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么多年来,她最想对他说的就是这句话。
“敢打老子?”李尧轻易的抓住扫把,一掌把她推得跌飞出去,“没钱就给我去酒店上班!”
“你敢逼我去酒店,我就死给你看!”李青丢掉扫把,冲去厨房拿菜刀,毫不犹豫的抵著自己的脖子。
李尧脸色一凛,想不到她会有这种举动。
“算你狠。”他丢开扫把。
放弃也只是那瞬间而已,当李青松懈下来,他冲过去把她手中的菜刀抢走,“想死?得看我同不同意。”他重重的踹了她好几下。
“就算没有菜刀,我还是死得了。”李青拚命拿头去撞墙。
死了起码能见到母亲,好过活著被他糟蹋。
“想死?没那么容易!”他揪住她的发,不让她继续撞墙,“没为我赚够钱,怎么可能让你死?”他冷笑道。
血从额头淌下来,染红了李青的眼,使世界变成一片血腥。
“走。”
猛女不敌恶男,李尧押走抵死不从的李青,从此再也没人知道这对兄妹的行踪。
第三章
齐沐很忙,已经请了十多个秘书、十多个特助,但他还是觉得自己很忙。
桌上待批的文件比山高,行事历上待开的会议十根指头都数不完,更何况还有一堆报告要听、企画案要看、决策要做。
“喂,这些人干嘛指名要见我?交际应酬不是有人去就行了?”桌上那一长串的饭局名单,光看就令他头痛。
最令他厌烦的是,饭局里总有名媛淑女、大家闺秀相陪,每每他的衣服沾上脂粉味,总会令他作呕一整夜。
“因为你现在是传奇性的人物,每个人都想知道你传奇性的奋斗过程。”张洋凉凉的回答,“都这么多年了,你应该已经习惯了吧。”
“这种事怎么会习惯?”
现在,他出门要轿车代步,不能自己到处乱晃;吃饭要到大饭店,不能吃路边摊:穿衣服要穿名牌,不能穿T恤、牛仔裤,更不能露出一点点刺青……真是的,他都快窒息了。
包扯的是,以前男人女人见了他,起码有一半会退避三舍;现在则是只要听见他的名字,就算人在三公里外,都会冲过来把他团团围住。
人怕出名猪怕肥,他终於尝到其中的滋味。
“看不出你一点都不习惯。”在张洋看来,他判断准确、英气逼人,完全是标准的大总裁架式,这岛上比得过他的,已经找不到几个了,只是他自己不知道而已。
“啐,这些饭局全由你去。”他把烫手山芋般的名单丢给他。
其实他最近常半夜独自出去缁躂、透透气,也看看一起打拚的好兄弟,巡视地盘,注意有没有人在搞不入流的勾当……这些象徵性的自由行动,使他的心情好一点。
“呃……那就不必了。”那其中有许多名为应酬,实为相亲的饭局,连张洋也怕。
“尤渐还没回来?”齐沐问,他关心他派给他的任务。
“那个李青到底是谁?让你非找到下可?”张洋很好奇。
“只是个偶遇的人,但就是挂心。”
上次尤渐告诉他他打听回来的结果,这些年来她一直过得不好,被父亲、兄长殴打,前几个月母亲去世后,就下落不明……
如果他早一点派人去找她就好了,如果他当时就直接把她带走就好了。这件事变成他心头上一根拔不掉的剌,剠得他隐隐生疼。
上个星期他派出所有人手去找,到现在都还没有消息,令他坐立难安。
“难怪你什么事都不想做。”张洋瞥瞥他桌上堆积如山的卷宗。
“这是不相关的两回事。”他嘴里否认,心上却烦躁。
“当然相关,当一个人心里有牵挂的时候,就算想做好什么事,也做不好。你的心神不宁,是从知道李青被殴打开始的。”张洋很有把握的说。
“是吗?”齐沐并不肯定,只觉得自己无法再留在这办公室里,想出去做点什么似的。
“再打通电话问问尤渐吧,这样你会奸过一点。”张洋自愿变成他肚里的蛔虫。“希望你早点找到,因为我对那个李青,好奇极了。”
“别想动她脑筋。”齐沐板著脸,有点不悦。
他不要任何人动李青脑筋,就算是拜把兄弟也不行。他和李青明明这么多年没见了,他为何会有这些奇怪的心绪?
“对了,刚刚秘书送来一张请帖,不知是谁寄的。”张洋从他的桌上拿出一张烫金、没有署名或任何企业标记,只有细细龙纹的信封。
齐沐伸手接过。这信封他很熟,是黑道和企业暗中传递情报的专用信封,送来的应该是他的某个手下。
里头的信笺简单的写著“跨海拍卖会”几个大字,旁边写著时间和某个会员俱乐部的地址。
“是什么?”张洋好奇的凑过来。
“邀请函。”齐沐把它放进西装口袋,时间是今晚,他会去看看。
有什么事他并不清楚,但他相信一定是某种大事,否则他的手下不会送这种邀请函来给他。
说不定他们遇见了什么无法解决的困难。那他就更非去不可。
“这是黑道的事,介入太多会给你带来杀身之祸,还是别太好奇的好。”齐沐告诉一脸好奇的张洋。
“好吧。”反正红集团的事已经快把他忙昏了,如果再加上红帮的事,就算再多十个他也不够用。“但我还是……”
“放心,时间是晚上,和会议没有冲突。”齐沐知道他的顾虑。
大举拓展业务的结果,使他有开不完的会议、批不完的卷宗跟接待不完的外国客户,如果他梢梢怠堡,其他人就会忙到人仰马翻。
“我是担心你。”张洋说,“怕你一时冲动,和人起冲突。”他可是红集团的高贵总裁,外头想动他脑筋的不知有多少,一言一行都要小心。
“很久没打架了,如果可以打打架也不错。”齐沐故意说给张洋担心。
“喂!”他果然跳起来。
“放心吧,我不会穿西装打架的,再厉害的记者也拍不到。”好奸的一个大男人,干嘛学老妈子?
“问题不在西装!”张洋被他气得跳脚。
把所有应酬全推开,齐沐戴著大墨镜,以黑道装扮来到那个会员俱乐部。
俱乐部是栋八楼的建筑物,在栉比鳞次的商业大楼中,并不起眼。
“老大,这里。”才走到门口,就有人对他道。
“是什么事?”齐沐看著红帮里最有本事的地下情报员。
“老大,这个俱乐部常进行很不寻常的交易,听说今天有更特别的货色,特地请老大来看看。”
“哦?那我倒要看看有多特别。”齐沐拿著邀请函走进俱乐部。
拍卖会位於顶楼,里头装潢得美轮美奂,而且还附有吧台、餐台,服务生穿梭其中,看起来就像一般的普嗵宴会。
唯一称奇的是,现场的人物不但包含国内外名流、帮派老大,还行几个不愿招摇的企业头头。
“谢谢各位光临今晚的拍卖会,我们今晚准备了许多令人耳目—新的拍卖品,希望各位都能买到自己想要的东西。”屋子前方的舞台上,主持人现身。
主持人是个生面孔,口吻中带有怪怪的洋腔。
“首先,这位先生要拍卖的是他的左肾,起价是三百万。”
齐沐忍不住拧起眉心,居然拍卖肾脏?而出价人还争先恐后,一副司空见惯的样子。
接下来还有更匪夷所思的,拍卖女星的一夜春宵、拍卖心脏、拍卖未出世小孩……林林总总几十样。
现在的人有穷到这种程度,非得拍卖自己的器官和吗?说齐沐不震惊是假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