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逃了。”
“逃了?有那么容易吗?”郝妈就像如来佛,想逃离她的五指山,除非郝妈点头同意,否则比登天还难。
“是啊,怎会这么容易?如果不是这么容易,也许我会好过一些。”她就不会看到不该看的一幕,不会受伤,不会心痛得想哭。
“没头没脑的说些什么?”阿媚仔微皱眉头。
“请我吃饭吧,我现在好饿。”
“我都还没下班吃什么饭,要吃也得等我下班之后。”
“那顺便再去唱歌,喝一杯也可以。”
“唱歌?喝一杯?出了什么事?”郝碧莹不太对劲喔!“为什么突然改变主意?留下来有什么特别意义吗?”
郝碧莹再度赖到她身边,挤着笑说:“为了你啊,宝贝。”
“最好是为了我,怕是为了男人,谁?我认识的?你最近和谁走得最近?我想想……”阿媚仔很认真的局起头猜想。
怕阿媚仔真想出个端倪,郝碧莹忙推推她的头说:“别想了,我老实说好了,我只是不想离开台北,不想离开熟悉的地方,也不想离开你们这票兄弟姊妹,你不知道,我一想到要一个人在纽西兰重新开始就浑身不对劲,所以我就求我妈放我回来了。”
“可怜喔,我也是一想到你要到那么远的地方去就好难过,你要是走了,以后就没人可以陪我疯了。”
“所以啊,今天你一定要请我吃饭唱歌和喝酒。”
“别疯疯癫癫的,以后有什么打算?”
“什么什么打算?”
“还回得去力达吗?”
“没打算回去了。”她眼神一黯,虽然不一定要结婚,但一段恋情若超过三个人,太拥挤了,即使心痛,她也宁愿放弃。
“那你有别的计画吗?”
“这里缺人吗?我也来卖票怎样?”
“别闹了,我高职毕业,你是高材生,来这儿人材小用。”阿媚仔白她一眼。
“卖票也没啥不好啊,没烦没恼的。”
“说真的啦。”
“好啦,你不用替我烦恼,工作慢慢再找就成了,我想先休息一阵子,这些天我每天来陪你卖票,下班你就陪我到处疯,就像高中时那样。”
“真的?”多令人怀念的学生时期!听着,阿媚仔的眼睛都亮了起来。
郝碧莹伸出小指头,“打勾勾。”
现在,工作、爱情,她都不想要。
***
手边的工作堆积如山,新来的秘书做事情又不上手,让薛维刚怎么看怎么不顺眼。
买的早餐永远不合他的口味,一堆文件堆得乱七八槽,反应永远慢半拍,他只要一板起脸来,她就像个小媳妇般,泪眼汪汪,好像他在虐待他。
“你回去吧,这份工作不适合你。”
才半天,他就把新秘书开除了。
他的周围就像笼罩着一股低气压,没人敢靠近,这在过去是不曾有过的情况,连老鸟秘书都不太敢去招惹他。
而他是真的啥事都看不顺眼,每一分钟都想发火。
吃的不合口味,闷。
堡作不顺利,闷。
听不到郝碧莹银铃似的笑声,闷。
看不到她的笑脸,更闷。
“我不是说过现在不要来吵我!”连屠翰宇来找他,也差点扫到台风尾。看到是屠翰宇,他强压下怒火,没什么劲的问:“找我有事?”
“郝秘书不在都乱掉了吗?”
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!
他瞪了一眼好友,冷哼问:“你是来找碴的吗?”
“怎么这么说,我是来关心你的。听说某人最近看谁都不顺眼,底下一票人每天都像生活在冰窖里,快要冻成冰棒了。”
“你是来替那些人请命,还是来幸灾乐祸的?”白眼飞快的向他射去。
“想当初,要不是因为你是我兄弟,我才不会放手,结果你做了什么?竟然先放开她,这算什么……”虽然是来敲醒好友,但该骂他的话,他还是劈哩咱啦骂个够。
“看来你是来找我拚命的。”
“我不是来找你拚命,是来问你,接下来到底想怎么做?”
“想揍我吗?”他脑袋已经够混乱了,屠翰宇还跑来凑一脚。“我不懂你的意思,有话就直说吧。”
“不去找她?”
这问题他无法回答,放手的是他,再跑去,就算郝碧莹愿意跟他回来,她家人也肯定不会放手。
再则,他有什么颜面去找她?
第9章(2)
“臭小子,你的反应真教人火大。我跟你说,我就是来问你要不要去把她追回来,如果你不去,就换我去,到时候我是绝对不会放开她的!”屠翰宇快被薛维刚的温吞给气炸了。
他知道得有人推薛维刚一把,不然两个有情人真的就此错过,那太可惜了。
“你开什么玩笑?!”薛维刚眉宇拧了起来。
“我看起来像在开玩笑吗?那好,我现在就飞去纽西兰,让你知道我有多认真。”屠翰宇才转身,薛维刚就起身冲到门口挡住了他的去路。他在心底憋着笑问:“干么挡着我?不是以为我在开玩笑?我要证明给你看,快让开!”
“不许去!”
“笑死人,你自己不去又不许别人去,怎着,是打算让郝碧莹当老姑婆吗?”
“不会!”薛维刚别扭地驳斥。
“什么?”
“我会去找她,你不要跳进来搅和!”
“你要去找她?真的?”屠翰字眼睛为之一亮。
“我这就去。”薛维刚走了两步又突然停下,转头一脸尴尬地问好友,“你知道她纽西兰家在哪吗?”
“你也不知道?这下可好了,真的是火烧菇寮全无望……”
是那样吗?就没办法了吗?就这样放弃吗?
那可不行!一定还有解决的法子。薛维刚想啊想,突然灵光一闪,“我想有个人一定知道。”
***
今天非假日,又是下午时刻,看电影的人潮不多,卖票闲到可以打蚊子,阿媚仔无聊到一手拿着苍蝇拍打空气,一手拿着手机闲哈啦。
“你还在睡吗?”
话筒那端的郝碧莹刚睡醒,头痛欲裂,靠着床,她懒懒的说:“我今天不过去找你了,我现在头很痛。”
“头痛?肯定是昨天喝太多,真不知道你是怎么了,活像要把自己灌死似的,不知情的人会以为你失恋了。”
就是失恋,但不想让阿媚仔担心,她装傻到底。
“别瞎说了,连个对象都没有,失什么恋。”郝碧莹轻斥。
“真的没有吗?你也该交一个了。”
“宝贝,我们不是要相依为命到老吗?”
“宝贝,我也很想那样,不过我对帅哥没有免疫力,而且你也满足不了我,所以,我们还是当好姊妹。”
“哇!随便说说你还当真。今天我就不过去了,我得去泡个茶解解酒,头快痛死了。”她不喜欢宿醉,但酒精确实具有暂时麻痹神经的作用,昨晚她昏睡到忘了心痛的感觉。
“好吧,那我下班再过去找你,拜。”
才挂了电话,阿媚仔就听到有人在售票口处轻敲着玻璃,她已经老经验到连看都懒得看,拿着戳章就准备往电影票盖,“要买哪一场?”
“你好,我想请教你一点事情。”薛维刚弯着腰,从售票口往内探。
“如果是要问新片何时上映,我无法回答你。”售票处还有啥好问的,除了新片上映时间,再不然就是厕所方向,阿媚仔还是没多看他一眼,自顾拿戳章把玩,有一搭没一唱地说:“如果要找厕所,往里面走左转直走就会看到。”
“不是。”薛维刚乾脆把自己的名片从窗口递进去,“我叫薛维刚,是力达公司的执行总监。”
看到薛维刚的名片,阿媚仔整个人肃然起敬了起来。她知道力达是化工大厂,而且薛维刚的名号她早就有所耳闻,知道他是个帅哥,但这还是她第一次和薛维刚面对面,这一看,哇!丙然名不虚传,真是个人帅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