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发什么呆?开门啊。”
“喔。”纪湘瑀飞快打开大门,看着他拎着行李进入,后头没人。“那个……江叔和史蒂芬……”
“他们不住这里,有什么问题吗?”
问题好多,却不知道从何处问起。光他手上拎的行李就是个问题,她把目光放在旅行箱上,却没有开口询问。
“我本来要回美国处理事情,但是临时取消了。”
简单的解释,却未能让纪湘瑀释怀,总觉得他有事情瞒着她。
“烈,你没事吧?”
“我会有什么事?”宇文烈不看她,自顾自的拎着旅行箱走向房间。
“那是我做错什么了吗?”
宇文烈没有回答她这个答案,迳自又步出房间,边走边说:“接下来的日子我都会很忙,你自己打发时间,不用等门,也不用准备三餐,我出去了。”
“你要出去?可是你才刚回来。”
“我刚说过了,接下来的日子我都会很忙。”
忙什么?工作吗?
想到这问题,纪湘瑀又忍不住想起姜闵所带来的那些资料和他说的话,若是以前,她可能会半开玩笑地问宇文烈那件事情,但是从昨夜开始,她觉得有很多话都很难开口询问了。
是怕,怕一旦开口问起,就会引爆战争,甚至造成不可收拾的结果。
于是,她就只能傻傻的看着宇文烈进来又出去,而她的问题依然留在她心底困住了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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餐厅一隅,宇文烈和姜闵分别坐在桌子的两边。
饼去是敌对的情敌,虽然还不到卷衣袖打架的地步,但是见面时,从没给过对方好脸色看,自然不可能称得上朋友。
“没想到你会约我吃饭?怎么?想和我培养感情吗?大资本家。”姜闵冷言相对,一开口就让宇文烈知道自己已经模透他的底。“还是湘瑀和你摊牌,所以令你不满想找我算帐?”
“摊牌?摊什么牌?”宇文烈一脸防备的反问。
“怎么?湘瑀没问你为什么世国集团所赚的钱大部分都流入你口袋?没问你是十足她最讨厌的生意人?”
宇文烈的心情顿时荡到谷底,“原来她知道了。”可是为什么都没问起?
可想想,他根本没让她有机会开口。他假藉忙碌,故意对她不闻不问,离开家时,她那双看起来很忧伤的眼神,让他到现在想起来心都会痛。
一方面,他想要忽略她冷落她,藉以报复她父亲纪胜荣对他父母所做的一切恶行,但是另一方面,他的感情却不断责备自己像个负心汉。
心每一分每一秒都在左右拉扯着。
“知道却没问吗?傻女孩。”姜闵叹口气,到这一刻才知道纪湘瑀有多爱宇文烈。她甚至改变自己的喜好,故意假装不知情,是怕破坏两人之间的感情吧。
“不要对别人的老婆露出那种心疼的表情,我找你不是要谈那件事。”姜闵对纪湘瑀的关注,仍让他很不舒服。
“那我就想不出来你我之间还有什么好谈的?”
“谈生意。”
“谈生意?”是啊,商人一切基于利益考量,就算是仇人都可能携手合作的。“什么生意?”
“卖你原料。”
“我有什么理由要跟你买?”
“如果你不跟我买,我就低价卖给你的对手,非常低的成本,你想,对你的产品价格会不会造成巨大的影响?”宇文烈一脸邪恶的笑,“忘了告诉你,你一向合作的那家原料商因为经营不善,已经由我收购重整了。”
“怎么可能?!”
“没有什么不可能的,商场本就是如此,今日稳若泰山,不代表明日依然屹立不摇,那家原料商就是最好的例子。你也是生意人,相信不会故意跟自己公司的存亡过不去。”
这人真的只有二十岁吗?眼神不像,手段作风也不像。
姜闵第一次感觉到严重的压迫感,宇文烈让他深切明白,当不了伙伴就只能是敌人。
“你想整倒我吗?”
“如果我要整倒你,就不会亲自找你谈买卖。”
“那你又能从中获得什么好处?”商人不可能做无本买卖。
“你只能选择和我或者和纪胜荣继续合作。”
“纪胜荣是你的岳父,你这么做,是在报复他不同意把女儿嫁给你?或者还有其他因素?”姜闵直视他的眼,试图看出一些端倪。
“那你就不需要知道了,总之,你只能二选一。”
没原料无法生产,生产后的销售管道也需要顾及,但是原料的来源比销售管道更难掌控,要自己生产原料困难,从国外进口成本又过高,相较之下,原料的取得要比寻求销售管道来得重要。
“你的生意到底涵盖多广?”小小年纪就如此奸诈狡猾,这家伙真让人害怕啊。
“没有设限。”接触到,经过评估,能收就收,该放就放,这一向是他的原则。“答案是什么?”
“你要我现在就回答你?”他不只奸诈狡猾,还非常嚣张。
“我很忙,选日不如撞日,你要是没兴趣我可以找别人,不需要浪费彼此的时间。”说着就要起身走人。
“你算准了我没有退路,才来找我的吧。”输的感觉没有人喜欢,但是每次和宇文烈交手,姜闵都觉得自己输得很彻底。“与虎谋皮,也许我一有机会还是会剥掉你的虎皮,你不担心吗?”
“如果你不怕被虎皮闷出皮肤病,尽避剥去披。”宇文烈冷冷一笑,把合约书推向姜闵,手没放开,是在等他做出最后的决定。“答案?”
“别耍花招!否则若是要下地狱,我也会拉着你一起。”
“放心,我比较喜欢待在人的世界里。”松开手,在这一刻,两人化敌为盟。
是盟非友,这两人,一切以利益输送为最终目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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跷着二郎腿,看报纸,吃吃喝喝,看电视,从一转到最后一台,再不断重复,但就是不看纪湘瑀一眼。
一整天,宇文烈都存心故意忽略她的存在。
她就像个廉价女佣,以前当大小姐不做的家事,现在她都一手包办,洗衣、煮饭,还用手拧抹布,然后趴在地板上努力的擦拭。
“脚。”她擦到他的脚边,拍了下他的小腿,“抬高。”
宇文烈低头看了她一下,憋着笑,把脚抬起,又装酷地继续转着他的遥控器。
就这么巧,新闻没事插播进快报,有记者认出江叔的身分,侧拍到江叔和史蒂芬,还大肆报导猜测。
纪湘瑀手的动作也停了下来,就跪在他的脚旁看着电视。直到他把电视转台,她才淡淡地开口,“你不用工作吗?”
“怎么?嫌我在家太闲吗?”
态度恶劣,这家伙吃错药了吗?
忍了又忍,为了保持和谐,忍气吞声,像个小可怜,这实在不像她。纪湘瑀忍了很久,但这会儿不想忍了。
她突然从地板站起来,把抹布丢给宇文烈。“没事做吗?那就擦地板吧!”
“什么?”不是大吵一架,却是叫他擦地板?!宇文烈料不到会是这种结果,有些错愕。
“不想擦地板?没关系,那就擦窗户好了,如果还是不喜欢,可以去煮饭。”
她还是生气了,双颊气鼓鼓的,但似乎仍在努力隐忍,用另类的方式表达她的抗议。
宇文烈憋着笑,直到她气呼呼走进房间后,才忍不住捧月复笑开。但一听到脚步声折返,他马上坐回沙发上。
“宇文烈,我想了又想,还是觉得应该把话说清楚。”
“嗯?”没回头,他假装沉稳以对。
“我做错什么了吗?如果没有,那肯定是你吃错药,再不然……你后悔了?”她的声音越说越小声,说着说着鼻头还酸了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