了。
她也曾想过要找赐喜,无奈尹傲飞的保密功夫实在太好了,不仅是她找不到,就连他的挚友沈少鹰也模不着边。
这下可好了,留也不是,走又不成,她这辈子最痛苦莫过于此时了。
再说,她的心实在被伤得太重了,不仅是笑容少了,整个人也跟着沉闷了,更经常躲在暗处舌忝舐伤口。
不用说是尹傲飞躲避她了,就是他想找她也很困难,因为她不想再看到他骄傲得不可一世的样子。所以这三天她是能闪则闪、能避则避,见到那个可恨的人也当作视而不见。
倚着栏杆望着荷花池,曹子彤看到了池中郁郁寡欢的倒影,要是爷爷见到她这副可怜兮兮的模样,一定会很舍不得吧!
"你是义重的孙女吗?"很慈祥的声音哪!她好久没听到了。
娉婷的转过身,她看到一位体型略微发福的老妇人很和蔼的对她笑着。
"我是。您认识爷爷吗?"
"那么,你一定就是绯儿了。"唉!她无缘的孙媳妇。
"我知道了,您一定是尹老太君。"曹子彤晦暗了好些天的瞳孔再度发光,"爷爷说你是他的好友,也是个明事理的人。"
"是啊!"老人家高兴的笑着,对于媳妇和曹家的过节她一向不过问,虽知书哲那孩子是无意负心,但琴深这孩子怎么样也不会了解的,这么多年了,她能说的都已经说尽了。
"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儿失魂落魄的?"
"绯儿想爷爷。"曹子彤强忍住伤心,勉强的笑着,笑得教尹老太君心疼。
"你爷爷别来可无恙?"
从刚才和琴深的谈话中,她多少知道这孩子在这儿又代父受气了。
她实在想不到琴深竟然会叫飞儿逃婚,而飞儿竟也会……。
唉!她就是这样给气得跑到山上去的,要不是这几天无意中得到消息,知道义重的孙女就是曾救了皓儿的曹非,她这趟上山根本是不打算回到"雄天堡"的。
特地赶回来不就是为了这个标致的人儿吗?尹老太君喜欢这丫头的善良,她当然要好好的保护她。
"托太君的福,爷爷的身体很硬朗。"她不会把爷爷因尹傲飞逃婚而气病的事说出来,让她老人家担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