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怒王 第8页

作者:唐绢

“哈哈,升迁啊?等你做了烈士,我立马上奏给你请封个爵!”

“哈哈,烈士啊?”

“没错。有问题吗?”

“烈士不是死人吗?”

“嘿,你很清楚嘛。那还不快给我回去做事!”

第4章(1)

虽然对扬满善的气还是未消,可酉时一到,兔兔还是准备了他爱吃的菜肴,等着他回来吃晚饭。

她一边剪纸,一边想着:这几天,自己到底在生他什么气呢?

就是气他的不坦白。

她为他处理这家里的一切,除去仆佣的身分,她心里也是愿意的。即使他总要她少费些力准备晚餐,可她还是弄得周详,只因她实在不忍心看到他回到家时,面对一室冷清的那份落寞、空虚。

她会留下来,也是自愿的。因为她以为自己了解他,了解他是个害怕寂寞、需要他人关怀的人。

她以为她了解他……

可为什么,就在她以为他会说出同样心情的时候,他老是转开了脸、遮住他的心,不让她看清他的真情。

妳不愿意也没关系!

那只是,替咱们缓颊而已。

不然妳要我怎么回答?难道真要我说妳是妓女吗?

他知道吗?他说的那些话真伤她,尤其他是在一个这么在乎他的女人面前,说出这些话。

这也就算了。从那之后,每次他们谈话,却都在那些言不及义、不知目的为何的话上头绕着圈圈。

他是不是根本没有真情?他是不是在嫌弃她?她,到底是他的谁呢?

“妳在叹什么气?兔兔。”

兔兔大惊,猛地抬起头。她结巴了。“你、你什么时候进来的?!”

是扬满善,正坐在她对面。

奇怪,平常他走到哪儿,总是会砰砰砰地响,因为他很组鲁,好像非把门给拆散了似地关门。所以要找到他、或是知道他的到来,不难。

可今天,他却可以无声无息地坐在她对面,还听到了她的叹气,甚至温柔轻声地问她,在叹什么气……

等等!他刚刚,是怎么问问题的?

温柔轻声?

不是:马的,妳给老子叹什么气啊?!有啥烦心的事,快说!

而是:亲爱的,妳在叹什么气呢?有什么烦恼,可以说给我听吗?

啊啊啊啊啊——眼前的人是扬满善吗?

“兔兔,妳还没回答我喔。”扬满善又和气地说:“妳在叹什么气呢?”

“你、你干什么啊?这个样子说话,一点也不像你!”兔兔忙问。

“不像?”扬满善温和地说:“其实真正的我,就是这个样子。”

“骗人!”兔兔伸手,去揪他的脸皮。“你一定是假的!快说,你是谁!”

“痛痛,马——”扬满善吃痛地叫。

“哈哈,这才是阿善啊!”真正的扬满善绝对会骂:好痛,马的,妳捏个啥劲啊!

这才是扬满善啊!可没想到……

扬满善深吸一口气,仍是满脸笑容,轻声细语。“兔兔,妳别这么租鲁嘛。”

顿时,兔兔掉了满地鸡皮疙瘩。

“对了,兔兔,我给妳买了一些小点心。妳瞧。”说着,他拿出了一只木盒,打开。

兔兔一看,竟是小巧讨喜的凤眼糕,还有金黄剔透的甜粿。

平常,扬满善不但讨厌吃这些东西,更讨厌看到这些东西。

他通常会说:他女乃女乃地,妳们这些女人,就喜欢吃这些华而不实的东西。要我吃?呸!男人吃了会变娘们的。男人就是要大口吃肉、大口喝酒,知道吗?

这家伙,今天到底是怎么搞的?她一定要探探他的葫芦里卖啥药。

“真是太谢谢你了。”既然他要演,她也奉陪。她装出一副开心的样子。“看起来好好吃,阿善也来吃吧!我去泡茶。”

扬满善把她抓回来,牵着嘴角笑说:“不不,妳自己吃就好,我想吃妳精心替我准备的晚膳。”

嘿嘿,想逃?没门。

她装出不舍与无辜的模样。“可是阿善,只有我一个人吃,很没意思耶!你买得那么辛苦,你陪我吃好不好?好不好嘛?”外加撒娇。

她看到扬满善的脸僵了片刻。她想下一刻,扬满善就会原形毕露:老子不吃就是不吃,这种水蛭般的东西有啥好吃?!

她偷笑地等着。

扬满善又吸了口气,像个要跳崖的人在鼓起勇气。

“好、好吧。”他的微笑有些颤抖。“那麻烦妳了,兔兔。”

耶耶耶?他要吃?他当真是彻彻底底的改头换面了吗?

不可能!她一定要亲眼看见他吞下肚才行。

于是她就巴在桌边,瞪眼看着扬满善的一举一动。

“咳咳。”他咳了几声。“妳不去泡茶吗?兔兔,我想喝黄金桂。”

想趁她不在时搞小动作?不准作弊!兔兔笑着:“水还在滚呢!等会儿啦。你先吃、先吃。”

她看到他的眉头在跳动。哼哼,快到极限了吧?别想再装温柔耍她!

扬满善呼了口气。“好好,我吃。”

他伸手,去拿那盒里的凤眼糕。

凤眼糕是用细米粉和白糖制成的精致干糕,就像饼一样松脆易碎。

他掐着拇指与食指,拿起了。可还没放进嘴里,那凤眼糕就在他的手里碎了。

只见扬满善咬牙,又去拿了一块。还是在手里就碎了。

又一块、再一块。可都碎了。

兔兔白了脸。

扬满善头冒青筋。

她好像明白了什么。这家伙,表面装得温柔和气,可骨子里的粗鲁劲还是一点也没变。光用两指掐个凤眼糕,竟也可以碎成这样,可见那内力有多雄厚。他终究还是个粗里粗气的大男人啊!

见扬满善还想试,兔兔急忙阻止他。“啊!好了好了,别拿凤眼糕,吃吃甜粿吧!”开玩笑,凤眼糕再给他拿下去,她干脆直接拿调羹舀粉吃算了。

扬满善看着那甜粿,感觉像在看仇人一样。他低低地问:“当真?”

“当然。”

对了,扬满善曾说过,甜粿长得就像水蛭,还说谁会把黏呼呼的水蛭放在嘴里咬,说得她差点不敢吃了。

相信这“水蛭”一定可以把真正的扬满善给逼出来。

兔兔拿了一个甜粿,放到扬满善手上。“吃吧吃吧。”

扬满善又吸了大大一口气。“好……好吧。”他接过,放进了嘴里。

结果──

想把甜粿整个吞下肚的扬满善,差点儿被甜粿给噎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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兔兔可以感觉得到扬满善的用心。

“用力”的,用心。

他似乎无时无刻都伴在她身旁,在观察着她做些什么,需要些什么。

然后,他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姿,前来“帮”她。

比如缝衣物,穿针。

“我帮妳穿线,兔兔。”一个庞然大物靠了过来,温柔地说。

兔兔一边拾着地上的鸡皮疙瘩,一边笑着拒绝。“不用了,我自己慢慢穿。”

虽然扬满善温和地笑起来的时候,还真是难见的英俊,可才自觉的,兔兔还是拒绝了他。

“妳别这么说,我想帮妳。”

天,他到底吃错什么药,变得那么客气?

看他如此坚持,兔兔给了他针与线。

他高兴地接过,很努力地将线头对准针孔。

大约一刻钟,那根用生铁打的硬钢针,在他手上折成了两半,线也缠得他满手都是。

又比如扫落叶。

“兔兔、兔兔,我帮妳扫。”

兔兔再度检着满地疙瘩,笑着说:“不用、不用,我自己慢慢扫。”

“我替妳扫。”扬满善一把抓住那扫把。

“真的不用、不用。”兔兔推拒。拜托,堂堂侯爵在庭园扫地,像什么样?

“我说,我替妳扫吧──”他的声音依然和气,但手上的力量可不是那么一回事。他一施力,不但把扫把抢了过来,还把她推得老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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