原来她所谓的自主权,就是随时会离开他的意思!
他不准,他不会准的!
钟荷往前跑了两步,看见眼前那只黑色条纹的动物,往前的脚步蓦地打住,接着狠狠的退后一步。
妈呀,一只老虎正对她咆哮!
她转身往后逃,看见耿昂,又立刻转身向前跑。
妈呀,前有恶虎,后有恶人——往前跑是人入虎口,往后跑是送入恶人之手;古人说:不自由,毋宁死……
老虎一直逼近,她到底该怎么办?钟荷什么主张都没了。
“还不快过来!”耿昂吼。
这女人不要命了吗?猫碰到不认识的人,只会撕了当早餐!
“呜……”仿佛手脚被他装了遥控器,一听到指令,就自动自发地遵命照办。
钟荷噙着两泡泪水,急急跑到耿昂身后。
雄壮威武的老虎,目光不善地朝他们逼近。
钟荷躲在耿昂身后,害怕得心脏快衰竭。
“猫。”耿昂虽戒慎,却没有那么恐惧,只见他唤出一个希腊语,蓄势待发的掹虎立刻收起爪子,温驯了下来。
“它为什么一直过来?”它的样子是没那么凶了,但却一直朝他们逼近,是不是觉得反正他们逃不了,干脆就不急了?
呜,他们死定了啦!
“怎么办?”钟荷火速转动大脑,“如果非得有人要死的话,我让它吃,你快逃。”她很勇敢的张开双臂挡在耿昂面前。
虽然人民保母指的是警察,但她们消防署的信条也是保障人们的生存,况且保护的对象是耿昂,就更要使出全力——她不否认自己有很大的私心?
雹昂看着她的背影,有点猜不着她的想法,但,她那抖个不停,又佯装勇敢的样子,还真有趣。
“好,听你的。”耿昂也乐得配合。
“快跑喔,跑得愈快、愈远愈好。”钟荷再三叮咛,更用力把马步跨稳了。
她以为她是女武松?耿昂觉得现在的她,真是可爱极了。
老虎稳稳的走到钟荷面前。
钟荷很勇敢的挥舞绣拳,双脚却很不争气的退了两步。
“快……跑、快跑喔。”
雹昂站在一旁看她表演打虎,突然觉得自己整天的心情都会很好。
只见老虎打个大哈欠,撇下钟荷,往耿昂的方向走去。
“喂,你怎么还没走?快走啊,我来挡住它,你快走。”钟荷鼓起勇气地去拉老虎的尾巴,“你的对手是我,不要伤害无辜!”
老虎并没有发怒,只是迳自走到耿昂脚边,温驯地趴下。
钟荷有些明白是怎么回事,同时她的脚也软了。
她跌坐在地上,望着那幅“伏虎罗汉图”,哭笑不得。
“讨厌,害我紧张得半死,又累得要死。”她想捶捶发酸的腿,却发现手抖得更厉害。
雹昂淡笑着朝她走去。
钟荷惊慌地一跌开一大步,因为老虎也跟着。
“它想和你做朋友。”耿昂蹲下来,用手模着老虎,“它叫作猫。”
“我……可不可以不要和老虎交……朋友?”她逃都来不及了,还跟它做朋友?
明明是老虎,却取名叫猫,是想骗没看过老虎的人吗?
“唔,它说没关系,以后你会慢慢喜欢上它。”耿昂以希腊语对老虎交谈一阵后,告诉钟荷。
老虎把脸凑向耿昂,要他抚模它。
“你会说老虎话?”他会的语言还真多,之前他还使用拉克他们的语言呢。
听见这么可爱的问话,耿昂笑起来,“在来这里之前,它生长在以希腊语沟通的环境。”
“噢,你还是很厉害。”她有点怀疑他是天才了。
“你刚才很勇敢,不愧是消防人员。”耿昂的脸庞有深深的笑意、
“谢谢……你如果在取笑我,那就不必了。”他向来没安好心眼,她不会相信这是赞美之词。
“连猫都觉得你很可爱。”
他说的是他的感觉,猫的评语是——好无聊的人。
“谢谢喔。”钟荷的表情夸张,半点都不以为自己该接受—只老虎的赞美。
“走吧,该回去了,我今天还得云公司。”耿昂把她从草地上拉起来。
“那我呢?”钟荷紧张的问。
“留在这里。”耿昂替钟荷拉开车门。
被老虎一搅和,钟荷早已忘了离开这里的事。
“喔。”钟荷一脸不安,但极力隐藏。
她想跟在耿昂身边,不想被他留下来。但,她是大人吧?不可以跟小孩一样耍任性。
“你可以到咖啡馆坐坐,也可以到商店去逛逛。”鬼惊社区是个繁华的社区,里头应有尽有。
“喔。”钟荷点头答应,这里的人都不认识,说不定她不要乱出门比较好——一回想起被枪指着的感觉,她浑身打个冷颤。
社区到了,钟荷进屋去吃早点,耿昂则马不停蹄地前往公司;
钟荷走进屋里吃早餐,心中一直觉得有点怪。
她是不是忘了什么很重要的事?她怎么想也想不起来,不过她很清楚的知道,自己已经开始想念耿昂了。
第七章
吃过早餐后,一夜没睡的钟荷,精神却好得不像样,原因来自一股内心深处的心慌。
房子是陌生的、人是陌生的,面对这陌生的一切,她的神经绷得比琴弦还要紧,加上意识里残存着被几十枝枪指着的惊惧,眼睛怎样也不敢合上。
她捡了客厅角落的沙发坐下来,全神贯注地注意客厅的一切,任何风吹草动都不放过。
“小姐,你要用点饮料吗?”体贴的管家不敢怠慢客人。
“不用。”钟荷摇摇头。她当然想相信管家不是坏人,但她的神经实在绷得太紧了。
“小姐要看电视吗?”管家很热心的替她开启遥控器。
“不……谢谢你。”钟荷摇摇手,不想让电视分散她的注意力;
她把双脚收上沙发,再用双手圈住膝盖,把自己缩成最小的体积——这让她觉得有安全感一点。
“那……小姐要用点心吗?”管家面露担忧之色。钟荷的样子看起来,真是太糟了。
钟荷看着他,觉得一再拒绝不是好事,便点点头。
“那我马上去为小姐准备。”勤奋的管家钻进厨房。
避家离开客厅,钟荷仍睁着双眼、竖起双耳,注意身边的动静。
客厅很静,静得仿佛连一根头发掉下来,都能听见。
雹昂在哪里?也许见到他,她就比较有安全感,就能放松,好好的睡一觉了。
她该当个跟屁虫,跟他到天涯海角的。
这样想起来,好像夫妻似的……如果他们成为夫妻的话,会夫唱妇随吧?她的意识因精神不济而逐渐恍惚。
脑海中浮现一幅幅画面,画面中有她也有耿昂,他总是笑吾,她也是,他们接吻、拥抱、欢笑……
画面既清晰又真实,让她几乎要以为那是真的。
避家的走动声惊破一屋子的宁静,美丽的画面蓦然消失,钟荷冷颤着惊醒。
“小姐,点心好了。”管家看见她的惊惶,一脸愧疚。
他该再把脚步声放轻一点的。
“谢谢。”钟荷疲惫却充满警觉的看着他。
“小姐……要不要上楼去休息?”管家觉得钟荷再不休息就会垮掉,如此一来,他对主人就不好交代。
“不必,我在这里就好。”她哪里都不想去,因为那里肯定北这里更孤单。
她虽害怕被惊扰,却更怕孤单,再说,这里是耿昂回来时,第一眼就能看见的地方。
她实在不喜欢这样眼巴巴的等人,但有什么办法?她的心好像缺了个口,非要看到耿昂才会恢复完整似的。
到底是怎么变成这样的?她一点头绪都没有。
“那……”管家不知还有什么方法,能让小姐看起来好一点,“小姐如果想在这里休息也没关系,我会把所有人挡在外面。”希望这能使她安心一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