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越想越想不通,越想就越不舒服,气闷到直想找胡丽菁麻烦。
片刻之后,胡丽菁走出浴室,“洗澡水帮你放好了。”
“帮我月兑衣服。”
“ㄟ?”这个要求会不会太超过了些?
她瞪著大眼,迟迟不敢上前。
“还杵在那儿做什么?我已经很累了。”他继续作出无理的要求。
基於一种弥补的心态,她只好硬著头皮走到他面前,可是替男人月兑衣服,这是破天荒头一回,她发现自已不敢看他的脸,双手不住的颤抖著。
好久,她的手蓦地被拨开,他衬衫上的扣子才解了三颗。
“笨手笨脚的,等你帮我月兑好,天都亮了。”他语气冲得好像火箭炮。
“对不起!!”她望著他走进浴室的背影猛道歉。
门板重重的关上,水声哗啦啦地响,许久后,关振杰穿著浴袍走出浴室,见他头发湿答答的,胡丽菁飞快的拿了吹风机要帮他吹,却为他所拒绝了。
“不要假惺惺,以前的你可不是这样温柔的。”抢过她手中的吹风机,他自行忙了起来。
吹乾了头发,他月兑去浴袍钻进被窝中,连声招呼也不打,自顾自的睡了。
望著他紧闭著眼的睡脸,她有股想哭的冲动,新婚之夜,苦等一个晚归的新郎,如今天都快亮了,新郎睡成了一个大字,她却还穿著礼服,真是可悲哪!
“把灯关掉!”关振杰闭著眼怒喝。
以为他睡著了,被他这一喊,她著实吓了一大跳。
“对不起!我这就关灯。”她想飞快的走去关灯,但身上的婚纱却阻碍著她的脚步。
“你什么时候变成乌龟了?做事情慢吞吞的。”关振杰语气嘲讽地道,既没耐性,又不温柔。
这些胡丽菁都隐忍了下来,她认为他生气,是情有可原。
必了灯,她拿著睡袍走向浴室,换上名师设计的礼服,走进浴白中,打开莲蓬头,让温水打头顶洒下,水打湿了她全身,也模糊了她的眼。
终於,她还是哭了,水和著泪,在这个女人最冀盼的新婚之夜,她却找不到所谓的“幸福”字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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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早,胡丽菁特地做了一桌子香喷喷的早餐,但是满桌佳肴,却没能留住去意匆匆的关振杰。
她追出客厅,紧张询问:“你要上哪去?”
“我要去法国出差一个月。”关振杰边打领带,边轻描淡写的回答著问题。
“一个月!”她难以理解,“可是今天得要回……我家。”他冷淡的态度,让她不敢说出娘家两个字。
她知道,他没把她当妻子看待。
“那是你家,你自己回去就得了。”
“可是……”哪有新娘子一个人回娘家的,这不仅於礼不合,万一家人邻居问起,到时候她怎么回答呢?
“你可不可以慢一天再去法国?”
“难道你要我叫客户等我一天吗?”他冷眼睇她。
她被问得哑口无言。
随即连声再见都没有,他便转头离去,直至车子呼啸而去,她才相信自己又被丢下来。
出差一个月,叫她如何对父母说出口呢?或者连她也来个避不见面算了。
突然,门外又传来了汽车声响,她以为是关振杰改变主意而折回家来,欣喜地迎出门,这才发琨原来来的是她两个姊姊。
“唷,小狐狸,你起得还真早嘛!”胡媚儿暧昧的笑说:“我和丽儿就是担心你会累得睡过头,所以就跑来接你们喽。”
她知道媚儿的意思,但要她怎么说,她的洞房花烛夜根本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!
“关振杰呢?”胡丽儿张望屋内不见新郎倌,忍不住询问。
“他……”
“我猜一定还在睡觉,快去叫他啊。”胡媚儿催促著。
“他……”
“到底怎么回事?你干么吞吞吐吐的啊?”胡丽儿见情况不太对劲,连忙问道:“他不会出去了吧?”
“那怎么行,今天是新娘子回门的日子耶!”胡媚儿大叫。
“小狐狸,到底怎么回事你倒是说啊?”胡丽儿再度询问。
必振杰不在家的事,家人早晚会知道的,纸是绝对包不住火的。
为了不让大家怪罪他,胡丽菁想了想才说:“今夭一大早法国客户打电话来,说要谈个很重要的合作案,若是迟了,那个合作案就会落到别的竞争者手中,所以……”
“所以他一早飞法国去了?”胡丽儿紧盯著她问。
“嗯,就是那样。”
胡媚儿闻言大叫,“有没有搞错啊?你们才新婚耶!他却一个人跑到法国去?
难道他不知道今天该带你回娘家吗?”
胡媚儿的言词之中充斥许多不满,听得出来她很忿怒,胡丽菁知道她是在为自己抱不平,但是她不愿意家人对关振杰不满意。
“那也是没法子的事情啊,如果公司没有谈成那笔生意,会是很大的损失,公司有几千人要靠他呢。”
“你不怪他?”胡丽儿问。
她摇头,笑说:“不能为这种事情怪他,否则岂不是显得我太不成熟?我应该体谅他、支持他。”
“听你在胡言乱语,你又怎么知道他是真的出差去谈生意呢?”胡媚儿一脸不信的样子。
“先不管那个了,现在最重要的是,我们要怎么向老妈和老爸说呢?”这件事才是胡丽儿头痛的。
胡丽菁黯然道:“这件事情就照我刚刚说的那样说就好了,希望爸妈可以谅解。”
“我怕的是街坊邻居会笑话。”
“很抱歉。”让家人为她成为别人的笑柄,这是她的错。
“你干么道歉?”该死的是那个关振杰。
“是我的错,如果不是我,你们也不必担心被笑话。”
“你讲到哪里去了,我又不是那个意思。总而言之就是关振杰不应该放著你自己跑去法国,不然他就算是出差,也该带你一起去,就当作是蜜月旅行……对了,他没说要带你去度蜜月吗?”
“那个……”这个问题来得突然,胡丽菁被问得一愣。
从论婚嫁到现在,他确实什么都没有表示过,连挑婚纱,都是两个姊姊陪她去的,他总是一句忙,就带过了所有。而且他连婚礼都不想参加了,又怎么可能会想到带她去度蜜月。
“他太忙了,说等空一点再补偿我。”她还是维护著他。
“小狐狸,你不用替他说谎,他根本没有提到度蜜月,对不对?”胡丽儿瞧出了端倪,接下来的问题更加犀利,“昨晚你们有同房吗?”
“大姊,你怎么这样问呢?”胡丽菁一脸尴尬。
“说实话,到底有没有?”
“有。”不能说没有,她越来越觉得这婚姻是个枷锁,好苦啊!
“真的有?”
“真的有。”她用力的点头回应。
“有就好。那现在怎么办呢?”胡媚儿看著大姊问。
胡丽儿想了想之后说:“当然是回家喽,有没有那个落跑妹夫都无所谓,重要的是我们一家人要好好的聚一聚。”
“说的也是,小狐狸你就快点换件喜气点的衣服跟我们回家吧!”
“可是……”她好担心,怕父母会生气。
胡丽儿安慰她,“不要想关振杰了,老妈和老爸生气是绝对会的,但是你也不能老是哭丧著脸,这一点都不像我那个嘴巴泼辣的妹妹唷。”
胡媚儿揽住她的肩膀,笑说:“要快点恢复正常,有事我给你靠。”
姊妹总是姊妹,在她最无助的时候,能如此支持她的,也真的只有家人了。
***踏上飞机那一刻,关振杰就开始后悔自己那么对待胡丽菁,想起昨夜她无助的眼神,他觉得自己很残忍;早上还辜负她努力做出来的丰盛早餐,他觉得自己像混蛋。
他大可以拒绝婚事,却不该在点头之后耍报复手段,像殷文辉说的,他最近的种种行为实在很幼稚可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