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它很凶悍,紧追著我不放,边追边流口水,好像把我当成它的中餐。”袁雪葵回忆起来,仍心有余悸。
“梦境里那只猛追你的狗,一定是你平常最敬畏的人。”梦茵居士随即下了判断。
“怎么说?”
“以科学的角度来分析,你在梦境里出现的情绪或意识,都有可能是你在生活中收到的资讯,压力,情绪的各种反映。所以,根据我的专业推测,你梦境里那座美丽的高山草原,象征著你所向往的事业,而那只凶悍的狼犬就是鞭策你的人。”
“鞭策我的人?”袁雪葵的脑海很快浮现庄朝相那精明凶悍,老是追她要业绩,说起话来口水四溅的麻子脸!“……会是庄主任吗?”
“款?”一旁“包观察”的小包似想到什么,登时拍掌说道:“庄主任生肖正好属狗!”
“对耶!那狗脸上还长了一粒粒的麻子。”经梦茵居士这么一说,唤起袁雪葵的记忆。“那么居士,我掉到悬崖下是恶运的隐喻吗?”
“先告诉我,那只被你压到的羊给你什么感觉?”
“嗯……温暖,有安全感,希望重现。”袁雪葵的唇角微扬。
“好,我刚说了悬崖代表你的事业,你掉到悬崖下,表示你在事业上难成大业,不过……”梦茵居士突然神秘一笑。“幸好有贵人显现。”
“贵人?!谁是我的贵人?”衰到爆的袁雪葵,陡地燃起一丝希望。
“那只羊,就是你命中的贵人。”
“羊?”袁雪葵转向小包寻找答案。“会是谁?”
“我不知道~~”小包摇头耸肩,表示无解。“公司里没几个属羊的,我生肖也不属羊。”
“请教居士,他会在哪里出现?什么时间出现?”袁雪葵好奇地追问著。
“阴历十一月到一月的初一和十五日,他会在北方出现。记得噢!他是你的福星,千万别错过他!”梦茵居上再三叮嘱她要把握良机。
“他是我的福星?会帮我解除破财吗?”
“他会招来好运和桃花,往后你要因夫而贵就得靠他……”梦茵居士讲到这里,倏地噤口。
“因夫而贵要靠他,这是什么意思啊?”好深奥噢!
“天机不可泄漏!”梦茵居士神秘一笑,决定点到为止,不再多言。
“透露一下嘛!”
看女居士的嘴巴跟蚌壳一样紧,她只好瞎猜。“啊……难道他是我的真命天子!”
女居士睁大眼睛,打死都不能承认!因为这是身为相士最大的禁忌!
“还是他……只是我的媒人?”
“呃……反正找对贵人,你就能逢凶化吉,但要是爱错人的话,你一生坎坷,还会让对方陷入困境,灾厄不断!就这样了……”女居士擦擦汗,喉咙里滚出两个字。“送客!”
“是……谢谢居士……”袁雪葵乖乖起身。
看来梦中那只羊,不但是她摆月兑破财灾厄的福星,也是照亮她晦暗前程的唯一希望,她得把握机会逮住肥羊喽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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时序入冬,气候转为寒冽,下班后的袁雪葵正往自助餐馆的方向走。
突然,一个猛烈的撞击自后方袭来,袁雪葵猝不及防,不禁痛叫了一声。
“噢!”
她抬首,只见一个头戴黑色毛帽、身穿牛仔套装,年约十五、六岁的男孩,在撞了她后拚了命地往前奔跑。
袁雪葵下意识地伸手探入口袋,这才赫然发现,身上的钱包已经不翼而飞了!
“喂!臭小子,别跑,还我钱啊!”袁雪葵立刻追上,在熙来攘往的人群中奔跑呼叫,却没有一个人愿意伸出援手抓贼。
那些钱是她一个月的生活费,要是没有钱,她这个月就要对著西北方喝西北风了。
“扒手啊~~抢钱啊~~”袁雪葵大声疾呼。
大概是上天怜悯她吧,在她大喊两声后,前方十公尺处出现一位身穿风衣、背影挺拔的男人,展现侠义精神,追逐起已淹没在人群中的男孩。
等袁雪葵喘吁吁地追上前,见到的已是人群团团围住背影挺拔的男子制伏住偷儿的画面。
“这钱包是哪位的?”葛维德在男孩身上搜出一只红色小钱包,在人群中寻找失主。
“是我的!”袁雪葵赶紧钻进看热闹的人群里。
“清点看看里面钱有没有少?”他将钱包递给她。
“喔!谢谢!”袁雪葵很快地点了一遍。“没有少。”两千三百二十七元,一块也没少。
路灯下他背对著光,让她看不清楚他的五官,但见扒定钱包的男孩鼻青脸肿,想必是被这位见义勇为的男子给海扁了一顿。
“臭小子!年纪轻轻就不学好!”袁雪葵蹲,横眉竖目地数落著被压在地上垂头丧气的男孩。“说!你为什么抢我的钱?”
“我……我已经两天没吃饭了……”男孩哀怨地说道。
“两天没吃饭也不该偷钱啊!像我也……”袁雪葵俯首,一见男孩脸颊瘦削,眼角还含著泪,让她联想到自己也常常有一餐没一餐的饿肚子,突然心生不忍。
梆维德揪住男孩,看袁雪葵呱啦呱啦地训著他,正猜想她接下来可能会补踹男孩两下,以示泄恨。哪晓得——
“喏,姊姊这两百给你,好好地去吃顿饭,以后不准再做这种当街行窃的窝囊事。”
她出乎意料的反应,令葛维德和男孩同时错愕地看向她!
“拿去啊!钱是不多,饱餐一顿应该还没问题。”袁雪葵催促著。
当男孩欲接过钱时,袁雪葵又故意缩回手,再撂下一番训诫——
“听好,姊姊赚钱很辛苦的,吃完饭后,给我脚踏实地、光明磊落地做人,要是再被我抓到你干这种坏事,我一定把你大卸八块,丢去喂狗!”
看她唠叨完后,才将钱塞到男孩手里,葛维德不禁纳闷地盯著她。
这年头,慷慨同情在富有爱心的台湾社会中,例子不胜枚举,不过要能仁慈地对一个顺手牵羊的小偷慷慨解囊,似乎还是很不寻常。
不同于以往对女人的漠然,他不禁好奇地打量起她。
她并不是那种艳丽的都会女子。可爱的女圭女圭脸,黑白分明的水眸,俏挺可爱的鼻子,饱满小巧的嘴唇,配上柔顺的长发,一眼看去,只觉得顺眼可人。
“先生,放了他吧!”人群渐渐退散,她站起身求情道。
“小姐,同情心不该滥用在宵小之辈身上。”虽然她不追究小偷的过失,葛维德仍揪住赖在地上的男孩起身,不肯松手。
一方面他不认为男孩的处境值得同情,另一方面抵不住探测她内心的好奇。
袁雪葵起身,稍稍侧头看向葛维德。
扁线昏暗,但他酷中又带点俊雅的气质,却莫名地吸引了她,忍不住细细打量起他。
斑大挺拔的他,风衣下是质感细致的高领白色毛衣,配上剪裁合身的毛料西装裤,俊酷沈敛中蕴含文人优雅的气质,令人难以想像他方才抓贼时的栗悍气势。
他的五官俊美斯文,深邃的双眸散发著正义的光芒,鼻梁又直又挺,而嘴唇——
“啊!先生你受伤了!”顾不得其他,她旋即从口袋里抽出面纸擦拭恩人嘴角的瘀血伤口。
“我没关系……”她毫无预警的贴心动作,令一向冷峻沈稳的葛维德淬不及防,心一慌,抓紧男孩的手蓦地一松。
“不行啦,你嘴角和额头部流血了,我帮你止血……啊——”一阵鲁莽的撞击在不经意间冲向她,幸好葛维德及时扶住她,这才免去跌个狗吃屎的意外。
回过神,袁雪葵这才发现男孩已乘机没人人群中,逃了个无影无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