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眉心纠结,一—拾起地上的纸团,竟发现纸上写的全是同一首诗!
心口在烧,说不出是什么样的强烈感觉,自制的冷疑之心似要溃决,这是头一遭!
掌心逐渐捏紧,气息有了前所未见的剧烈起伏。
然后,他靠近她,不由自主地以一种以往未有的温柔将她抱了起来走向床炕。
朦胧间,莹姬感觉一阵温暖,努力地睁开眼,却对上一张令她心痛的冷魅俊颜。
“邪,是你吗?”她轻轻伸手抚上他面庞,心口传来阵阵的痛。
这是梦吗?
“是我!”他轻轻应了声,将她放在床炕上。
“不,不要走……”在恍惚间,她仍不忘拉住他的手。
不管他如何折磨她,对他,她总是无怨无悔。
“你喝多了。”声音中少了平日的冷硬与嘲讽。
“倘若……倘若喝多了,可以时时在你怀里……我情愿日日沉醉;永远不要有清醒的一日……”酒醉使她忍不住说出平日不会出口的话语。
黑眸锁在她绝美的容颜上,眉心再度纠结。
她为什么这么傻?
可这痴傻,却奇异地紊乱了他的心,在他心底掀起了波涛巨浪。
“陪我……不要走好不好?”她醉声央求,一颗心在清醒与昏沉间起伏。
“我不会走!”他僵硬地回答,俊颜露出不自觉的温柔。
莹姬浅浅一笑,挂着未干的泪,进入梦乡。
一双大手,悄悄地为她抹去了泪。
冷魅的眼凝视着她,眸底强烈地升起复杂的挣扎。
那一夜,莹姬做了个美梦。
在梦中,她被一双强壮的臂膀紧紧地圈住,虽然始终看不清男人的面貌,但她却无丝毫畏惧,安心地沉浸在他所给予的温暖怀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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丽阳午后,天气稍解清冷的寒意。
晓春阁的窗子悄悄地打开。
一双纤细的玉手伸出窗外,蓦地,一团灰色的东西自手上急速上扬,转瞬间消失了踪影。
是信鸽!信鸽飞去的方向正是紫辰宫!
倏地,窗子又迅速地合了起来。
小径上的树丛后蓦然走出一个挺拔的身影,在他邪魅的俊颜上缓缓勾起一抹深沉的笑。
另—方面,在紫辰宫里——
颛嚣静静地坐在书房里,似有所等待。
蓦地,一阵拍翅声传来,一只灰色信鸽悄悄落台上。
他微微一笑,捉住信鸽,解下它脚上所系的纸条三日之后,皇上出宫打猎!
好机会!他击掌三声。
第七章
天色蒙蒙地亮了起来,莹姬自睡梦中醒来,准备起身到井边打水洗衣。
罢坐起身,赫然瞧见黑阎邪睡在躺椅上——那原本该是她睡的地方!
为什么她会睡在床炕上?
莹姬努力回想,只记得自己喝醉了。
书房中那一番经历再度鲜明地浮现脑海,隐隐地,刺得她的心好痛!
悄悄地,她起身来到他身前,天色介于混沌与微亮之际,他不羁的俊颜半藏在冷暗之中,显得冷魅而迷人,仿佛冥暗中的神祗——不由自主地,她伸出素白小手,轻轻为他拉起滑落在一旁的薄被。
无论他怎么待她,她始终无怨无悔。
说她懦弱也好,说她傻也罢,要割舍对他的情却是做不到,也许这一切是她的宿命,是上天注定要她用尽一生的情来偿还他,偿还二十年前的那一场饼错。
叹了口气,她欲转身离开。
“不许走!”他忽地睁开眼,一把捉住她纤细的小手。
他醒了!也许他一直是醒的。
“瞧够了便要走吗?天底下哪有这等便宜之事。”阴暗中,只见他幽沉的双眸如暗夜之星,闪着幽幽的精光。
“我……我该到后苑去打水洗衣。”她怯怯地开口。
浓眉倏地聚拢,“由今天起你不必再做那些杂务。”
“可是……”
“我会调巧儿回来你身边伺候。”他面无表情地道。
为什么?“你……你大可不必如此……”
“你拒绝我?”他薄怒地问。
“我……不是。”
“不是最好!”他眯起眼,“我做事向来随心,不要你做杂务并不代表其他意思,你明白吗?”
莹姬怔愣地看着他,突然想起一事,“昨儿个你为什么不当着我爹的面说出一切?”这是她昨夜执意到书房找他的主要原因,岂料却撞见了更让她伤心的事。
“你以为说穿了你爹便会向我跪地认错吗?”他狂笑起来,一把扯近她,对上她的脸,“何况,我要的也不是这些。”
“那么……你要什么?”他眸底的狂暴令她既难受又心疼。
他是恨极了她吧!在他心底该是如何强烈的伤痛?
她愿不计一切代价,只求能抚平他心底那道伤痕。
“我要什么?”他勾起她小脸,真想一把掐死她!遇上她之后,他真不知自己到底要什么?却又不愿放她走!“也许,我要折磨你,一辈子留你在身边好好折磨!”话甫落,他狼狈地攫住她殷红的小嘴,粗暴地撷尝她的滋味。
他想要她,却又想好生折磨她——两种情绪在心底不断挣扎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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密林中暗伏杀机。
一阵马蹄声直朝林中而来。
“咻”的一声,长箭凌空飞驰,射向翱翔青天的大雁。
“皇上,射得真好,咱们快过去瞧瞧!”颛嚣靠了过去,深沉的眼眸不动声色地转了转。
睿瑾朗笑一声,策马前行。
颛嚣眼神转暗,朝密林间使了个眼色,随即尾随睿瑾而去。
保卫皇上的侍从们亦随即跟上。
孰料,密林中忽然射出一阵暗箭,侍卫们—个接一个落马,脸色发黑,登时暴毙!
显然箭上喂了剧毒。
其余侍卫见状,莫不拔刀以待。
霎时,十来名黑衣人由树丛后蹿出,与侍卫们刀剑相交。
一时间鲜血染遍了密林。
睿瑾来到林间深处,寻到了中箭坠地的大雁,耳畔却隐隐传来不远处的兵刃相交之声。
“四弟,后头似乎发生什么事,咱们回头瞧瞧去。”睿瑾带着两名贴身侍卫,准备回头一瞧究竟。
“不必了,皇上,您还是自保要紧吧!”颛嚣似笑非笑地道。
“四弟,你这话是什么意思?”
岂知颛嚣尚未及回话,便由树上落下一名黑衣人,他来势绝快,所使之招数非但高明且狠辣异常,一出手便杀了睿瑾身边的两名高手。
睿瑾立即策马奔逃,口中高喊:“四弟小心,快逃!”
黑衣人冷哼一声,钢刀架上颛嚣颈边。
“皇上若不停下,休怪我一刀杀了成王爷。”黑衣人冷冽的声音传了过去。
睿瑾心头一震,挣扎了下,终究选择回头。
他与颛嚣是亲手足,说什么也不能任四弟死在刺客手中。
“放了他!”睿谨在两人身前不远处停下马。
“放了王爷可以,但请皇上下马过来!”
“大胆!你可知此举弑君谋逆,罪可致死,诛连九族?”睿瑾沉声怒道。
他这一趟打猎之行事先并无几人得知,为何有刺客?是谁背叛了他?
“皇上不必费心,若要保四王爷性命,就放下刀剑束手就擒吧!”
“皇上,您走吧,不必理我,皇弟死不足惜,但您是一国之君身系重任,切莫为我而冒险,快走!”颛嚣开口道。
睿瑾眼见颛器颈上微微地沁出血迹,当下纵身下马,“放了他!”
“皇上果然好气魄。”黑衣人刀锋一转,倏地砍向睿瑾。
睿瑾自幼习武,武功虽非高手之列,黑衣人却也难在三两招之内取他性命,他身形微闪,躲过黑衣人一刀后,疾步来到颛嚣身前,拉起他的手,“走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