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的掠夺令她难受,仲青想推开他,却乏力得怎么也使不上劲,想思考些什么,脑中却只剩一阵晕心,到最后,她也只能浑身无力的瘫在那具健硕的怀里。
“我想我找到了惩罚你的好方法。”休怨在她耳畔轻笑,“只要你不听话,我就吻你,吻到你晕心,忘了自己是谁。”这样她就会像现在这样,软绵绵的瘫在他怀中,再也骂不下去,他怎么没早点想到这招?
“你……”仲青又羞又气的离开他,可恶,他怎么可以乘人不备?
“你走开啦,这里是我家,不欢迎你来。”仲青用力整理自己的心情,被休怨一搅和,她都不像她了,“”我会以
最快的速度把这一切忘掉,也希望你永远别再出现在我面前。”虽然并不是那么容易说出口,但这才是她该说的话。
说完,她继续埋首于电脑中的数字与手边的资料。
“你……”休怨又想笑了,这回却是苦笑。
他无法想象,她竟可以把自己弄成这样,明明喜欢他的吻,却把他推开;明明与他分享过最美好的经历,却说要忘掉;明明对他“情生意动,却要赶他走;明明是彼此命定的伴侣,却一点也不肯承认那真实的感觉……。
天啊,她的大脑结构是怎样的?到底是哪个家伙把她生得这么顽强?他又该如何打动她?
休怨有生以来,第一次觉得自己被打败,她,一个女人居然能无视他的魅力,倔强、强悍到这种地步!
不行,她是他命定的恋人,为了值得期待的下半辈子,他得动动金头脑想点计策。
对了,休慕说她的星座特质是怎样的?重承诺、守信用、吃软不吃硬?
看来可以从吃软不吃硬这个特质切入,说不定他放低姿态,就可以拗到她。休怨开始觉得休慕这家伙虽然不学无术,但有时候她研究的那些,还是挺有用处的。
“那个,我是说……”休怨的面具有几千个,随手一抓,就能抓到几个。
仲青转头瞪他,给他一脸“怎么还没滚”的厌恶表情——警告他,要是敢再关掉她的电脑,她就跟他拼命。
可恶,他再不走,她就要被他软化,再板不起那严峻的面孔,就要让他轻易知道她对他动心的秘密了。快点走啦——仲青在心底祈祷。
“我说,我做了早餐……”他已经有很多年没这么低声下气了,实在挺令人怀念的。
仲青一脸“你做早餐,你自己把它吃光就好,关我什么事”的表情。但心中却暗叫不妙,这痞子该不会想一直纠缠下去吧?
“我的意思是,我不小心做了两份,我自己吃不完,丢掉又会遭天谴,不知道你肯不肯做做好事,帮我吃另一份?”休怨又哄又骗、低声下气。他如果没这么多面具,一天不知要费力生多少气、折多少寿呢!
“你这人变脸比换衣服还快啊?”仲青斜眼看他。希望他看见她冷淡的表情后,赶快走人。
呻,刚才还粗暴得想把她捏死,现在却卑微得像个小媳妇,这人该不会是吃错药了吧?
“拜托啦,算我拜托你。”双眉与双肩下垂至同样角度,眼神向前集中,眼尾向内缩,嘴唇稍稍上翘一完美无比的可怜表情。
休怨暗暗笑得差点得内伤,只有仲青这家伙有这能耐,让他使出这“吃遍天下无敌手”的绝招。
如果这招再不行,他就得使出“行遍宇宙无敌手”的必杀绝技,到时他就更佩服她,也更相信她是他的克星,他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了。
“那个……”仲青轻易被勾起了恻隐之心。
天啊,她仲青天不怕地不怕,最怕人露出这种像弃猫、弃狗般的可怜表情,这个“先天性的缺陷”,加上休怨”那天生的稚气,让她毫无招架之力。
唉唉唉,如果她不心甘情愿的点个头,恐怕就会落个无情无义、枉生为人的罪名,唉唉唉……
“好吧。”迫不得已,她只好叹口气答应。
唉,她要如何才能摆月兑休怨的纠缠,找回原来的自己?有他陪在身旁固然不坏,但未来谁又能保证呢?方聪的例子,已经使她变成惊弓之鸟了。
休怨喜出望外,这招果然有效,果然可以打动仲青这颗超级大顽石……他终于找到打动她的诀窍了,休怨简直想跪下来对天膜拜。
于是休怨兴高采烈的到厨房去端他费尽心思做的早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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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休怨去厨房端早点的时候,电话响起,仲青接了分机。
“喂?”
“青青,”电话那端不是别人,正是方聪,仲青的脸色刷地惨白,“我准备了点心和小吃,想找你去郊外野餐,等一下我去接你。”他今天非绑住她不可。
因为昨夜彻夜调整账目的结果,造成了连锁效应,更多莫名其妙的数字涌出来,所有人弄得筋疲力尽,却只是让数字更混乱,而他相信解铃还需系铃人,除了她之外,没人能解。
“不去。”仲青毫不考虑的回答,“我也不认得你。”他是她胸口永远的痛,“我要挂电话了。”
方聪令她完全丧失身为女人的自我价值,光听到他的声音,心中那个窟窿就鲜血淋漓的绞痛。
她当然知道他的公司账目会更乱成什么德性,但她不会去帮忙,她只能说是他咎由自取,活该!
“青青,你不要急着挂电话,我等一下在你家楼下门口等你。”方聪不放弃的声音从话筒里钻出来。
“不,不用,不用了!”仲青又惊又慌又气的把话筒甩上。
经过这通电话的骚扰,仲青的精神状态变得低落,再也无法输入半个字,最后只能沮丧地关上电脑,把自己锁在房间里。
没想到床头的电话没多久又响了起来。
“青青”
一拿起电话,听到方聪的声音,仲青惊慌得急忙把话筒挂掉、连同话机,往墙上摔得粉碎。
你太无趣、太严肃、太保守、太沉闷,我不知道跟这样的你在一起,有何乐趣可言……
这些话又不由自主地在她脑中响起。三年前那个噩梦似的画面又回来了,她永远也忘不了方聪抱着何佳美说这些话的表情,永远也忘不了那绝情、讪讽的语调,永远也忘不了自己痴狂得多么可笑!
她的心好痛、好苦,却怎么也哭不出来,只好紧紧环抱住自己,使尽全力止住身子的颤抖。
“这些位有山羊角和胡子,吹着角笛的牧神。有一次,潘在尼罗河附近,正和其他诸神举行酒宴时,突然有一只面貌凶恶、身材高大的怪物攻击过来。诸神纷纷变身企图逃走,当时牧神潘打算化身成鱼形,跃人河中,但因过于慌乱,只有下半身泡进水里,于是也只有下半身化身成鱼。所以摩羯座是指这半羊半鱼的形态……”
那一年,她加入星座研究社,指着自己的星座特质问方聪,“像这样鱼不鱼、羊不羊,想逃也逃不掉,大概只有被吃掉的份。”
“不,我会帮你,我无论如何都会带你一起逃,就算逃不了,我也会变成山巅水湄的一株草,永远陪着你。”记得当时他是这么说的,这使她相信他们可以携手度过任何难关。
但是现在她知道自己永远无法逃开,逃开自己曾错爱他七年的事实和心情,逃开心中那极端的自我否定!
她逃不了,就算人逃得了,心也逃不了;就算心逃得了,痛也逃不了,那股痛会在她心中扎刺一辈子!
她知道除了自己外,没有人能帮她,但,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还要被这种感觉折磨多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