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知道了,蔚蔚。”他更靠近她,在她耳边呼气地说:“等我。”
斌蔚一抖,僵在原地。她这才意识到,自己答应了什么。
她想说话、想解释,贵媛安却已经站起。
他无畏地迎受着众人诡异的目光。他是都堂大宰相,全朝的礼仪典范。
但他却在这场典礼上,这样霸道地掠夺,宣示主权。大家都在看,可他完全不怕、不惧,他甚至斜着眼,瞪着那气得青白了脸的单胡,再牵起嘴角,冲他一笑。
然后,他什么也没说,越过了正在观礼的众人,独自离开这寂静异常的宴厅。
他的背影,自始至终都是这么昂然提立着。
第2章(2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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当晚,人新房后,新娘还需“坐帐”——着喜服,盘膝坐于床上,等待丈夫入房。房内只燃了两支龙凤烛,昏昏暗暗的,有点红,却是染了黑暗的红。
斌蔚在这样滞闷的光影下,等待。
她等待的不是她的丈夫,是那个不该给她这种承诺的人。
她回想起那走得理直气壮的背影。
等我,蔚蔚……
她竟然在期待,那个人会用什么方式,让她等到他,给她幸福……
会不会……她像个天真的孩子一样,这么想着,会不会一会儿走进这新房里的人,是——
她知道不可能,但她还是这样想、想要这样想、执意这样想,彷佛这样想,就能使她顺心地走完这一生,撑过人生所有的不如意,即使与不爱的人生活一辈子,也甘之如饴。
忽然,贵蔚听到了咿呀的开门声,灯影摇曳。
她赶紧坐直,僵硬地等待……她的愿望,会实现吗?
“自个儿揭盖头吧!”一个粗哑的男声,微带酒意地说:“被人掀过的肮脏盖头,我可不揭。”
她从期待的高空坠落下去,等来的,是这样低劣的嘲讽。这话恶毒,让她半刻不知该有什么反应。最后,生性怯弱的她,只有照着做,慢慢把盖头揭下。
她鼓起勇气,看向她的丈夫。她倒抽一口气,那个单胡长了一脸尖嘴猴腮相,细长的眼好像随时都在算计人,醉酒的他更是猥亵的笑,笑得像一头贼狐狸。
她不是好奇他长什么模样,她只是想告诉他,她不觉得自己是肮脏的。但一看到那么令自己不舒服的人,又让她呆了半响。
单胡喝下备在桌上的醒酒茶,反过身鄙夷地看着贵蔚。“妳和他,做过吗?”
斌蔚不敢置信。“你、你说什么?”
“别把妳丈夫当傻瓜。”单胡走向床。“朝里谁不知道涛澜侯家的丑事。”
他像个愤世嫉俗的人,借着醉意放肆碎念道:“哼!为了升官发财,装得假仁假义。他官运好,救了几个农民,就让他作上大宰相。可背地里却跟自己的妹妹不干不净,玩腻了,还想卖给别人。啧,那张面相,还真多女人要他……今天不是看他是大宰相,联姻有个几条通天好路,否则我压根儿不要这门肮脏亲事。”
“我们并不肮脏!”贵蔚想也不想,月兑口而出。“请你收回你的话!”
单胡没料到她会反击。室内,是安静的。
她深吸口气,勇敢地再说:“我大哥不是官运好,不是假仁假义,也不只是救几个农民而已。你既做不到,就不要这样说我大哥。”说到贵媛安,贵蔚竟有用不尽的胆子。她要像贵媛安一样,有一颗是非分明的心,该坚强就坚强,该出头就出头,不可以一直懦弱——她要保护贵媛安的名声!
单胡被她说得一愣一楞的,但紧接着,脸色就狰狞了起来。“我做不到?”
“你们只是嫉妒他罢了!所以就百般毁谤。”看到单胡的脸色,贵蔚虽然怕,但她还是要说:“我一定要跟你说清楚,我和我大哥,什么都没有,不准你们这样污辱他!”
他们都不了解大哥,大哥是正直的,大哥的脑子里想的都是家国大事,所以他才能一路爬升至大宰相。她好厌恶他们总把大哥形容成会误事的之徒!他们怎么可以用这么污秽的眼光,看待心中有那么伟大抱负的大哥呢——
单胡脸色铁青。“妳瞧他在宴席这样砸场,还敢说你们什么都没有?”
斌蔚见他暴怒了,身子不由一缩。
单胡忽然月兑起衣服。“那好,我现在就来验证看看,看你们是不是真的什么都没有。”他奸恶地笑着:“对了,我还听说,那贵媛安可是很会享受的人呢,讲究品味,极有癖好。他只碰皮肤白女敕、身上没有任何斑痣的女人,喔,还有那独特的处子馨香,他也很爱。妳的身体,是不是真的那么完美呢?啊?”
斌蔚被这丑恶的话给怔住,他怎么可以把她跟大哥的关系,说成只有上的欢愉呢?但她没时间生气,见单胡月兑得光果,她赶紧下床,想逃。
“去哪儿?”单胡一把抓住她。“妳现在还是我的妻。我有权利亲自检查,妳是不是真没被别的男人玩过!”
单胡毫不怜香惜玉的,用力把贵蔚摔回床上,然后就像一只恶虎猛扑了上去。
他扯开贵蔚的衣裳,伸进贼手,揉捏她的胸部。贵蔚害怕地大叫,赶紧抓住他的手,狠狠地咬上一口——
“妳这婊子——”单胡大怒,一个巴掌毫不留情地挥去,把贵蔚打趴在地上。
斌蔚忍着痛与嘴里恐怖的腥咸,手脚并用的,想要往门口爬逃去。
单胡发现她想逃,恶狠地踩住她的脚,另一脚狠绝地往贵蔚的月复部一踢。
他又抓住斌蔚的发,像拖宰狗的屠夫一样,把她拉回床上去。贵蔚还是反抗,可她反抗得越激烈,那落下来的拳头就越是将她往死里打。
一个拳头砸上头,把贵蔚打得视线一片晕黑。她觉得,她要被打死了——
或许,打死也好……她竟然绝望地这么想。
这样,这朝里的人就没有人抓到把柄,去污辱贵媛安。他是她最崇敬的人,他是最靠近她的心的人。她的死如果可以保护大哥……
呼了口气,贵蔚凄凉地笑了。
她闭上眼,做好了准备,承受这男人野兽般的侵犯……
“主子!主子!不好了——主子!”
忽然,外头一片哄闹与火光。家仆急慌到甚至顾不上敲门,就直接冲入房内。
被兽性支配的男人这才回复了些意识。回身大骂:“干嘛?!没瞧你主子在干事?”
家仆的脸色是白的。不是被这房里的凌乱吓到,而是真的发生了天大的事,让他惊慌到说话都结巴,讲不出完全的话。
“主、主子,那那、那个涛澜侯,跟跟着审刑院管事,来抄抄抄家啦!”
“马的——”单胡大吼:“你胡说什么?!抄家,抄谁家?!”
“抄你家,东知院。”一个冷冷的声音,如利箭般划破这片混乱。
众人一惊,赶紧回头一看——
瘫躺在床上的贵蔚也听到这声音了,她还昏昏地想,她怎会听到大哥的声音?
死前还能听到……呵,真好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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斌媛安看到奄奄一息的贵蔚,被压在那禽兽的身下,眼睛瞪得很大。
他一脚跨进房里,冲那单胡走去。
单胡被他那汹涌气势给镇住了,可还是逞强地叫嚣。“你、你凭啥进来!你这是擅闯私宅——”
骂着,他操起拳头,就想往贵媛安的脸上打去,可贵媛安动作更快,一把拴住他的手,往他后背一折,接着抓住他的髻子,拿他的头去撞那房柱。