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是村长,也是村子里公认的老好人。
“是。”纪扬简单的答着。
“我不是对你有怀疑,你别误会,只是村子里来了陌生人,我们都要了解一下,否则管区来了,我们不好交代!”村长有些尴尬。
“我知道。过两天,我会去户政事务所办流动户口的,您放心!”纪扬看得出村长是个老实人,不想使其为难。
“那你是打算在这里长久住下来吗?”
“不一定。”纪扬也无法确切的决定。
他只知道他想暂时留下来,但何时走,他就完全无法掌握,也许明天,也或许一年也说不定。
突然,一个长相十分秀气的女孩介入他们的谈话。
纪扬打量了她一下,她则羞怯怯的垂下眼,走近村长身旁。
“这是我女儿代绢啦!她今年要考大学。”村长笑道。
“你好。”纪扬淡淡的打个招呼。
他这辈子最不习惯和两种女人相处,一种是过分歇斯底里的,另外一种就是过分娇柔没主见的,所以,他喜欢颖青的又娇柔、又有个性。
徐代绢偷瞄了他两眼。
她发誓,她没见过比他更好看的男人,电影明星恐怕都没他好看,可是他一脸严肃的表情,让人怕怕的。
村长看向他女儿问:“代绢,什么事?”
“大叔公受伤……”徐代绢这才想起来意。
“怎么回事?”村长急急站起身。
“被锄头砍到。”
“纪先生,对不起!家里出了点事,改天再聊了!”村长歉歉然的直点头。
“没关系,您忙吧!”
“再见!”
纪扬目送他们父女远去才转身进屋,正欲关上大门,门板又被挡住了!
他看向来人。
徐代绢红着脸说:“对不起!”
“没关系,有事吗?”
“我爸说,如果你一个人不方便开伙,可以到我们家搭伙,我们很欢迎你。”
“不用了,代我向你父亲致谢,我准备自己开伙。我有车,很方便的。”纪扬婉拒。
“那……”徐代绢又偷瞄了他一眼才说:“我走了!”
“记得谢谢你爸爸。”
徐代绢笑着点头。
“再见!”她怯怯的转身离去。
纪扬再度关上大门,他期望今天别再有访客。
波特兰的六月是玫瑰花展,当月引来不少观光客,更有来自世界各地的玫瑰花痴,几百种品名的玫瑰确实叫人眼花撩乱,但也为美丽的花卉而心花怒放。
“艾裴,别再拖拖拉拉的好不好?”高文姗在颖青房内走来踱去的催促。
“我不想去嘛!”颖青慵慵懒懒的斜倚在床上。
斑文姗不依的叫:“拜托!大家都在等你一个耶!花车游行的盛会一年才一次,不看多可惜!”
斑文姗说的当然是波特兰一年一度的嘉年华会,除了花车游行还有施放烟火、艺术花展等等。
颖青摇头笑道:“真拿你没辄!去年你也说同样的话。”
不知不觉,颖青到波特兰竟也住了一年多了!时间还真是过得飞快。
她进了当地的艺术学院就读,修美术学分,也认识了来自香港的高文姗,两人结成了好朋友。
“去年是去年,去年你也没去看,今年非去不可!”高文姗强邀着。
“你还有一大票朋友可以约,找他们去嘛!”
“可就是缺你不成!我答应我大表哥一定要请到你的,你就行行好,帮我一次忙吧!”
“你哟!答应你表哥就拖我这好同学下水,那哪天谁敢担保你不把我给卖了?”颖青调侃道。
“别把我说得很贼似的,我不过是寄人篱下罢了!”
“你还叫寄人篱下啊?我看你根本是乞丐赶庙公,自己当起王来了,谁不知道你姑姑一家宝贝你宝贝得不得了!”
“唉呀!别这么说嘛,人家我就长得讨人喜欢嘛!”高文姗不害躁的自夸。
“喂!我怎觉得中午吃的全倒了胃了?”颖青做出想吐的动作。
“讨厌啦!耙笑我?”高文姗嗔道。
“好啦!等我换个衣服。”
“给你十分钟。”
“好,十分钟后你来抓人。”
“别耍赖哦!”
“还怕我插翅飞了吗?”颖青笑问。
“谅你也没那胆量!”高文姗笑着退出房间。
颖青换衣服的同时,一直看着胸口那道长长的痕迹,像烙印,让她记得的永远也忘不了!
他好吗?每天她不知问了多少回;每一回,她都强抑住飞回台北的念头。
唉!万般皆随缘,如今,她也只能如是想了!
“嗨!十分钟到了。”高文姗推门而入。
“都准备好了。”
“那就走吧!”
下楼后,两人和正购物回来的林素打了照面。
“小裴要出门吗?”
“文姗强拉着我去看玫瑰嘉年华会。”
“是该出去走走,外头很热闹呢!”
“妈要不要一起去?”
“不了!我等电话。”
“那何妈妈,我们不陪您了哦!”高文姗甜甜的说。
“玩的开心点!”
门外,早已候着一部最新型的保时捷。
“嗨!你好。”郑之凡轻快的打着招呼。
“你好。”颖青只淡淡回以一笑。
“艾裴,这是我表哥郑之凡;表哥,这是我同学,何艾裴。”高文姗为双方介绍着。
“姗姗成天把你挂在嘴上,如今一看,你当真美得如天仙下凡,她形容的一点也不夸张!”郑之凡看直了眼。
他对艾裴有说不出的好感,向来他的眼很挑的,太胖不成、太瘦也不行,太漂亮没灵性,太傲又不好,他一直想找个落落大方又不会随便的对象,今儿个可让他碰上了。
“我表哥肯夸人,那可表示你真的好哦!”高文姗笑着又接口说:“他老说我是丑小鸭呢!”
“可不是吗?你怎么看也像不了天鹅嘛!”郑之凡调侃道。
斑文姗冷哼道:“表哥,你还真是过河拆桥耶!下回看我帮不帮你!”她威胁着。
“算我怕你了!请高抬贵手。”郑之凡无奈的摊摊手,又说:“她在香港可是出了名的刁丫头,全家都得让着她!”
“好了啦!别净扯我的坏,我知道艾裴够好的了,别让我相形见绌好吗?再不出门,花车可看不到哦!”
就这样,颖青被硬生生推入驾驶座旁的位子。
他们会同了一群留学生看花车游行、观赏玫瑰展,还有五彩缤纷、绚丽夺目的烟火表演。
一群人说说笑笑,唯有颖青自始至终都彷若一个隐形人似的存在。
她知道郑之凡一直在观察她,但她只当视而不见,因为她的心她的眼都只放得下一个人,相隔虽远,记忆犹新。
南台湾的阳光炽热灼人。
“帮村子的孩子补习?”对于村长突如其来的央求,纪扬既感意外又感为难。
“这种乡下地方,补习是很不方便的,家教也不容易请到,没人愿意跑大老远的路来上课”“村长,这恐怕不大方便。”纪扬想得头疼了!
“大家会付你薪水的。”
“不是这个问题,我并不缺钱。”
“我知道这有点强人所难。”
“村长,您别这么说,我只是没打算长住于此,所以,这件事我恐怕帮不上忙。”纪扬明白的解释道。
“你还打算到哪去?”
“我随时会回台北的。”
但,也许更远,他没这么说。
“考虑一下好不好?我们家代绢去年联考并不是很理想,我也希望你就近指导她一下,因为我们不放心她一个女孩出外去补习。”
“村长先生……”纪扬更加为难了。
最近他一直觉得徐代绢看自己的眼神很怪异,好像一个情窦初开的女孩的眼神,这个发现都叫他避之唯恐不及了,哪可能再为其补习!但,他又不能明说。
“代绢那孩子还算聪明,我和我老婆有心栽培她;但我们都是粗人,所以心有余力不足。”村长感叹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