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她们不会相信你跟我这么容易被杀,一定会比我们更早抵达台湾。”她们,指的是李氏两姐妹,“台湾现在等于是颗地雷,就等你我踩上去。”耿绿极端冷静的低喃。
如果台湾当地居民有任何闪失,都是他的杰作,只怪他在机场,那样明目张胆的把目的地召告天下。
“当然。”卓飞爆出令耿绿意外万分的答案,“一切都在计划中。惟一意外的,是你终于把你跟我,合称我们。”卓飞嘻皮笑脸的朝她欺近,把热气呵在她脸上。
雹绿转头闪躲,又拿另一手去挡,“请你自重。”她冷峻的提醒,“弹药博士。李邗为了不伤及自己人,也为了不坏自己声名,所以把爆炸时间预定在太平洋上空?果真如此的话,那她该有更杰出的表现。”看来,卓飞是把李邦与李郁的个性模得一清二楚了,不过这种做法仍嫌太冒险。
“除此之外,她还得湮灭证据,不过,她最得意的手法就是把一切化于无形。”卓飞轻笑,睽违三年,没想到她的逻辑推理能力和观察力居然变得这么强了。
“这就是所谓的秘密处理?让一个人硬生生的从地球上消失,尸骨无存?”她想起了国际刑警秘密档案里那堆毫无蛛丝马迹可循的案子。
“没错,只要是国际刑警资料夹中登记有案的杀手,通常对这种手法相当擅长。”卓飞又是一笑,抬过他的左手,被铐在一起的耿绿的右手迫于无奈也被带过来,他非常小人的在那纤细白皙的手背上亲吻,“还有,我必须再提醒你一点,自重这两个字在混混的字典里也找不到。”直到耿绿欲拒还迎地轻微发颤,才不知从哪里模来一根铁丝打开手铐,“不过欺瞒倒是很多——承蒙你看得起,这只是普通的手铐而已,想不到你居然连试着打开都没想过。”
这是不是表示她其实愿意待在他身边?卓飞不否认他喜欢这答案。
“我只是将计就计,看你在玩什么把戏罢了。”她翻白眼斜视他,边握握手腕,松松紧绷的神经。
这句话只对了一小部分。其实,这些事发生得令人措手不及,她压根儿没心思去细想;另一部分,也是她最不想承认的部分——他让她有借口看着他、听着他、跟着他,深陷在对他难解的满腔情愫里。
她心中最深沉的部分,其实想永远跟在他身边,只是她不允许自己承认这个想法。
“这招也算高明,你可以继续看下去。”他的手越过她,放在她的左肩上,形成一种独占的姿态。
“很抱歉,我没有那么大的兴致。”耿绿抽身,离开他的手臂,起身走出航空公司为他们安排的候机室,“这件事到此算告一段落……再见。”
克制自己的情感太辛苦,她宁愿离他远一点。
“既然我们要找的人在台湾,等你的人也在台湾,接下来这班飞机也刚好要飞往台湾,我们何不结伴同行?”卓飞没有追上去,只是瘫在椅子上,懒懒的提议,嘴上叼着根没点着的烟。
“那倒不用。”耿绿拒绝,心里深处为他没有追上来感到怅然若失。
这时,转机室的电视上,正插播新闻,耿绿也因此而延迟了脚步。
“于太平洋上空爆炸的YU7924,受到不明原因的影响,在空中爆出色彩缤纷、造型奇特的火花,长达五分钟之久,影响其他班机的航行……”
“这种威力如果在陆地,恐怕整个洛杉矶都会灰飞烟灭。”耿绿负手看着那场不断冒出火花的爆炸,低喃。
其他同机的乘客则不断啧啧称奇、暗自庆幸。
“别担心,没人能动你一根寒毛。”卓飞不知何时走到她身旁,一手搭在她的肩上。
“当初该做的,是逮捕李郁。”如此一来,相信李邗也不敢太轻举妄动。耿绿不动声色的拨掉他的手。
“现在激怒李邗对谁都没有好处。”她获掉右手,他就换左手,“就像你刻意把自己弄得像座冰山,也没有任何好处。你其实是想跟我一起走的,何必这么不诚实?”他干脆用两手环住她。
这时广播系统传来要他们上机的指示。
“难道你不想看我怎么歼灭那两姐妹?”他把脸颊贴在她耳畔。
雹绿深吸一口气,暗暗压下狂乱的心跳,冷冷的回答:“不想。”试着挣月兑他,可是徒劳无功。
“哦?”卓飞唇角勾起刁顽的弧度,“可是不知道为什么,我很想知道你会采取怎样的行动来逮捕她们,既然如此,我们还是一起走吧,嗯?”
雹绿的注意力很难集中,因为卓飞那恶棍正用他略为粗糙的脸颊细细摩擦着她的脸,除了些许扎刺外,还有点麻麻痒痒的感觉。
另外,他的手更是放在她腰际最敏感的地方,令她心神不宁;而他手肘内侧则若有似无的推挤她胸侧,令她无端陷入一种难以形容的酣醉迷茫。
卓飞对她的反应满意极了。
这表里不一的家伙,明明心里这么爱他、念他,却偏偏摆出那抵死不从的姿态,真是不可爱极了。
她再“ㄍ□ㄥ”嘛,她愈是“ㄍ□ㄥ”,他就愈想欺负她,兼赚她的眼泪。
另外,他还要趁机告诉她,违背自己的心意,是会遭天打雷劈的。
第五章
“他们没有死。”荧幕显示飞机在爆炸前,曾在旧金山停留二十分钟。“该死,我早该把整个洛杉矶炸掉。”凶残的李邗怒道。
“原来机场那幕是演给我看的。”难怪吵得惟恐天下人不知。
阴冷的李郁目露凶光。
“一定是那诡计多端的卓飞坏事。”这笔帐要算在卓飞头上。
“看来是碰上对手了。”
“我非让他们死得异常精采不可!”
“事情会变得很有趣。”
“你的意思是……”
“让耿绿变成‘钥匙’,一定是很有趣的事。”她最拿手的把戏就是造“锁”。
“让她变成钥匙?”
“班机的目的地是哪里?”
“台湾。”
***
台湾桃园国际机场“走吧。”卓飞一直拉着耿绿的手肘,走出桃园机场大厅。
“我想我们可以各分东西了。”耿绿挥掉他的手,比之前更为冷峻。
“在我知道你真正的心意之后,你还想跟我保持怎样的距离?”她的态度令卓飞生气,明明是那样想他、要他,却一再苦苦压抑,把自己武装成刺猬,再三否认他们之间的关系,这种态度任谁也受不了。
“那是我的私事,也是我的自由。”耿绿脸色一凛,眸光如冰。
飞机上那短暂的十几个小时,是她今生最美好的时光,那样被疼着、宠着、呵护着,令她觉得即使就那样死去,也毫无遗憾。
但那也是她今生最大的败笔,她不该让他有机可乘,不该放任那好不容易勉强维持的平衡溃散,更不该让那本应紧锁的私情有被打开的可能!
她当时也许无法思考,可记忆却异常清晰地提醒指责着她的放纵、无耻和糜烂……那甜蜜、幸福、温暖的感觉依然留在她心上、体内,令她眷恋、流连……可是另一方面,她过于严苛的理智却令她难堪的恨不得一头撞死。
她不稀罕温暖、不需要幸福、更不屑甜蜜,她是个天生的执法者,惟一恪遵的守则是以钢铁般的意志,奉行终生忠诚的信条,以坚持到底的精神,剽悍的打击犯罪,保卫人民的安全,其他的都不能去想。
惟今之计,除了用更坚固的锁把软弱的自己锁起来之外,就只有远离所有可能打开那把锁的人。
“我怀疑你有双重人格……”卓飞摇摇头,还想再说下去,她却拦下一辆计程车,绝尘而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