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个魔头,有什么生存下去的意义?
“所以你才更要活下去!为解开这一切而活下去!”卓飞摇晃着她,她的眼中蒙上了绝望,他既担心又心痛。
“是,我是解开这一切的“钥匙”,除了我之外,没有人能解开那些“锁”……而且,只要我活着,无知的人们就会一直死去……他们会一直死去……”耿绿的眼中充满哀痛,找不到半点斗志,“惟一的方法……”水雾漫上她的眼眶,但不久又消退。
“不准再想!”卓飞的手指忽地插入她的发,双唇攫住她的唇,狂肆而猛烈的吮吻,“不准你再乱想……我会待在你身边,陪着你度过这一切……”她脑中正转着恐怖的念头,他不能再让她想下去。
那充满疼惜与呵护的爱,一心要驱赶她心中的悲哀,要将她淹没,要……“不!不——”耿绿在意识被卓飞驱离,自己跌入那幸福的漩涡之前,使劲推开他,“你不要逼我,不要逼我!”她抱住自己的头,节节后退,“我不能,我不能……”
“你能!”卓飞恼怒的吼,“那是你的权利,也是你的义务。”他一手捉住她,一手扳着她的下巴,气恼地咬住她的唇。
雹绿再次推开卓飞,咬破了彼此的唇,怵目惊心的伤口上,分不清是谁的血。
“不要!”她用尽全身的力量大吼,“不要强行将你的爱放进我心里,也不要逼我承认那一切!”
她心中的某一部分在泣血,她其实是那么想将他的爱占为己有啊!
“为什么?”卓飞一副受伤的神情,“你知道我有多想爱你,你也知道你自己有多需要我,为什么……”
“我不需要爱,我不能有爱!你懂不懂、懂不懂?!我这个躯壳、这条命,都是天下苍生的,在我的心中除了任务外,不能容下其他,更不能……”她咬咬唇,情绪激动的再也说不出半个字。
“不能什么?”他沉痛的问。她心中的结太深、太紧,他要想办法逼她发泄出来,把它松开。
“不能改变!我不要改变,也不要感受,不要感受你的温柔、你的疼惜、你的呵护,更不要……”她环抱住自己,每说出一句,心上就像被鞭子抽打一下,令她痛不欲生。
“不要什么?”他又问,心中好痛,为什么女人所能享有的,她都不要?难道她不明白,女人是生来让男人疼惜的?耿绿摇头,拒绝再说下去。
“不要什么?”他又问一次。
“不要……”她咬咬牙,眼眶又湿又热。
“什么?”
泪水终于溢出眼眶,“不要爱你,不要爱你呀!”她用尽全身的力量才能喊出这句话。
她终于说出这决定性的话了,他会因此疏远她吧?会因此不爱她吧?心脏绞痛起来,好痛、好痛……“还有呢?”他问,面无表情。
“所以……”耿绿深吸一口气,将眼眶中的泪水逼回去,凄美的脸庞写上冷傲,“不要再对我付出,也不要……让我爱你。”
心中最深处的违心之论终于说完,心情也该平复了,但为什么泪水又不受控制的涌出来?
“所以说,你是爱我的。”卓飞的手贴在她脸颊,拇指揩去她的泪痕。她的泪将他的心都揉碎了。
“不!”耿绿激动的退后一步,退离他的抚触,“我不爱你!
不管你的形影如何令我思念,不管你的出现如何让我心喜,不管多想把你独占,不管多想回应你的爱,不管对你的爱浓烈到令我多么痛苦,我不会、永远也不会,爱你。”她管不了她的心,更管不了她的口。
“你为什么要出现?事隔这么多年,为什么还要来扰乱我?为什么不让我完全把你忘记?!为什么要给我痛苦?为什么要令我忍不住去编织不可能的梦想?为什么要让我懂得羡慕、嫉妒的滋味?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无视我的反抗?我不要这些,我不能要这些,我恨你给了我这些!”
泪水无法阻遏地流个不停,她变得晕眩,觉得好虚弱,只能借由背后那堵墙来支撑自己。
“现在你该完全知道了吧?那就不要再管我了。”她疲惫而心伤的闭起眼来,不想看见他离去的背影,徒增对他的眷恋。
因为,她是个快要死的人——她知道除非她死,否则无法阻止无辜百姓的丧生。
“我怎么可能不管你?”
一口热气呼在她的唇上,她惊讶的睁开眼睛,该已经离去的卓飞,正一手撑在墙上,将她全然笼罩在他的气息中。
“你……”耿绿惊惶不知所以。
“你说完了对我的爱与恨,现在换我了。”他毫无预警地吻住她的唇,双手也开始卸除她身上的衣物。
“住手!卓飞……”她惊喘不已,慌乱的抗拒,“你不能——”挥开想她的手,挡开想吻她的唇,推开执意进犯她的躯体,却惹来他用布条绑住她的双手。
“女人用言语表达她的爱与恨,男人则用他的身体、他的一切来传达他的爱意。”他撕除她身上仅存的障碍。
“我恨你呀,你怎么能——”那温柔的感觉又蔓延上来了,她那一再抵抗的心又沦陷了,耿绿悲哀的发现,在恨他的同时,她更爱他了。
“我知道。”卓飞温柔地亲吻她美妙的胴体,“不过,我现在正努力把你从国际刑警总部那老头的手中把你夺过来,那些出生入死的任务算什么,我的爱才是你该得的,从现在开始,只准你想我,不准想那些天杀的任务和苍生百姓。”
“卓飞……”耿绿想挣回一丝自主权,不料却只有更迷乱。
“从现在开始,只准叫我的名字,或者说,爱我。”他看着她,爱意在眼中流转。
此时此刻,除了依他,她已经无法思考任何事了。
***
“你看耿绿被逼成那样,会不会自杀?”另一间废屋里,小月和小芬两兄妹商讨对策,他们对所有现况了若指掌,对可能产生的影响,也能合理的推算。
“你那么希望她死吗?”小月睨着小芬。
“谁教她是我的情敌?”希望耿绿死倒是未必啦,但总不能说希望情敌幸福快乐吧?
“这两件事不能混为一谈。”小月弄不清女孩子为什么老是公私不分。“如果不是你被反追踪,今晚就不会发生这种事,我们的秘密基地也不会成为废墟,好不容易找到的活体更不会一命呜呼,今晚也就不用住这种废屋……以后做什么笨事前,请先掂掂对手的份量!”小月一副教训笨蛋的模样。
“什么都是我的错?耿绿才是祸害耶。”小芬不满的抗议,“都是她把危机引到台湾来,害死一堆台湾百姓。再说,我哪知道李邗姐妹那么厉害。”
“说得好像你都没有错似的。”小月不以为然的撇撇嘴。
小芬侧耳倾听黑暗中的动静,“他们好像没有在吵了。”虽然相隔遥远,在这暗寂的深夜,争执的声音仍依稀可辨,“哥,你看卓飞是不是真的爱上耿绿了?”
“不可能吧,卓飞不会轻易爱上人的,我们跟了他这么多年,难道你还不了解他?”他们兄妹俩跟了卓飞十年,逢场作戏不胜枚举,却从没见他对谁真的动心过。
“以前他也没对谁说过重话啊,”小芬不服气的反驳,“今天就和耿绿吵成这样,又为她的事这么生气……他以前是不管别人死活的耶。”
“那倒是。”深思的小月闻言也赞同小芬的见解,“他以前要是碰到想死的人,都会摆出混混的姿态,说救苦救难不是他的事,还会很热心的和别人研究哪种死法比较不痛苦又不难看。”只是想死的那些人,后来都“忘记”自己干嘛研究怎么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