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很抱歉,我是认真的,而且从没有这么认真过。”他知道事实是无情的,可是继续如此纠缠只会让事情变得复杂难解,长痛不如短痛。
挥开她的手,巩浚哲冷冷的警告,“不要再去骚扰桑雨柔,我的任何决定都和她无关,就算我没有认识她,我也不可能和妳在一起。”
桑雨柔真的搞不懂崔佩雯为什么每次闹自杀都要找上她,这种无止境的精神折磨她实在受够了。
这回崔佩雯更夸张,直接把地点选在她住的公寓顶楼,当她抵达现场楼下,便看见舅舅及舅妈都在场,她在心里暗叹了口气。
“小柔,妳怎么跑回来了?”陈春芝看见她,心底的疑问彷佛获得了解答,指着顶楼上的渺小人影问着,“那个是不是巩浚哲的前女朋友啊?”
“小柔,妳去跟她说,说妳要和我们回南部,再也不会和她抢男人了。”桑永泉气急败坏的吼着。
桑雨柔最怕这种场面,感觉真的很像坏女人。
“有什么话等下我们回家再说吧。”
直接冲上顶楼,她看着这回连妆也没化的崔佩雯,“妳到底要闹到什么时候才肯罢手?”
“到妳自动退出为止。”
“如果我不退出呢?”反正大家都说她是郎,换男朋友像换衣服一样快,在外人眼中,她根本就是坏女人,何必刻意维持什么鬼形象。
“妳有办法就把巩浚哲抢回去啊,那我会替妳鼓掌叫好,但是妳这样算什么?让我成为众矢之的有什么屁用,我又不是上流社会的人,面子对我来说一斤不值一块钱。”
“妳不要过来,再过来我就跳下去!”看她步步逼近,崔佩雯开始紧张。
不理会她的威胁,桑雨柔快步的走向围墙,并且爬了上去。
“妳干么?”
“干么?妳不是要跳楼,那我们一起跳啊,手牵着手一起跳下去,黄泉路上好有个伴,去阎罗王那里也可以对簿公堂,不错吧?”
她越靠近,崔佩雯就越紧张,被逼到无路可逃,她索性跳下围墙,“妳神经病,谁要和妳黄泉路上做伴?!”
“妳这样三天两头的闹我,我不变成神经病也很难啊!”看见她跳下去,桑雨柔故意扬高音调,“妳下去干么?不是很想死?快过来啊!”
她坐在围墙上对她招手,一脸老神在在的模样,其实她根本不敢往外看,她可是有严重的惧高症呢!
“崔佩雯,不要老是做个放羊的小孩,快点过来,我们一起跳吧!”
楼下,桑永泉夫妻看见桑雨柔爬上围墙,吓得扯嗓大叫,“小柔,妳不要意气用事啊!妳要是有个三长两短,我们怎么向妳妈交代。”
桑永泉丹田有力,声音够宏亮,在六楼楼顶的桑雨柔听得一清二楚。
妈?早在七岁那年开始,这个名词已经从她的心底消失,她现在认定的妈,就是舅妈。
她表情倏地变得忧伤,更像要跳楼的人,手还不停的对着崔佩雯招唤,吓得她节节后退。
“搞什么,妳到底要不要跳啦?”
“妳想死,我才不想死呢!”
“耶,还真是放羊的小孩啊!”桑雨柔早看出她闹自杀只是一种伎俩。
避她怎么看、管她怎么说,她的疯狂行为已经把崔佩雯吓坏了,她一路后退,逮到机会拔腿就头也不回的落跑了。
“哼!还真怕死咧,死有那么可怕吗?”哼了声,桑雨柔偷偷瞄了一眼底下。哇!还真高咧,她飞快的跳下围墙,想起刚刚的高度,顿时头晕脚软。
死,还真的很可怕呢!
事情似乎是圆满落幕了,但是桑永泉不放心桑雨柔继续留在台北,他这回不听任何人求情,硬是要把她给带回南部。
“舅,您答应要给我三个月时间的耶,怎么可以说话不算话?”
“我是说不要有任何状况下,可以给你们三个月的时间做考验,但是现在那个崔小姐都闹自杀了,连妳也跟着一起起哄,我可不想替妳收尸。”
“我都解释过了,那是为了让崔小姐打消跳楼的念头,我没有要跳楼啦!”她是真的怕到了,下次打死她也不理会崔佩雯发神经了。
“不管妳有没有要跳楼,都得跟我回台南去。巩浚哲和那个女人牵扯不清,将来妳跟着他也会很辛苦,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妳跳进去。”
“舅……”
“别舅了,再叫几次都没用,妳要是不想认我这个舅舅,大可以不要上车,我们走。”桑永泉拎着手提行李上了直达台南的巴士,陈春芝也只好跟上。
桑雨柔在巴士门口杵了好久,想留下,却又不想惹舅舅不开心,陷入了两难的境地。
“小柔啊,妳还是听妳舅的话啦,有什么事情我们回南部再好好商量。”
最后拗不过老人家的要求,她无可奈何地上了巴士。
车子一路驶离台北市区,就在上了高速公路之时,她的手机响了,看来电显示是巩浚哲,她迟疑了一下,直到前座的人转过头来看她,她才不得不终止那吵人的声响。
“喂。”
“为什么不告而别?”
“你知道了?”她不答反问,“谁告诉你的?”其实这也是多问的,肯定是四姝之一,也只有她们知道她准备离开台北。
“我知不知道不重要,我要妳下车跟我回台北。”
“太迟了,我已经在高速公路上了,我想趁这个机会,我们彼此冷静的想一想也好。”
她怎么会突然想哭,为什么会在要失去的现在才想要好好珍惜?
如果她过去不那么愚蠢,会有更多美丽的记忆可以回想的啊。
可是,千金难买早知道。
“我忘了告诉你,在法国的时候,我向圣诞老人许了一个愿望,我向圣诞老人说,给我一个男人吧,而且那个男人一定要是我在机场遇见的那个男人,而圣诞老公公完成了我的愿望,可是我却一直不懂得珍惜,这也许是报应吧。”
躲在巴士后方的一角,握着手机,泪几乎模糊了桑雨柔的视线。
“以后珍惜还不会太迟,妳看看窗外。”巩浚哲再度要求。
“拜托你不要再说了,我已经很难过了,可是这是没办法的,没人祝福我们,没人赞成我们在一起,忘了我吧!”
“很难。是妳说的,妳向圣诞老人许了愿,而他对我施了爱情的魔法,我说过,妳在哪,我就在哪,拜托看看窗外。”
他的话让她起了一丝丝希望,不自主的把视线转向窗外,却错愕的发现他的轿车正和她搭乘的巴士并驾齐驱。
“你……”
“我说过了,不管妳在哪,我都会在。”
第七章
陷于两难的情况下,桑雨柔还是回到了台南,不过是在取得巩浚哲的谅解下回家的。
当巴士抵达台南,巩浚哲立刻自愿充当接送的司机,桑永泉闹了许久别扭,最后才上了他的车子。
但一路到家,桑永泉都当他不存在,倒是桑家在台北发生的事情已经在邻居间传遍了,看他们回家,不少真探八卦假意关心的邻居都跑来串门子。
“啊!这个是不是就是电视上常常出现的那个巩什么的。”欧巴桑看见巩浚哲,指着他不断嚷嚷,活像他是飘洋过海来的国宝级动物。
“你们都回去啦,这没有什么好讨论的。”桑永泉一怒,把人都赶走了。
跋走了邻居,他立刻头也不回的离开客厅。
“很抱歉为你们带来许多困扰。”巩浚哲深深的对陈春芝致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