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风无痕!”少女怒不可遏再打暗号,又有八头狼窜出,而风无痕则是以同样的手法再度击毙恶狼。
“风无痕!”少女的肺都快气炸了,双手齐打暗号,剩下的十几头狼全数冲出,嗷嗷狂叫着踩着地上狼的尸体,冲向马车,那景象——甚是恐怖!
风无痕这回抄起两把树叶,以极速越到半空,以满天飞雪的手法,将恶狼接连不断地击毙,不让它们有靠近马车的机会。
在摘叶飞花的功力下,那美艳少女带来的恶狼终于一头也不剩地倒在了血泊中。
“啪!啪!啪啪!”几声清脆的掌声自马车内传来,倾城这才明白师傅为什么让他把门帘绑住,原来是为了看戏!
只是这戏——有些出乎他们意料外的血腥……
“好精彩!好棒!”脸色稍有些铁青的倾城强撑着在卖力鼓掌,一旁冰珀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。
另一边,损失了几十头恶狼的美艳少女——水无波终于一阵抽搐,倒地。
“华——华冰珀,你——你这个可恶的女人,我——我要你的命!”她扶着树干,心痛又愤怒地狂喊。
风无痕见状,不由重重叹息。旋步到车前,他的眼神略有些黯淡,“华姑娘,今日为何不告而别?”
“我已与御史大人告别。”她不在意地回了句。
“我不是说御史大人,你如此冰雪聪明——怎会不知我说是与谁告别?”风无痕难掩脸上被忽略之落寞,上前一步拉住移坐在车沿的她,“华姑娘——为何不同我告别便径自离开?”
“你?”对于他的手,冰珀并不闪避,依然不动声色地静静望着他,“我从不与编织谎言的人交朋友,既然不是朋友,当然无须告别!”
风无痕温文的俊脸在瞬间变了色,想不到她真是如此无情。是的,他的确有些事一直在瞒着她。可是,这一路走来,他对她总是多番照顾,甚至为了她,一再得罪最不能得罪的人……她——应该懂的啊!为什么还是这般冷情?
“风公子还有什么想说的吗?如若没有,可否让道。”满地都是狼的尸体和鲜血,那血腥的气味还真是不太好闻。
风无痕刚想再开口,倾城已出言制止:“风无痕,师傅和我还有其他的事,麻烦你让开吧!”
四目相对,同样是两张堪称完美的脸,相交之下,风无痕此刻的脸暗沉无神,而倾城却始终面带微笑,一双如水美目弯弯的带着流动波光,更显清美。
这小子,真是无论什么时候都可以伪装出这种令人昏眩的笑容呢!知道他内心真正感受的冰珀暗暗嗤笑着。
“倾城,我们走!”不想再逗留,她主动拿起鞭子,扬起一挥,马车飞快地朝树林另一头驶去。
一袭黑衣的风无痕静静地立在那里,望着渐行渐远的马车却并没有追去。因为他知道,他们很快便会再见面。
“答应了你的事,我一定——会做到的……”秋风中飘着他的哀哀语调,他的眼前又不自觉浮现一直深藏在心中的那张哀哀面容……
等待马车驶出了那两人的视线范围,倾城才无力地吐出一口气,靠在一旁的车门上哼哼。
“该死的疯子!杀了那么多狼,难道不知道我会头晕吗?”
“他就是不知你会晕血啊。”冰珀无奈摇头,这家伙不但是医痴,看到过多鲜血还会头晕——真不知道爹爹当初怎么会收他进门的!“你如果不舒服,刚才就不该装没事。”难得见他安宁虚弱的样子,不知怎么的,她竟有些心疼他。十几头狼都被击毙在地,晓是她,方才也有些不适应,他更应该是极度不适应了吧!
反观那风无痕和水无波,竟还可以面不改色地说话,这两个人如果不是天生的嗜血狂,就是经常经历这种血腥场面,所以早成习惯!
见倾城还是身体软软的不发一言,冰珀缓缓停下车,自马车内取出水袋递给他。
“喝点水吧!”她递上前。
“……”看着水袋,倾城突然莫名其妙地拉住了她的手。
“你在做什么?”冰珀立刻一个白眼瞪去。
“师傅,我还以为你以后都不会关心我了呢……”他用凄惨的口吻带着哭腔有些泪汪汪地看着她。
冰珀身子一僵,这家伙——什么德行!
“自从那天我不小心亲了你之后,你一直对我好冷淡哦!”倾城伺机做出虚弱无力的样子朝她身上靠去。
“你……”想不到他竟真的如此皮厚重提那天的事,冰珀怒火立刻蹿起,“那日要不是你和我抢那块糕点,怎么会弄成那样!你是不是又想挨揍了?”
听到这话,他立刻闭上眼,做出准备挨揍的模样。
冰珀一阵抽筋,瞪着他无语。
这时,突闻前方密林处飘来一阵淡幽香味,清清甜甜,在空气中散开,直直地侵入他们鼻中。
冰珀想闭气,但是已经晚了。
那幽香倾入血液的速度极快,不过眨眼工夫,他与她便先后昏沉沉地合上眼……
被人下药成功,这么多年来还是第一次有这种失误。
身为一个医者,从来只有她下药的时候,怎么也会轮到她被人下药?
说到底,这都要怪那无赖龙倾城!居然重提那日尴尬的事,让她乱了心神,才会让敌人有机可乘。
乱了——心神?
因为他而乱了心神,这已经是第几次了?
她——不太记得了。
只是知道,这四年来,济恩小筑因为有了他,才没有显得那么清冷。
如果没有他,在失去爹爹后的那段日子,她真的不知道怎么熬过。
所以,她也一次次地放任着越来越无赖的他,说到底——她是对他狠不下心。
倾城——如果你可以变得懂事些的话,多好……
……
铺地的青板石上血迹斑斑,一条狭长阴暗的通道向前无限延伸,似乎可以通往地狱。空气中飘散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和潮湿的霉味,两旁每走一段距离出现一扇的铁门里发出一些非人类的低沉哀号。
穿着红色的绑腿靴子,红衣少女以手掩鼻,差点被这难闻的味道熏倒。
“到底哪个白痴把这里弄成这样的!”她怒眼瞪着跟在身后的两个身穿束身服的年轻男子,“你们两个平时都在干什么!不想活了是吧!”
“呃……我记得好像是小姐你自己要把那些野兽……”一人委屈地开口,话到一半又卡住。
“你果然不想活了,等会我也把你送进这里的房间!”清脆的女声绝对没有开玩笑的意思。那两人忙将头压得更低,继续唯唯诺诺地跟在后面。
一行三人终于来到了通道的最后一扇门前,这里是整个地牢中最阴暗最恐怖的牢房。而小姐这次居然将两个大活人给关了进去,不知道饿了一夜的他们,此刻是否被这里野兽的哀嚎和腥臭气味给折腾得死去活来。
在铁门上方的小窗口探视着,那两人的脸色一下子变得煞白煞白。
“小、小、小姐……”
“干什么!有话就说!”红衣少女伸出脚给了他们一人一下。
“里、里、里面的人……不见了……”
“什么?!”那少女一左一右拉开两人,自己凑上一看,顿时叫骂开,“混蛋!真的不见了!岂有此理,这里封得这么严密怎么可能逃得出去!一定、一定又是那个家伙!气死我了!风无痕——”
清脆的叫喊在阴森的地牢中响彻,回应她的,是那些因尚未驯服而被关起的野兽声音……
与此同时,在这座地牢的上方上方再上方的一座雅致的竹楼二层的屋内,某人正在被一道透着寒意的视线死死地锁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