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是……”荒木堇心中有很直接的联想。
“但愿‘玉山之神’与‘福尔摩莎之母’保佑你”这句话,简直就是直接告诉她,凶手就在天狼星工作坊!
“玉山之神”是天狼星工作坊问鼎世界的成名之作,而“福尔摩莎之母”则是去年的年度钜献。
而那特殊口音……
以轻柔语调、话中带笑来掩饰那口字正腔圆的中文,这样的男人,她只遇见一个。
“是那个人……”
雹玦——一个行止像猫般无声无息,跳起舞来优雅得无人能及的嗜黑男人。他们曾为奥地利音乐节合作过一次。
这三个线索明白的告诉她,耿玦就是天狼星!
当时她就认为他肯定不是泛泛之辈,但绝对想不到,他居然是“连阎王也忌惮的暗杀高手”天狼星!
“小姐知道天狼星是谁?”
“呃……只是猜测。”
既然是暗杀高手,怎么可能留下这么明显的线索?如果是故意的,又是为什么?她想知道答案。
“接下来,我们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收拾相原会,让他们知道称王的代价。”
事实如何,她会自己去求证,手下不宜卷入。
“是。”所有人心中皆燃烧着复仇火焰。
在荒木堇致力于完成剩下的几场表演时,赤川同时全力为荒木雄介报仇,相原会兵败如山倒,表演还没结束,相原会已经被夷为平地。
“只剩下天狼星了。”荒木堇可不像她柔美的外表,黑道血统和从小被灌输的观念,让她对报仇这种事,一点也不手软。
“小姐……”赤川连称不可,毕竟天狼星是个太危险的人物。
而且,小姐的个性……
“会里的事,由你全权负责,天狼星的事交给我,大家不用挂心。”荒木堇决定的事,谁也休想改变,所有核心分子只能面面相觑。
办完荒木雄介的丧礼,二十二岁的荒木堇整装往天狼星表演工作坊出发。
如果耿玦真是天狼星,看她怎么让他血债血还!
台湾台北
荒木堇是被一堆年轻人簇拥着找到天狼星工作坊的。
她并没有花多大的工夫,只不过一脸无辜的问:“对不起,请问你知不知道‘天狼星表演工作坊’在哪里?”一堆人就被她的黑直长发、白衣白裙和乖巧的气质给吸引过来了。
她是特地将自己装扮得朴素一点、乖巧一点,如此不但可以减低耿玦的防备,还能验收自己的魅力——这些都是她算计好的。
于是,她不费吹灰之力就来到天狼星工作坊的招牌下。
走入大楼玄关,手指还没碰到电梯的按钮,电梯门便打开来,一身黑衣的耿玦从里头走出。
天下事,真是无巧不成书。
即使在人群中,他依然那么鲜明出众!
荒木堇的眼神马上与他对上了,而那个平常就很迷人,跳起舞来更令人倾倒的黑衣男人,也看见了她。
聪明的她,果然来了!
雹玦习惯勾着笑意的唇角,藏着一抹不易察觉的喜悦。
荒木堇的眼神充满批判。这个人,会是杀她父亲的顶尖杀手天狼星?
来报仇了?他的眼神洞悉一切,并且大方的告诉她答案。
丙然是你杀的?荒木堇的眼神有严厉的质问。
没错。他的笑容里有坦然和从容,好象等她很久了。
杀了人,居然还能这么理直气壮,难道留下线索是为了耍帅?荒木堇气得要死,难道他不知道什么叫心虚吗?
雹玦只是笑笑,随便她去猜。
所有的怀疑都获得证实,仇恨立即充满荒木堇的心,她发誓要以最快的速度,送这男人去给老爸凌迟。
“耿老师!”整饬好澎湃的心绪,她故作惊喜的欢呼,一古脑儿地往他身上跳去。“你知道我找你找了多久!”
“荒木老师,你太客气了。”耿玦轻轻一闪,就闪出她暗藏攻击的动作——任何人被她抱住,大概只有乖乖受死一途。
荒木雄介的独生女,可不是泛泛之辈。不过他也不会闪太远——他特地留下线索,等的不就是这一天?他有掌控这一切的自信。
“耿老师,你千万要收我为徒。”荒木堇善用小女儿娇态,若无其事地赖到耿玦身边,“你是世界舞蹈工会公认最具创造力的老师,一定要把本事教给我。”
第一回合被他化解了,这回可没那么容易。她不动声色地扳动手环里的机关,手环内侧悄悄伸出几根毒刺。
“我这就先拜师了。”她作势跪下,心里想着,当他伸手扶她时,就是他葬生之时。
“荒木老师,你这是做什么?谁不知你是新生代舞蹈家中的翘楚。”耿玦连忙伸出双手扶她。
机会来了!
荒木堇迅速地把手往前伸,想制造一点意外,神不知鬼不觉地取他性命。
“唉呀,荒木老师,对不起,我不知道你当真等我去扶。”耿玦惺惺作态的看她栽到地上去。
雹玦哪会不知她的诡计,扶她只是做个样子而已,在她碰到他之前,他已经恶质地把手收回,让她失去平衡。
如果他连这点本事都没有,坟上的草恐怕早就比她高了。
情势的逆转让荒木堇来不及稳住重心,只见她手环上的毒刺被她的体重压断在地上。
“啊!”陪她来的众人,连连发出惊呼。
可恶,又被他逃过一次!
荒木堇愤恨地抬眼瞪他,看见他礼貌的表情后暗藏一抹讪笑。
笔意害她跌倒,又摆出那种脸孔,荒木堇觉得自己简直被他玩弄在股掌间。
她一定要亲手杀了这可恶的男人!
“可别为了拜师,而忘了自身安全。”他的语气一贯带笑,“既然荒木老师这么诚恳,我就献丑了。”
雹玦优雅地牵起她的手,在她的另一波行动开始前,单手扣住她的腰,她的上半身因而往外甩,脖子上藏有毒针的项炼就这么顺势月兑落了。
“呃……那……那就谢谢了。”荒木堇回答得有几分狼狈。
“不客气。”他的声音仍是轻柔,但是舞姿中暗藏凶险的警告——他拉住她的那只手,随时可以拆掉她的右手,另一手则正在她的头顶不远处,随时可以一掌劈死她!
“呃……”荒木堇有着难以言喻的心惊。
这个男人,除了防守无懈可击外,还随时可以杀人,自己与他的实力,简直是天壤之别。荒木堇惊悸地发现这点,但父仇非报不可,她不会就此认输。
尤其当他的嗓音轻柔得像不把她当回事,可恶的表情充满讪笑时,荒木堇就气得五脏六腑冒烟。
“我是来杀你,不是来和你跳舞的。”她不认输的咬牙以日语闷吼,以行动表明决心。
只见她双脚轻盈一滑,易被动为主动,以他的手为支点,送上一个凌空侧翻,嵌了铁块的鞋尖对准他的脑门——
“你父亲死得无痛无苦,你就放心吧!”耿玦笑着回以日语,言下之意是“别不自量力”。
“此仇不共戴天,纳命来吧!”该死的!荒木堇胡乱出招,反正只要能让他死,就是好招。
“你要多保重自己。”这女人心一乱,就什么招式都忘掉,笨死了。
手一放,荒木堇再度失去平衡,就那样凌空飞了出去。
糟了,这下子,搞不好会直接去和父亲重逢。
荒木堇害怕得闭起眼来,等候那一刻来临。
但是等了很久,那一刻居然没有到来。
因为在她落地之前,耿玦已先一步止住她的俯冲之势,另一手顺势托住她的身子,一切就像经过设计一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