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当然是。”
话声才落,岑缺已迅速给了她一个过肩摔。
那女人被摔出去了,同时岑缺也再次惊住。
她真的是人吗?像纸一样轻,她真的是有血有肉的人吗?
“看你还嚣张什么!”特助赶上去,在来不及爬起来的方欣身上踹个不停。
他现在已经到痛恨她的地步了;她不但让他有了办事不力的罪名,现在还多了无法保护总裁
大人的过失——他恨不得直接送她去见阎王。
“好了,住手。”岑缺喝阻特助,但地上的方欣早已像死了般,动也不动。
“这种人渣根本不值得留在世间。”特助还想多踹她几脚。
“好了,”岑缺制止特助激烈的动作,“派人送她去医院。”
“总裁……”特助一阵错愕。总裁说什么?送她去医院?她可是他们全公司的仇人啊 狘br />
“如果你不送,我只好自己送。”总之,他无法眼睁睁看一个女人受苦受难,更遑论置她於死地。
“总裁,这女人诡计多端……”特助还没决定要不要照岑缺的吩咐去做,岑缺已经蹲在她身边,特助的额上再次淌下冷汗。
“你还能动吗?”他凑近问,她一动也不动,“现在我要带你去看医生,如果痛的话,请忍耐点。”
“不,总裁,不用您亲自动手,叫特约医生过来就好了。”特助赶紧阻止岑缺。
开玩笑,让总裁亲自动手.他的罪过就更重大了。
“还不快打电话!”岑缺急急命令。
罢刚碰到她的身体,让他有种很糟糕的预感,他不由自主地紧张了起来。
“是……”闻言,特助心不甘情不愿地打了个电话给特约医生。
☆☆☆
医生很快就来了。
当医生小心地把那女子的身体翻过来后.岑缺才发现她早已口吐鲜血,昏厥过去,检查不到一分钟,医生就调来担架,火速把她送到医院。
一定是刚刚那一肘撞断了她的肋骨,再加上特助那几脚……岑缺觉得心里非常难受。
他对罪状重大的人所采取的策略,向来是流放到落后地区去自生自灭.因为他无法看到任何不幸的事在自己眼前发生。
这是他性格中的矛盾之处——有时制造他人的痛苦,看到不幸的事时,却比谁都容易心痛。
就像现在,看到那个女人奄奄一息,他的心就绞痛了起来,即使她该下地狱一万次。
“总裁,那种人根本不用救她。”特助还是很生气。
“救她等於救锐财团。”岑缺回答。这是所有问题最好的答案。
即使那个女人会把锐财团弄得更惨,他还是无法眼睁睁地看人受苦,还是只能救她。
“是。”他说的是事实,特助只能无奈地认同。
“减低对她的敌意。”岑缺察觉到了,特助对她的敌意比他想像中还多。
“是……”特助不甘不愿地答应。是她气焰太高张,让他觉得自己本事不如人,他才怀恨在心。
“尊重她像尊重一般女性。”他不想再看到特助对一个丰无缚鸡之力的女人拳打脚踢。
“总裁,她是阶下囚。”特助再怎么说也不愿对陷锐财团於空前险境的女人,表现绅士风度。
“不,你可以将她想成是锐财团的救世主。”虽然她撤旦行径在先。
饶恕别人固然很难,但是冤有头债有主,他不相信破坏锐财团是那女人的决定,毕竟他们无冤无仇。
“总裁,你对那女人太仁慈了,就算为了救公司,我们也还有别的方法可以追迫她。”每个人都有一堆弱点,难道他们没法子对付那该死的女人?
“不,我并不打算对她仁慈,这只是对女士应有的尊重。”岑缺不承认自己对她的事太过关心。
“我去对她做一番彻底的调查,找出她的弱点来。”特助积极地提议。
“好吧!”岑缺随口答应。如果这能让特助心理平衡一点,倒也无可厚非。
“我现在就去办。”特助一想到可以让那女人难看,就斗志高昂。
“去吧!”岑缺对特助露出一贯的微笑。
特助离开,他才感觉到自己的心在隐隐骚动,好像七年来安定、无波无浪、寸草不生的心,会像锐财团一样慢慢崩解。
不会有事的。他甩甩头,过去的七年无风无浪,以后的七年也不会有。
没事了!他信步走进电梯,电梯送他到停车场,转动方向盘,他赫然发现自己正将车子开往医院。
“好吧!就顺道去看看。”
这种事明明只要叫秘书去做,自己就可以不用再面对他人的苦难,为什么他会不自觉地被卷进去?
他没有意识到这问题的存在,也没有怀疑自己是否需要亲自出马,只是照著心里的想法,把车子开往医院。
☆☆☆
手术动了好几个钟头,医师才一脸疲惫地走出来。
“岑总裁,难得您亲自驾到。”操著一口标准美式英语的医师,尽避疲累不堪。看见岑缺还是露出微笑。
“别客气,病人怎样?”岑缺也以英语与他交谈。
“很不乐观。营养不良、全身多处骨折,恐怕还有非洲沙漠常见的疾病,检验师正在采集她的血液。”医生露出“打哪儿找来这个非洲难民”的疑惑表情。除此之外,他也很纳闷,岑总裁的弃世、厌世、不理世事是众人皆知的,怎么他会出现在这里?
答案只有一个,这名女子对他非常重要!医生妄下断语。
“她刚从非洲自我放逐回来。”岑缺随口回答,并不知道医师会这样看他。
营养不良、多处骨折……岑缺的心莫名其妙的痛起来。
唉……恻隐之心令他困扰。
“原来如此。”医师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,不再追问。“她需要住院好一段时间,总裁要将她安置在医院安排的病房,还是……”
岑缺的别墅有完善的治疗设施,还有非常懂得照顾病人的管家;身为他的特约医生,他建议他在自己家中与公司都装置适当的医疗设备。
“把她安置到我的别墅。”这话未经大脑就从口中迸出来,连岑缺自己都吓一跳。
“好的,总裁,只要检验师采集完成,我们将派专车护送她随您回去。”医生恭敬地说完.转身进去安排后续作业。
岑缺点点头,心里同时思考一个问题——
为什么那名陌生女子总能如此轻易的左右他的情绪、想法和决定?
他很快就替自己找到理由——
她的意志力超强、有行动力又充满智慧,只要让她逃出去,没有她做不到的事,到时,他就毫无筹码逼她救锐财团。
为了锐财团的存活,他必须监禁她。
对!就是这个原因,再没有别的了,他不可能关心她,更不可能想与她有任何瓜葛。
把所有不想要的思绪否决掉,他又可以恢复无波无浪,寸心不动的状态。
他想起了唐楚儿,他们在英国相识,在法国相恋。在纽约施展抱负,却同样来自台湾。
台湾,只要提到这地名,他的伤便要痛一次。
他的家毁於一次交通意外,同月,他至爱的未婚妻罹难於飞机失事……就这样,他从天堂瞬间坠落於人间地狱。
把脸埋入双掌中,他要自己别再想。
“岑总裁,已经全部安排妥当,可以出发了。”医生出来告诉岑缺。
“好的。”岑缺回过神来,往停车场走去。
在救护车的护送下,病人很快就平安的送达岑缺的别墅.医生更尽忠职守地把病人安置妥当。
“现在打的是高营养素的点滴,每隔四个小时请管家加消炎剂,另外,肋骨才刚接好,请尽量不要移动。”医生叮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